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胡子老头
密室，别无他人，十文喘重粗气声格外明显，好一会儿才回复平静。
小老鼠轻轻溜回来，盯着十文不敢出声。
反观十文，低头盯着身体，经脉之中一股气漫无目缓缓移动。
“这股气是什么？！”
“叽叽叽叽！”
“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叫我去别的房间！”
十文很不爽，小老鼠却不等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房间跑去。
“喂！你等等！我...哎！不管了，脑子清醒，没中毒，就是这股气...唉唉唉！你跑哪里去了？！”
密室里，七转八绕，还有很多差不多的小房间，房间外都有一扇铁门。
小老鼠在前带路，十文发现并不是每个门小老鼠都会去。
‘这家伙，生我气，我知道，我也不想！’
“喂！你别生气了！是那石头自己钻我身子里！大不了，之后有宝贝，全是你的！”
小老鼠没搭理十文，继续朝前跑。
路过六个房间而不入，十文正想叫住小老鼠时，却见到小老鼠杵在一扇双开的大铁门门口。
双开大铁门很宽，至少有其他铁门三倍宽，而且还有一把横着的锁，配着铁链死死栓在铁门上。
小老鼠见十文跟来，抬起小爪子，示意打出两拳。
小胳膊小身子，摆出打拳头的姿势，非常迷你。
十文搞懂小老鼠意思，仔仔细细看了看铁门，顿时摇摇头。
“你想多了！我刚才是说过，力气变大了，但也只是拉开没有锁的大门，这精铁打造的锁，还有粗大铁链...”
本想用手抬起铁链给小老鼠看看分量，岂料双手触摸铁链之际，忽的一股奇怪感觉钻入身体，映射在脑中的想法更加奇怪。
话没说完，十文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此刻的怪异，双手都摸在乌黑铁链上，顿时铁链哗啦啦作响，两息工夫，铁链和铁锁分家，再从铁门上脱离。
沉重铁链似乎比十文身躯还重，拿在手里却轻飘如无物，而且还有种不舍得丢掉的错觉。
铁链中一丝丝能量，钻入身体，成了滋养五株初展嫩芽植物之中，其中一株的养料。
只不过，能量少了点，并没让那株多长出一片叶子。
“叽叽叽叽！”
“呃...”
十文发着呆，小老鼠急了，见到铁链和铁锁脱落，叫嚷着快点开门，它盯着这扇双开大铁门许久了，奈何没地方让它钻进去。
“先前那个石盒，是你从暗格里拿出来的！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打开石盒？”
“叽叽叽...叽叽！”
“少来！我不信你这么好！再说，我们今天刚见面，你早早就给我一份大礼，我年纪是小，可我不傻！你是不是怕盒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把你吃了？！所以才让我打开盒子！”
“叽叽叽！叽叽叽叽！”
“什么？好心？你...哎，算了，反正那东西，被我弄成粉末了！而且我的身体似乎也得到了好处，就不和你计较！但是...这扇大门后，又是啥？！别想吭我给你开门！万一...门开之际，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可就是第一个倒霉的！”
“叽叽叽！”
“你又没进去过！咋知道里面没危险？！”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呀呵！你还真聪敏，知道弄些虫子丢进去，你觉得，我和那些能安然无恙爬出来的虫子相比，体型和重量一样吗？！”
被问到体型和重量，小老鼠明显很愤怒。
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十文，攥起小爪子挥舞两下。
“叽叽叽叽！”
“哎！好吧好吧，以后等你有力气了，再有大门，你来推开！这次...我就信你一次，试试看能不能拉开门！”
十文这么说，并非是信了小老鼠，而是他的感知早已透过大铁门，查看过门后的场景，真没什么危险。
拉开双开大铁门并不是难事，稍微使点劲，厚重铁门就开了，瞬间一股腐朽气味迎面扑来。
“呸呸呸！这味儿存了多少年？！”
小老鼠也没冲进去，学着十文，一只爪捂着鼻子，另一只在眼前挥舞。
片刻过后，气味淡了，又或是习惯了腐朽气味，十文先用小手电到处照照。
正如感知的场面一样，这间单独用双开大铁门封着的房子里很空，很宽敞。
从正门进去，径直走到墙壁至少五十步，左右两边宽度也有三十来步。
房间里只有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外没有任何字，也没有花纹又或者纹路。
方方正正的箱子，箱盖是石料，比箱子下宽了一尺多，若是再多宽点，看上去就像石桌的格调。
缓步走过去，小老鼠一路跟在十文后面，没敢冲在前面。
这一幕被十文看在眼里，情不自禁嘲讽了一句。
“你这小贼，胆子不是挺大么？！为了一点点油脂，就敢去找我！现在干嘛不冲过去？！怂什么？！这里又没...”
