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分开
右手死人眼正对着他的脸,忽然变的漆黑如墨,程云惊骇地看着右手,一个邪恶尖利的声音钻进他耳朵。
“程云,你会慢慢变成我们的一份子,你会融入我们。”
程云想合上右手,挡住那个变黑的死人眼,但他只能感觉到右手的存在,却无法控制它。
多次尝试失败,程云瞪着右手上的死人眼咬牙切齿,道:
“做梦,就是自杀,我也不会变成你们,永远不会!”
尖利邪恶的声音发出令人胆寒的狂笑,又说道:
“你可以死,但那个转化成妖姬的女人会伤心呀。”
想到林蕾,程云内心骤然一痛。
邪恶的声音继续说道:
“成为我们的一员,你将永远跟她在一起,不会老,也不会死,这是身为人类无法达到的。”
盯着漆黑的死人眼,程云矛盾起来,他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但想到林蕾,他却无法拒绝。
死人眼似乎能看透程云,它在程云耳边狂笑。
程云被那笑声搅得心神不定,一下醒了过来。
睁开眼,程云登时吓了一跳,他面前,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脑门。
白寒跟赵军一左一右,冷冷盯着程云,他们身后,陆雪神情焦急地看着。
“你们干什么!”
程云不自觉挺直身体,惊诧地开口问道。
“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
白寒冷声说道,手上的枪又向程云靠近了一些。
“我是普通人,是幸存者。”
程云瞪着白寒的脸,情绪激动地说道。
陆雪在旁边赶忙开口替程云辩解:
“他是好人,不是那些东西,他在酒店救过我。”
白寒没理会陆雪,她瞟了一眼程云右手,说道:
“手,怎么回事?”
程云这才明白,白寒跟赵军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他无奈一笑,道:
“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怎么了。”
白寒柳眉微蹙:
“你的手怎么会起的变化,你自己不知道?”
程云摇头:
“不知道,我进了一个天坑,在里面昏倒了,醒来之后手就变了。”
旁边赵军听了,决然开口道:
“他肯定也是那些东西,必须杀了他。”
说着枪口向程云额头顶了上去。
“等等!”
白寒迅速用自己的枪身挑开赵军枪口。
“连长,他是怪物,不能留着。”
赵军急道。
白寒重新压下枪口对准程云,说道:
“还不能下定论,他的手虽然有变化,但他整个人还是正常的,不能乱杀。”
“他跟着我们,一旦变了怎么办?”
赵军瞪着程云,有些激动。
思量了一会,白寒看着程云说道:
“程云,你的情况特殊,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你自己另想办法吧。”
她身后陆雪突然开口:
“你们要是不带上他,那…那我也不走了。”
说完走到程云旁边,坐了下去。
程云看了看陆雪,心中有些感动,但他知道自己并不能保护陆雪,只有跟着军人,她才会有更大的概率活下去。
“你跟他们走吧,我保护不了你,咱们在这,只能死路一条。”
程云跟陆雪说道。
“可…可我不能看着你自己在这等死。”
陆雪看着程云,眼睛红了起来。
白寒瞟了下程云,看向陆雪,道:
“到底跟我们走还是留下,你自己决定,但程云必须留下,这次任务很重要,我们身边不能有任何隐患存在。”
没等陆雪开口,程云一把推起陆雪道:
“我自身难保,她当然跟着你们。”
白寒将陆雪挡在身后,然后开口说道:
“走,现在就出去。”
她站在原地,枪口不离程云,身后,赵军打开门看了一眼先走了出去。
陆雪泪水潸然望着程云,程云摆了摆手:
“走吧,好好活下去。”
陆雪掏出口袋里所有压缩饼干放到沙发上,她背包早就掉了,只剩刚刚白寒给的压缩饼干。
白寒盯着程云,眼眸闪过一丝惋惜,但还是很坚决拉上陆雪转身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昏暗的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剩程云一个人呆呆坐在沙发上。
失落感在程云心里徘徊了一阵,他抬起右手,灰白的死人眼还在掌心里,周围的皮肤像千年的老树皮。
盯着自己的右掌,程云心想,也不怪他们,自己看着都难受,谁又能不往坏处想呢。
它到底是什么,是林蕾为了保护自己赋予的一种能力,还是像白寒他们想的那样,是身体逐渐在转变成那些怪物。
程云仰面倚在沙发上,脑子很乱,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他不敢想林蕾,心会疼,很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已经黑的看不清东西了,他撕开一袋压缩饼干放进嘴里。
嚼了一口,很难吃,形同嚼腊,但程云并不在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吃东西。
没了同伴,各种负面情绪充斥在程云心里,他有点不想继续下去了。
他站起来,走出办公室,走廊像通往地狱的通道,黑暗静谧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恐怖。
程云走到门口,偏街上没有怪物,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它们激烈的嘶吼跟咆哮。
他却没把那些声音放在心上,漫无目地往前走着,一台台被怪物踩踏变了形的车辆,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拐过街角,街对面一个大门敞开的商铺吸引了程云,他隐约看见牌匾上有个“酒”字。
莫名地兴奋让他加快了脚步,穿过街中间的车,他小跑着冲进了那个店铺。
拐过门厅,里面漆黑一片,黑的让他想起了天坑,他摸索着拿出手电。
点亮手电,程云立时看清了四周,是个酒吧,不大,失去灯红酒绿的色彩,没了俊男美女,也没了让人醉生梦死的气氛。
但吧台里还有酒,它们成片地反射出手电光,像被赋予生命,开始勾引起想要逃避的程云。
程云走进去,薅起一瓶酒,扭开盖,就往嘴里倒去,干涩辛辣的味道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但倒酒的动作并没停下来,他想醉,想忘掉一切,想用酒精冲刷心中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