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行

凝望窗外黑暗模糊的天空，仅剩的最后一丝希望，在那个女魔人说出妖姬的真实身份后，他彻底绝望了。

林蕾成了魔王宠妃，想到她会和恐怖丑陋的怪物在一起，程云的心仿佛被炸碎了。

他捂住心口蜷缩在沙发上，只有这样才会好受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很轻，程云没动，他知道来的是谁。

脚步声进了办公室停在程云身前，他闭着眼睛，除了呼吸没有任何动作。

“程云哥哥。”

陆雪轻轻喊了一声。

程云还是没动。

白寒对陆雪轻声说道：

“让他呆着吧，明早我们再来。”

陆雪跟白寒站了一会，便走了出去，办公室安静下来。

程云缩在沙发上，脑海中，浑浑噩噩凌乱一片，过往的记忆像无数碎片闪过，真实又虚幻，仿佛在让他经历另一场轮回。

一缕阳光照在脸上，程云慢慢睁开眼睛，这一夜，他甚至记不起自己睡了还是没睡。

慢慢坐起来，一眼就看见赵军的尸体，他平躺在地面，淡蓝色窗帘盖在他身上，地面一大片干涸的血迹，乱糟糟的布满鞋印跟怪物爪印。

他呆呆盯着赵军尸体发愣，白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

她看着程云，开口问道：

“怎么样，好点了吗？”

程云没开口，只轻轻点了下头。

白寒继续问道：

“程云，昨晚你给的东西是哪来的？”

程云简单地把昨天遇见陈然，到他听到枪响，把绸布包交给自己，然后独自跑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寒微蹙眉头，疑惑道：

“昨晚来的时候，我只看见…小赵，没发现有别人来过。”

程云也觉得奇怪，如果陈然被怪物杀了，应该会有东西留下来，但现在，除了赵军的尸体，却没有陈然留下的痕迹。

程云心情还很乱，没法仔细去思考那些事情，便说道：

“可能被怪物抓走了吧。”

白寒拿出黑色绸布包，叹道：

“哎，要是我们走另一条路说不定也能碰见你说的那个人，小赵也就…都怪我。”

见白寒没往下说，程云便开口问道：

“赵军为什么又回来了。”

隔了一会，白寒才慢慢说道：

“我们很顺利就到了月牙弯，按地址找到那个人的家，但那个人已经被怪物杀死了，我们找到他之前留下的笔记。”

“上面提到，他用优盘记录了魔人的信息，在天坑出现的前几天，已经交给上级了，还有两个备份，一个就留在这间办公室，另一个则在他家里。”

“他家里的备份优盘没找到，他的上级又生死未卜，只剩他留在办公室里的备份优盘了，我怕会出以外，就想立即回来找这个备份。”

“小赵，他…自告奋勇，要自己回来找，我…我就同意了，等昨晚我再来，就看到他的尸体了……”

说到这，白寒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潸然而下。

程云有些动容，这一瞬，他感到自己的渺小。

白寒很快擦干眼泪，除了眼眶很红之外，她又变回那个冷峻果敢的女军人。

“你…你打算帮我吗？”

白寒带着略有些重的鼻音问程云。

程云迷茫地看着地面，他不知道该不该帮白寒，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白寒。

过了一会，他开口道：

“那个女魔人的话，你信么？”

白寒回答道：

“至少，她对你毕恭毕敬，那是装不出来的。”

程云转头看着白寒，又说道：

“你不怕我会变成那些东西？”

白寒摸着腰间匕首，不冷不热地说：

“我会杀了你。”

程云不自觉笑了一下，道：

“好，我跟你走。”

这时，门外突然闪进来一个人，青春靓丽，面带笑意，正是陆雪。

“程云哥，有你在太好了。”

程云勉强冲她笑了一下，没说话。

陆雪并不尴尬，从袋里掏出些小零食递到程云面前：

“程云哥，吃点东西吧。”

程云摇摇头，现在，他还吃不下任何东西。

白寒看了看窗外，转头跟程云、陆雪说道：

“我们马上出发，往北回坦克连。”

程云一怔，却也没多话，任由白寒安排，他也懒着想那些事情，反正自己跟着就是，来了危险能抵挡一下就抵挡一下，抵挡不了趁早解脱也好。

白寒让程云帮着把赵军尸体抬到一旁的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没受过怪物侵扰。

将赵军尸体端端正正摆在两张办公桌正中，白寒站到一旁脱下防爆盔，露出满头青丝，工工整整向着赵军敬了军礼，接着三鞠躬。

程云和陆雪也受到感染，跟着白寒向赵军致敬。

白寒转过身，表情更坚毅了。

走出办公室，锁好门，白寒决定马上动身，能走就走，遇到情况再说。

程云没意见，他已经看淡生死，现在，即便让他自己在大街上溜达，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陆雪能跟着白寒、程云，简直安全感爆棚，就差在大街上蹦蹦跳跳了。

三人观察一下走出安全局大楼，顺街道又走回酒吧门前那条偏街。

冷风卷过，落叶凋零，无人街道萧杀冷冽，烟霾飘在空中，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程云、陆雪跟着白寒刚横穿过一条主街，忽然，听到斜对面楼群里响声大作。

白寒赶忙做手势让程云陆雪钻进旁边车里，三人早有准备，他们迅速钻进车里，压低身体顺风挡往外看着。

七八只浑身黑红相间的魔犬冲出建筑群，沿街道往北飞奔而去。

不一刻，那些还保留着几分人类样貌的魔犬，便跑的无影无踪。

三人没有着急出去，他们继续等在车里，没过一会，又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从那个建筑群里跑了出来。

是个女魔人，程云立即认出来，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个女魔人。

白寒坐在驾驶位，低头顺方向盘间隙盯着女魔人道：

“是女魔人。”

程云答应一声继续盯着那女魔人，女魔人停在不远处一辆车顶，正舔舐着双手。

程云看的清楚，那已经不是手了，女魔人灰黑尖利的指甲像把利刃，足足十几厘米长。

鲜血顺着指甲刚要滴下来，它即抬起手，将血甩进嘴里，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