话没说完，大箱子上突兀有光芒浮现。
淡淡白芒，被小手电遮掩大半，但仍旧能看出，箱子上方突然变得更加亮了一些。
让十文和小老鼠都害怕的并非是光芒，而是光芒出现后，从光芒里走出一个白胡子老头。
身姿挺拔，白色衣袍飘飘，白胡须一直垂到腰间，头戴小朵发冠，横插一洁白发簪。
老头从出现直至缓缓坐定，身子始终是半透明的，而且还会发光。
不等十文和小老鼠吓的跑走，白胡子老头伸手挠挠太阳穴，表情很似犯难。
“老夫好似就不该出来！难得有人来此，却只是...哎！老夫难道算错了？！”
见小孩子和一只小老鼠在面前，白胡子老头犹犹豫豫很想回去。
如若白胡子老头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发光，保不齐十文和小老鼠缓过劲，待身子不再僵硬，立马就会跑走。
然而...白胡子老头登场方式骇人了点，可他能说人话！
这一幕落入十文眼中，瞬间打消了立刻就离开的念头。
白胡子老头出现的突兀，又以半透明身子亮相，这一切无一不在说明，他不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个人，而且是高人！
十文在莫山镇时，也曾听一些大人教育自己孩子，说叨妖魔鬼怪的话语。
与面前老头对比，有很多不同之处，如此一来，十文觉得，不是妖魔鬼怪，那就一定是仙人！
于是乎，短短几息工夫，十文决定了，留下来和白胡子老头说说话，应该不会有危险。
就十文心中决定不离开之际，箱子上盘坐的老头，又开口了。
“哎！老夫生前算出天地有一大劫！留一道残魂，与有缘人说叨一二！想不到啊，老夫只算出了大事，却没算出小事，有缘人...呃...不会就是你这屁大点的孩子吧？！”
白胡子老头说话一点都不含蓄，直接把十文定义为屁大点。
这让十文很不高兴，心里那一丝恐惧彻底消散。
与此同时，先前将老头看成仙人的想法，也顷刻间逆转。
“老爷爷，观您容貌，一把年纪才变成鬼，照理来说，你在人间也活的很长久，不该有什么怨念，怎么还做鬼了？”
“呸！老夫这是残魂！坐化前，用秘法禁锢的！不是鬼！”
白胡子老头面有愠怒，不得不对十文认真解释。
而十文这段气人的话，也让白胡子老头决定了，好好教育一下不懂事的小屁孩，至于刚才想转身回去的想法，也打消了。
巨大箱子前三丈，十文和小老鼠听完白胡子老头解释，暗暗长舒一口气。
“不是鬼就好！吓死我了！”
十文边说边抚摸胸口，小老鼠学习能力很强，也和十文一样，相同姿势安抚自己更加渺小的心脏。
“你们俩！是谁家的熊孩子？！偷摸寻到这里玩耍？知不知道，你们这么一来，很有可能让天地大劫无法可救！”
“天地大劫？天...地...呃小子知道，但天地是谁？他渡劫，关我们什么事？！”
“庶子！”
白胡子老头气的两眼泛红，白胡须翘起，如利剑般指向十文。
而十文却没在意，转头看看白胡子老头周围，嘴巴里还嘀咕着。
“你这里没有宝贝啊？”
十文说着，指指一旁小老鼠，意思是这个问题是小老鼠要问的。
白胡子老头彻底发狂，猛抓头发，恨不得把自己的头都抓下来。
“你也看到了，这里就一个老头，而且还是脑子不正常的！没宝贝，你的鼻子也不是很灵验。”
“叽叽叽！”
“你说箱子里？哎，看不到那老头坐箱子上发疯，我们想拿...也拿不到的！”
“叽叽叽！”
“别闹，我引开他？你去拿？做梦！”
“叽叽叽！”
“分我一半？一半我也不干！你好好看看，我们面前是个脑子不正常，又自称是残魂的老头，我没本事对付他，你觉得你行，你上！引开他，我拿出宝贝，也分你一半！”
一人一鼠当着白胡子老头的面对话，丝毫没遮掩。
刚才抓狂的白胡子老头，反而不恼怒了，双目圆瞪，静静听着十文和小老鼠商量。
片刻后，十文和小老鼠谁也不想干辛苦又可怕的差事，于是乎，场面陷入僵局，周围一片死寂。
白胡子老头似乎彻底睡醒了，笑呵呵看着十文和小老鼠对峙。
忽然间，白胡子老头身子一阵虚化，瞬间面容大惊。
“不好！老夫封印的残魂，年头太过久远！小辈！过来，老夫给你说一段话！你以后长大了，遇到实力强如仙人的家伙，再把老夫所说，传给他！”
闻言，十文错愕转头看向更加透明的白胡子老头。
“您老想说什么，我站这里能听得到！”
十文可不傻，凑过去听，难道音效会更好？
白胡子老头恨不得给十文一掌，抬起手，才察觉到如今他只是残魂，而且还是即将消散的残魂，根本没实力出手。
“也罢！记住老夫言语每一个字！更不准颠倒顺序！”
“天地大劫，会先令凡人暴躁，战火四起，生灵涂炭，而后牵动武者参与战火之中，接着就是修炼者也加入其中。”
“待人们把战火影响到每一个人时，天地大劫就会降下！任何生灵皆会在大劫之中化作虚无！”
“哎！老夫一生钻研推演，却...没推演出等来的有缘人会是屁大点的孩子！”
先前十文还用心去记，最后又听到自己被定义为屁大点的孩子，顿时眉头一挑，嘴巴微微张开。
“您老刚才说了什么，我没记住，再说一遍吧！”
“什么？！”
白胡子老头都打算静静等待残魂消散，却听到十文说没记住！
“您老也说了，我就是个屁大点的孩子，您老说的天地，什么凡人的，屁大的孩子都听不懂，也没记住。”
“老夫...老夫再说一遍...”
很快，白胡子老头皱紧眉头含着热泪又说了一遍，而且比第一遍还要详细一点，最后没再说十文是屁大点的孩子，却还好心叮嘱十文。
“此地距离三国接壤不远，凡人战火先燃，必定会波及到清风城，你年岁尚幼，早点去别处，寻个安生地方过活。”
“我身下箱子里，是老夫祖传的罗盘，还有一本祖传推演秘术，你既然来到这里，也算有缘，拿了罗盘，好好钻研推演，老夫相信，未来你必然能寻到老夫所说的有缘人！将老夫说的话，都告诉他，让他把握时机，拯救苍生！”
最后四个字说出，仿佛抽光了白胡子老头所有能量，本就虚化的身子，顷刻间化作一片洁白光点，紧接着光点逐渐变小变暗，几息工夫，这间密室里只剩下小手电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