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晨练
清晨，阳光未至，清风城中各家各户早早就开始忙活。
烧柴煮饭，炊烟升腾。
县衙后院，距离伙房不算近，炊烟味道很淡很淡，只有依稀气味飘来。
迈入修炼者的十文，五感灵敏，闻到炊烟，瞬间从沉睡中坐起身。
“师父说习武要趁早，老猫说，每日清晨都要打坐，纳天地紫气入体，也能滋养灵根。”
“我的天啊！以后都别想睡懒觉了！”
“除非...阴云下雨天...呃...师父说的习武，即便下雨落雪，在屋里也要练！可恶啊！我才七岁多！”
一脸哀怨，穿上鞋子，一身衣袍昨晚没脱，稍微拉扯整齐，就来到小院里，照玉简里师父说教的站马步打拳。
几息后，似清醒了一些，十文双眼微眯，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
“不对！不对不对！顺序错了！”
眼看晨阳即将露头，十文一屁股坐下，学着黑猫所说，三长两短有规律呼吸，同时试着操控身体里昨日留在体内的一团气，顺着经脉游走。
黑猫在梦里教了很多，比玉简里老糊头教的还要多。
起先，十文照做，一点自信都没有，虽然黑猫说的很清楚，它能迈入修炼者从寻常猫变成猫妖，就是从人类那边得到的基础吐纳决，让十文不要怀疑，人类是可以修炼的，可十文总感觉有点膈应。
‘自己师父没教啥，倒是被猫妖教了功法，哎！反正没别的功法，且先练着！’
心中思忖，几十息工夫悄然过去，身体中那团气顺着经脉游走一圈，也就是黑猫说的一周天，这时再看那团气，稍微壮大了一丢丢。
“天啊，转了一圈，才大了这么点！还不如小老鼠的一个屁多！”
正当十文不爽时，忽的，从东边袭来一股精纯能量的气，涌入身躯，直接冲向五株嫩芽。
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分散到五株嫩芽上，根本看不到明显成长，充其量拔高了一丝丝。
“哎呀！果真如黑猫所说！五道灵根，每个都分点，就...就这么点长进！”
“叽叽叽！”
不知何时，小老鼠来到十文身边。
“你说啥？又饿了？！半只鸡，一口吃了半只鸡，我...我自己都没舍得吃！给了你...这才一晚，你又饿了！”
“叽叽叽叽。”
“一边去！你以为我天天都能吃鸡！告诉你，昨晚给你的半只鸡，我本来打算吃一个月！你可好，一口吞了！”
“叽叽叽！”
“还有宝贝？！呃...说吧，啥宝贝！”
十文本想拒绝，又想到昨晚在密室里的收获，觉得该给小老鼠一次机会，如果宝贝价值高，他可以试着去两元店，问问有没有其他吃的，除了调料之外。
“叽叽...叽叽叽叽...”
小老鼠这次说了很多。
大致意思是那些宝贝距离有点远，而且还要晚上没人的时候才能去。
十文隐隐猜到小老鼠说的地方，极有可能是谁的坟墓。
“你不是要带我去墓地吧？！”
“叽叽叽！”
“大墓？那也是墓！盗人家的墓，很损阴德！你这小家伙，没有别的宝贝，就莫问我要吃的！我可不想养着你！也养不起你！一口吃掉半只鸡的家伙，太狠了！”
“叽叽叽叽叽叽...”
“不是一般人的墓？那是什么人的？是人的墓，都不好！”
十文说着，站起身继续老糊头教导的站马步打拳。
“叽叽！”
“仙人？”
十文身子一僵，像是被雷劈了，双眼暴睁盯着小老鼠。
若是一日前，听到仙人二字，十文只会好奇惊讶，绝不会被吸引。
仙人二字太虚无缥缈，根本不是他一个孩子能染指的，当做故事听入耳，也就罢了。
然而，听了一夜黑猫教诲，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修炼者，那虚无缥缈的仙人，似乎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成为，如今只剩下一些修炼的距离。
再者，刚刚修炼，仅仅增长一丢丢，若不是感知敏锐，很难察觉到那一丝增长。
这般缓慢成长，十文琢磨着。
‘我可不想成为师父那样，几十年光阴才...’
‘嘿嘿，有宝贝的话...’
