第一百七十八章:喜剧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想要让我们表演?即便发现了我们跟愚人众有染，还要在这里引爆炸弹?”
黄衣男人声音颤抖地说道，他和同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我的表述还有问题吗?”
艾琳将两手一摊，神情困惑，似乎见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不知道愚人众没有你们会承受多么大的损失，但是我知道，如果这些孩子不能看到你们，他们会很难过。”
艾琳压低的声音，语调柔和，却充满了力量，众人闻言也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哼。”
蓝衣少年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
“如你所见，我们是坏人，我们是来做恶的，既然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都随便，但是，凭什么要我们听你的!如果，我们就是不做呢?”
艾琳对他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冰冷刺骨的视线幽幽地落在了少年的身上，一阵剧烈的寒意从头到脚地灌了进来。
虽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少年还是没能掩盖住自己的恐惧，众人眼中中英姿飒爽纯洁善良的雪花骑士，在此刻竟比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反派。
随后，只听到艾琳用平静地声音说道:
“那我就折断你们的四肢，用冰取代你们的关节，哪怕是把你们做成人偶，我也会让你们完成这次演出。”
用如此平静的声音说出如此残忍的语言，何况这还是出自雪花骑士之口，众人再也没能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不由地大惊，冷汗从额头上成片的滑落。
“哈哈，想不到雪花骑士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或许比我们更适合加入愚人众呢。”
紫衣女人苦笑一声，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
“谁都有别人想不到的一面，你们也不必把我当成什么好人。”
艾琳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
其实，艾琳说谎了，这么残忍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不过，角色扮演对她来说也不是太难。
谁还没演过几次话剧，玩过几次剧本杀呀，走入社会之后，则要用余生去演绎这出生活大戏，再不济，至少在影视作品里见过变态吧。
比较脸谱化的形象，扮演起来并不是很难，对于这些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应该更容易相信这些设定。
艾琳这么做，一方面是威慑这些歹徒，另一方面，也是在拉进跟他们之间的距离。
“迎面走来的你让我如此蠢蠢欲动～”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
“CauseIgotacrushonyouwhoyou～（蒙德古语）”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谁～”
“再多一眼，看一眼就会爆炸～”
“再近一点靠近点快被融化～”
“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哟，乔瑟这家伙最近混得不错吗，现场反应也很好啊，看来是唱嗨了，正好，一时半会儿估计结束不了了。”
艾琳撩起幕布的一角向外看了看，此时乔瑟的表演还在继续，本来歌曲都已经唱完了，但因为现场的反响很好，他们都强烈要求乔瑟再唱一遍。
而且乔瑟一时兴起，索性把打算自己新写的歌也一起发布了，当然了，大家都很欢迎。
马戏的表演编排相对来说比较灵活，可以根据观众的反应临时调整表演顺序，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乔瑟要开个小型的演唱会了。
“正好，跟我聊聊吧，你们的事情。反正你们也是阶下囚了，应该无所谓了吧?”
艾琳毫不在乎地在他们中间找了快空地，一屁股就坐在了他们的中间。
虽然她刚一坐下就吓得几个人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但因为看到艾琳完全没有战斗的意图，这才将信将疑地安分下来。
“凭什么和你说!”
