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忽悠上身儿
又到了去市场起网捞鱼的日子。
天未亮，老妈就早早起来了，格外敞亮的鼓捣出仨菜一汤。
炒鸡蛋，小鱼儿熬咸菜外带一盘油炸花生米。汤是鸡蛋汤，里面起码打了三个鸡蛋。
张智有点不信的看看老妈。这日子不过了啊？你没听过鲁迅过说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
啥？妈你没上过学？自己名字都写不全？呃，那算了~
嘴里嚼着卷着鸡蛋的大饼，张智有点为自己以后的胃担忧。
唉，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甩开腮帮子猛造的张智突然顿了一下，不对啊，中午那顿酒，额不是，中午那肉饼岂不是更香。这会往死吃，中午还咋再吃八个肉饼？
至于老爸给不给买？只要卖到钱，自己一喊饿，就算不给肉饼吃，吃顿饺子也不是接受不了嘛。
“我吃饱了。”
张智挤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后扔下半卷大饼，跑到院子里，把嘴里的一满下倒在黑子的饭盆子里。
“去吧，比卡丘~”
然后被老爸从后面扇了一巴掌的张智，揉着脑袋嘿嘿笑着。
“呃呃呃，走吧老爸。”
启动、开蹬。张智依然跨坐在大梁上双手微扶车把中间。老爸居中主力输出，后车架一大包老妈起早贪黑做出来的一百六七十条平角裤。
几天操作下来的老妈成功的由半成手升级为熟手，当然也会偶尔失手。至少张建就看见过一次~~~
星爷在电影里有个和美女一起锻炼身体的片段，似乎有点像现在的张爸，不过就是把美女换成了钱儿。
老爸一路猛蹬，张智耳边带风。半小时的路，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市场门口。
狗腿挺胸前面带路，老爸推着自行车后面跟着，熟门熟路的停到上次那个摊位。
解绳卸车出摊儿！
柜台外，主街上，二三百米的街上，人几个。时间不到七点，摊主比顾客多。
爷俩一会大眼瞪小眼，一会用目光各自搜寻有可能过来的冤大头，顾客顾客~
一个多小时过去，爷俩就好像~~~，就好像在KTV里面，栖身在一群被挑选的小妹里面，金主爸爸牵走一个又一个，却总是被遗忘的如花和凤姐二人。
希望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
“你们爷俩又来了啊，今儿带钱了吗？来，管理费缴一下。”
制服老爷子一脸严肃，一本正经。
张智刚要张嘴耍贫，老爸痛快的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带了带了。”
“行了，那你们爷俩忙，我去下家收。唉，都跟你们这么痛快，我得省多少话啊。”
接过钱，老爷子撂下一句，带着点笑容丝儿，杀向下一位“受害者”。
不知道是老爷子带来的人气，还是交完保护费成为正规摊贩，有了幸运值加成。
几分钟，一号种子选手到位。
“老板，裤衩多钱？”
“两块五一条”老爸乐呵呵的接过话。
呦呵，成啊，老爸进步飞快啊。这么下去，如果老爸戒骄戒躁、勤学苦练、博采众长的再练个七八年，绝对能有自己的三分功力~，张智臭不要脸的想着。
“哪就值两块五啊，大哥你这不是逮住蛤蟆攥出尿吗？最低多少卖！”
“最少两块三！”
“不墨迹，一块六！行不行？要行给我装个三五十条。”
老爸不会了，扭过头看看张智，后面咋整？
张智嘿嘿一笑，不行了吧？玩不转了吧？你倒别找我呀？
看着老爸眼中的疑问逐渐转为煞气，张智赶紧凑过去。
“大姐，您别逗，一块六？本儿都不够啊，您加点，您加点，两块行不行？”
“啥玩意？你管我叫啥？大姐？这是你啥？你爸吧？我朝你爸喊大哥你喊我大姐？你爷俩咋算？”面前三十多岁的妇女有点不高兴。
“哪啊，我爸快四十了，您才多大，看着顶多也就二十三四，不叫大姐，叫您大姨，您爱听啊？”
“嘿，你这小东西诶，跟哪个流氓学的这一嘴混蛋话！”中年妇女明显被夸舒服了，笑着骂道。
“啥叫学的啊，我这不是实话实说么。不信你问我爸，我从小到大撒过一个谎没？”
张智说完理直气壮，面不更色。
老爸憋着笑，亏着心的点头。
（老爸内心：这孩子没法要了，撒谎都不带眨眼的。这可咋好？打一顿？自己好像好几年没揍这混蛋玩意了。唉！这特么管好了是个流氓啊！嗯，回去跟他妈商量下，是俩人一起揍？还是分开揍？）
