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治丧1

刁申已通知内务府，将宫中治丧的物品都准备齐全了。除了被控制住的梓宜宫、景仁景熙和冷翠轩外，宫中各处，都已经悬挂起了白绫，宫人们也都着了孝服。

大梁国中枢设有丞相一名，下设翰林院，户部，吏部，刑部，兵部，礼部，兵器制造局和皇家织造局，并且人事职能上分配并不明显。除了皇帝，丞相几乎就是一言堂，而吏部尚书有着对四品以下官员奖罚任命之权，这也是当初南衍伯郭睿拼命拉拢时任吏部左侍郎的苏瑾之的原由。

这时，慎刑司首领大太监罗阎对阮熊父子的审讯，和苏文渊对柳奇及那位蛮人特使的审讯，也都出了结果。阮熊和柳奇对自己勾结蛮人，出卖大梁一事，供认不讳。并根据他们的交代，除了在他们府中搜出的证据，还挖出了一些与蛮人有勾连的官员及部分长期潜伏在大梁的细作。顾萱翻阅着卷宗，这个老罗简直就是个刑审的堂官，厉害，可惜是个太监。顾萱命罗阎和苏文渊将这些人的家产悉数抄没，归入国库，其亲眷子侄全都黥面后，发往苦寒之地效力，遇赦不赦。而这些所涉人员，在大行皇帝出殡之日，拉去菜市口，当众宣读罪状，斩首示众，以敬效尤！

众人各事其职的忙碌着，顾萱处理好自己手头的事，连忙赶回了昭仁宫，给两个孩子喂了奶，又歉意的亲亲他们兄妹俩的额头，抬腿便去了梓宜宫。

苏文音见是她来了，还以父兄按自己的意思联系上了，热情的将顾萱迎进了正殿。小叶儿也以为主子的愿望就要达成了，忙沏来了好茶，端上了糕点。顾萱也没时间磨叽，对她说道：“请娘娘摒退左右。”小叶儿领着众人退了出去。顾萱接着说道：“不瞒皇后娘娘，我跟苏文渊苏大人详淡过一次，苏大人已经认同了我的提议。”苏文音以为是抚养小皇子一事，心中暗喜，没有言语，只矜持的用茶盖撇了撇茶叶沫子。又听顾萱说道：“陛下已然驾崩……”苏文音手中的盖子哐当一声，滚落到地上，茶水泼了出来，她似乎感觉不到，被烫得通红的手，眼泪从脸下滴了下来，颤声的问道：“陛下，陛下，他，怎么会？……”未问完，已呜咽不成声。

顾萱就这么看着她哭了一会儿，冷冰冰的继续说道：“我忙着呢，没空陪你抒情，还是长话短说吧。季寒立下了遗嘱，立我的儿子季安诺为新君，我，顾萱为太后，并在新君亲政前，统摄朝政。也就是说，我顾萱是这大梁唯一的皇太后。”苏文音厉声道：“本宫倒是小瞧你了，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顾萱呲笑道：“大行皇帝命你的父亲苏丞相亲自拟的圣旨，户部尚书齐昀齐大人亲自执笔誊抄，那些重臣大员亲眼所见证，我无须与你作假。还是，你以为苏丞相会为你出头。苏文渊在毒疫扩散之际，在平京城乱象横生之时，已经亲手干掉了郭氏母子，你又以为，这个秘密对你父亲能瞒多久？而且，在苏瑾之心里，你与苏文荷，孰轻孰重？就算你仗着先皇后的身份与我死磕，在这个没有丝毫依仗的皇宫里，你又能奈我何？我和苏文渊商量过，只有让你为陛下殉情，成为史官的千古佳话，你才能安然脱身，从此，这世间再无苏文音，活着的只是苏文渊的表妹文若烟，只要你愿意，你还有儿孙绕膝的日子，听明白了吗？”

苏文音愣愣的接过顾萱递来的书信，是兄长的亲笔信，她凄凉的笑道：“那我应该怎么做？”顾萱上前拉过她的手，虚空画了符往她烫红的手上一敷，消了红肿，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这是一枚假死药，时间能维持半个月，等宫中的丧仪结束，你再服下，你放心，解药在你哥手上。想知道我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因为苏文渊，他是个良臣，不能因为你我之争，而让大梁错失这样的人才。”

苏文音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