随后，蓝衣少年警惕地瞪了一眼艾琳，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
“本。”
紫衣女人厉声呵斥了一声，原本也想说话的两个男人也老老实实地闭了嘴，随后，女人叹了口气，用平静的声音对艾琳说道:
“其实，说说也无妨，反正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机密，如果你们想了解愚人众的计划，那你们就找错人了。”
“我们是主动和愚人众合作的，而且要求也很简单，要力量，要复仇，今天的爆炸本来只是第一步。”
或许是因为艾琳的言行和绝对的实力压制让众人认清了现状，又或许是艾琳没有给他们一种无法交流的感觉。
总之，在众人的谈话之间，艾琳逐渐还原出了一个故事。
原来，这的人并不是愚人众，而是盗宝团，他们曾经有一个老大，这个老大早在盗宝团创立之初就与他们相识，他们也是这个盗宝团最早的成员。
一帮没有本事又走投无路的人聚在一起，也创造了属于恶人的奇迹，成为名震蒙德恶名昭著的大盗宝团，而这几个跟随老大白手起家的人也自然和老大之间建立了羁绊。
当然，这是艾琳听出来的，他们表面到底说辞是，因为这个男人给了他们住所、食物和钱，所以才跟着他干。
现在老大死了，与其飞鸟各投林，不如一起抱个新的大腿，所以便选择了愚人众。
不过，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艾琳还是察觉到了他们是在故作轻松。
听得出来这个老大其实在他们的生活中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在这四个人的眼中，他们老大是长辈，是兄弟，甚至是……恋人。
虽然这些歹徒的表情管理都很强，但说到一些过往经历的时候，他们的眼中还是会浮现出别样的视线。
而他们口中的这个老大，在江湖上也有个响亮的称号，或者说，曾经响亮的称号——【怪鸟】。
名震蒙德的怪盗突然命陨，让这些成员一时间都很难接受，但这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怪鸟手下规模庞大的盗宝团也很快分崩离析，一蹶不振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也非常单纯，就是复仇，不是为了盗宝团，也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仅仅为了一个人——他们突然离世的老大。
确实，他们是恶人，为了达到目的，没有下线的欺骗，杀人越货，严刑拷打，他们什么都可以做。
哪怕对方是幼小的孩童，对于这一点，他们也没有丝毫的避讳，这一次，他们就是想要拉这一会场的人陪葬，无论男女老幼，富贵贫穷。
他们为的只是单纯地宣泄自己的怒火，不计后果，不考虑将来。
这座城市没有给他们生存的机会，而引导他们走向生存与罪恶之路的老大已经不在，那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怪鸟死了，整个世界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这无处宣泄的怒火，只要能够释放，无论它有多微小，能燃烧多大的面积，都无所谓。
这样的敢死队对于愚人众来说就是白给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发几个邪眼，再送他们一个炸弹，剩下的就看他们了。
这四个人用团里最后的一些资产建立了马戏团，并以此做为掩护，实行他们的计划。
“原来如此，恶人之间相依为命的故事啊……虽然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的善恶，至少在你们看来，自己是恶人对吧。”
艾琳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原来在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更让她想不到的就是这些人原来和怪鸟有关。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老大并没有死，而是被改造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会怎么想?
假以时日，如果艾琳再次遇到怪鸟，她必然要抱着消灭他的决心与之战斗。
“我听过一句话，虽然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的，说不定是上辈子呢。”
“【恶人也有恶人的救世主】，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我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但这样的做法，我无法认同。”
艾琳的神色有些复杂，她的表情也恢复了严肃，她挠了挠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恶人的救世主?原来如此，真是新奇的概念，怪鸟对于我们来说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紫衣女人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穹顶，声音有些轻微颤抖，正说着，众人似乎她一同似乎陷入了回忆。
“各位，这次的聊天还算愉快。”
就在这时，艾琳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边拍着灰一边说道。
“哟，你别说，这地面还真干净诶，你们打扫的?”
艾琳在身上拍了好几下，又把手抬起来看了看，有些惊讶地说道。
“嗯，我稍微有点洁癖，一尘不染的地面会让我心情变好。”
黄衣男人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非常轻微的上扬。
“厉害厉害!这打扫水平跟我老妈都有的一拼!”
艾琳突然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对男人说道，这突如其来的亲切感让他们吓了一跳。
“哈哈，别在意，其实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艾琳或许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但好像也没什么，于是，她笑着挠了挠头，用轻松的语气对他们说道，她的态度比之前还要温和。
“算喽，堂堂雪花骑士都陪我们这几个阶下囚聊了这么久了，多少得给人家一个面子吧!”