‘如果真能遇到黑猫说的天地奇宝，会让我修炼加快很多，早日能做到黑猫所说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思忖至此，低头看向小老鼠，片刻，见小老鼠一脸真诚，并非玩闹言语。
“那地方...有很多宝贝？”
小老鼠的能力，十文没怀疑，如果真的再寻到和密室差不多的宝贝，十文想破一次例，去仙人墓里看看，兴许会得到仙人留下的传承，也说不准。
尤其是功法，他总觉得按照黑猫教的功法练习，会把他也练成一头妖。
‘最好能得到那仙人的功法，即便不是仙人，只是个修炼者也成！总归都是人！’
“叽叽！”
“很多宝贝？！呵呵，那...晚上来叫我！”
“叽叽叽！”
“知道了！我待会儿去问问，还有没有鸡！晚上若有了收获，不会少你的！”
“叽！”
小老鼠听到院外有动静，察觉到有人来了，一溜烟蹿没影了。
十文再次抬头时，先看到的不是人影，而是被挂在扁担上大篮子。
“小贵客！嘿嘿，用早膳啦！”
光头胖厨子来的积极，不为别的，昨日十文给的白色粉末，今早做的饼子里，也放了一些。
那些粉末究竟如何，不能光看十文面貌清秀，就认为他不会是恶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光头胖厨子决定先让十文自己吃吃看，若十文吃了无碍，他再拿去给别人吃。
竹篮打开，二十个饼子，热气腾腾，看上去就是刚出锅的。
另一个竹篮里，一盆青菜汤，汤里还加了蛋花，光头用陶碗装了一碗，又从汤底捞出一个完整的水煮蛋。
“小贵客...快...先来用膳！”
一刻钟过后，二十饼子，五碗汤，在光头双眼注视下，没了！
“小贵客...你这胃口...”
“呃...莫多说，我光头懂！这次是我光头怠慢了！下次，下次五十张饼子！十碗汤！”
不等十文开口，光头胖厨子先低头道歉。
“下次，再来一只鸡！”
“好嘞！小贵客放心！一定让你吃饱吃好！”
头一次见到七八岁孩子比大人还能吃，光头胖厨子心中震惊之余，对那包味精，再也没了疑虑。
试问，一个胃口这般大的孩子，能活到现在，拿出手的东西，会差么？
这般理论，听着很别扭，说直白了，光头胖厨子认为十文这般能吃，一定很有钱，有钱人出手的东西，绝对不会差。
十文可没想到这些，也全然没心思去想，他可不管光头想什么，只要能有吃的，一切都不是事。
但很快，十文再次站马步打拳时，突然想起自己的胃口。
“刚才...我吃了二十张饼子...是味道好，还是我真的很能吃了？一点没觉得撑！”
当着光头的面，十文心里也好奇，只是没表露出来，后来因为汤的味道鲜美，就忘记了。
现在想起来，顿时觉得该把乾坤袋里的东西换换，那些磨药材的工具，可以拿出来放一边，大不了，找个布袋背在身上，反正不值钱，不会有人来抢。
至于那些黑色石头，十文再稚嫩也知道那些石头不一般，决然舍不得扔。
思前想后，伸手在乾坤袋上一划，眼前顿时出现一堆石头制品，小号石碾子，石槽，石锤，还有石头做的短棍等等等。
把这些都拿出来，十文脑海里又想起了老糊头，但很快，心思又转到修炼上。
‘师父教的炼体法子，刚才练了练，并没什么出彩的，身体没点反应，倒是黑猫教的功法能让我感觉到有长进！’
‘不管了！有胜于无！师父给的法子，或许是最基础的，我现在也没其他的！就算不长进，也先练着。’
疑惑一闪即逝，双手握拳，不断朝前平平打出拳头。
习武，老糊头在玉简里留下的招式，全是烂大街货色，不仅武者都会，一般寻常人家也会。
扎马步，双拳直出，简单的招式，除了起先上手时有点陌生，没一会儿，肢体习惯了这些运动，也就没什么难处。
相反，没多久，单单出拳，让十文感觉很枯燥，小脑袋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开始复习他所学的文字。
某一刻，小院外。
梁伯用了早膳，无意溜达过来，透过拱形院门，远远看到十文在练基础。
“这娃...是个好苗子！可惜啊...是药医堂的药徒！如若不是，老夫愿教导一二，磨炼几年，去京城试试灵根，兴许有望问鼎筑基！”
话语出口之际，小院里的十文突然不练了，低头抱起一个个石头制品，朝着房间里走。
“哎！老夫眼拙！这才练多久，就...哎！如此疲态，这娃应付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