“哈哈哈，这家伙你们爷俩这一唱一和的跟个说相声似的，赶明儿，别卖裤衩了，去评剧团吧，诶呀，笑死我了！”中年妇女弯腰捂着肚子哈哈笑着。
好一会缓过来的妇女抖落着裤衩，脸上还残存着笑意说道：“咱别逗了，这样吧，一条一块七拿五十条，成不？”
“一块九吧，一看您也不差这俩钱儿。这您拿回去，卖个三块四块都没问题，也多少让我们赚点，您吃肉我们总得喝点汤儿啊！”
“哪就能卖三四块，这我弄回去，多说也就能卖个两块五。我也没空跟你这扯淡，一块八，你要行就行，不行我就走！”
“成，成，我就看您这个大姐亲，一块八就一块八，我就值当认您个大姐，啥赚多赚少了，咱姐俩不讲那个。爸，给我姐装五十条裤衩。”
张智麻溜的指挥老爸拿货，回头又笑眯眯的看着新认的便宜姐姐。
“姐啊，下回您再来可不能买别家的裤衩啊，我这都喊姐了，买裤衩您可得想着弟弟我啊。”
“我说你这孩子，嘴就怎么这碎呢，行行，下回再买裤衩，‘姐’还找你这个二皮脸弟弟行了吧。”中年妇女乐个不行。
接过裤衩点完钱，银货两讫。妇女背着口袋转身走了。
“姐下回再来啊，下回来弟弟请你下馆子！”张智伸头喊着。
“好嘞！”
范伟走远了，额不是，便宜姐姐走远了。
张爸一巴掌忽在大忽悠脑袋上，额，咋不疼呢？
“你这鬼话连篇的谁教你的？”
“诶，爸你别打啊，刚聪明没几天的脑袋瓜子再让你打傻了咋弄。那什么，您和我老叔看的那小说和杂志啥的，我也看啊，里面学的呗~”
“啥小说杂志啊？我咋不知道里面有教人做买卖的?看的太多记不清了？”老爸目光斜视上方眨巴着眼睛自言自语。
张智嘿嘿一笑，得，又瘸一个~
鱼漂沉了四次，脱钩也是四次。
嘴皮子没少费，大爷大奶奶，大叔大姨的就差喊祖宗了。可特么饵吃了，鱼跑了，白费唾沫了。
大忽悠觉得吧，有些人倒是比范伟聪明一点，关键的是搭档不靠谱啊。和老爸打配合的感觉与高奶奶相比那是天壤之别。晚会上，真丶大忽悠与高奶奶那种行云流水、水乳交融、融贯东西的那种神配合，一次也没~
龙套！龙套死哪去了?赶紧的！灯光准备！摄影师准备，咔！
第六位龙套，呸，第六位客户就位。
“曾经有一位善良的大叔买了我的裤衩，主动给了我一块九，等到他走后，我才追悔莫及，明明可以侃看两块的。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大叔说，再加一毛吧，如果非要在价格上加个数量，我希望是，一万条。”
张智深情的仰望天空~~~
“咔”。
“谁特么让你改词的？能演不？能演不？不演滚蛋！剧务，剧务，给他经纪人打电话！”
“导演，导演爸爸诶，别，别，我错了，我按词儿说，我按词儿说……”
华丽丽的分割线：
“大叔，您看看裤衩啊”
“嗯，啥价？”
“两块五。”
“啧啧，不值啊，一块七？”
“一块七赔钱啊，本儿就一块九呢，您给两块行不？”
“这么点玩意本儿一块九？你糊弄傻小子呢？一块八卖不卖！”
“一块八真不赚钱，您加点，您加点，一家子七八口人就靠着卖这点裤衩子钱吃饭呢，您行行好，再给加一毛吧！”
“这可怜劲儿让你装的，岁数不大糊弄人挺在行啊！靠这点裤衩子吃饭早特么饿死了。得了，多一毛就多一毛，就当喝酒了，给我三十条。”
“得嘞，还是大叔您心善，一看大叔您就儿女双全，您家里老爷子老太太有您这样的儿子也是有大福的人，肯定身体倍儿硬吃嘛嘛香。爸！别愣着了，给大叔装裤衩啊！”
目瞪狗呆的，不是，目瞪口呆的老爸又一次被刷新了认知，这是我儿子？这是我的种儿？老张家祖传八辈子都没出过这种玩意啊！这特么不是祖坟冒青烟儿的事儿了，这是得祖坟炸了然后冒黑烟儿啊！
“爸！爸你干啥呢啊？赶紧的啊！”
“哎，哎，多少条来着?”
“三十条啊。”
“哦。”
“一块九一条，三十条，三九二十七加三十，五十七！，大叔您给五十七。”张智翻着一对小母狗眼儿急速算好账。
“呦呵！我这还没算出来，你这数儿就出来了，行啊！”
“嘿嘿，老师教的好，老师教的好！”
背着货的大叔潇洒而去。
装好钱的老爸，呆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种儿的玩意儿。
又忽悠瘸一个！沾沾自喜的大忽悠摆弄着剩下的平角裤。
“诶我嗦干儿子诶，你干爹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