红衣男人在这时开口道，此时众人的反应都没有刚才那么抵触，但也没说什么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嗯，我看乔瑟那边差不多也要完事了，这回你们真得上场了，玩偶上的洞我用冰堵起来了，到时候用侧面朝着小朋友就可以了。”
艾琳也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嘱咐了两句，便和四个演员道别，目送他们上台去了。
“希拉女士。”
临走前，艾琳在身后叫住了紫衣的女人，众人也随之停下了。
“其实吧，我觉得你们还不算那种纯粹的恶人，就在刚才，我有了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你们听听。”
艾琳的语气虽然听着是商量，但事实上，这些人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希望，用蒙德城做你们的牢房而不是骑士团的监狱，就做演员其实也挺好的呀。”
“你们大可以继续尝试你们的复仇计划，当然，我会在你们实施前阻止你们，如果哪一天你们累了，烦了，不如就留在这里，陪陪孩子们吧。”
艾琳的语调异常平和，仿佛是在和邻居日常地聊天，她这么一说，把在场的人都说愣住了。
“呵呵，还真是异想天开，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看起来像个靠谱的成年女性，结果心里还是个幼稚鬼嘛!。”
就在这时，蓝衣少年冷笑了一声，率先开口道:
“你倒是问问愚人众同不同意啊，你知道在这剧场外面埋伏着多少债务处理人吗?我们欠债了，而且还不起，等待我们的只有——”
“哗啦……”
还没等少年说完，一阵金属物件掉落的声音就在身后接连不断地响起，他困惑地向后望去，才发现原来是艾琳将一大把愚人众的士官徽章撒在了地上。
“你数数，这些人是全部吗。”
艾琳漫不经心地说道，但少年却僵在了原地:
“究竟在什么时候!这么多人全被干掉了……”
“嗯，他们现在已经在骑士团的大牢里报道了，就这么跟你说吧，这种债好还，大不了，我替你们还，但心里的债，得靠你们自己才还的清。”
艾琳说到这儿，四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沉默了。
“再考虑一下吧，好了好了，乔瑟已经唱到**部分了，快上台吧!”
他们显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但艾琳却突然催促了起来，这次他们也没有做其他的动作，而是老老实实地向台前走去了。
……
每走一步，都是这么的沉重。
每走一步，心脏都仿佛受到了灼烧。
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算了，无所谓了。
雪花骑士，你还是太过善良了。
你真的以为，恶人可以得到救赎吗。
你看人也不是那么准吗，抱歉我们就是纯粹的恶人。
璃月有句古谚，“狡兔三窟”，难道，我们只会在一个地点存放炸弹吗?
那么，炸弹在哪里呢?如何骗过了能够操纵元素力与元素视野的你呢?
你可知，用于填充整个玩偶的材料，都是极易燃爆的特殊材料。
现在，我们带着玩偶来到了乔瑟的身后，站在了剧场中央，站在所有观众面前。
让蒙德人记住这次惨痛的教训吧，我们无法平息的怒火，就连你所操控的冰雪都无法熄灭!
倒计时:
三……二……一!
————回忆分割线————
这是艾琳在和可莉分开之前说的话。
“可莉，你有没有那种炸起来特别好看，但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炸弹?”
“唔……有的哦，但是可莉没有带过来，身边只有普通的蹦蹦炸弹。
“啊，可莉想起来了，阿贝多哥哥还说过，如果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吸收蹦蹦炸弹的威力，就可以变成特别好看的烟花哦!”
“这样吗……那，给我一个蹦蹦炸弹吧。”
“好的!你要小心哦，艾琳姐姐……”
————时间分割线————
“哇!玩偶爆炸了!玩偶变成烟花了!好漂亮!”
“烟花的图案好独特啊!那是什么?”
“是嘟嘟可!可莉的嘟嘟可!艾琳姐姐让所有的孩子都看到了可莉的朋友!”
在欢乐的浪潮之中，一个红衣女孩的声音显得格外激动与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