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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花钱不花钱

还未入夏,清风城却越来越热,温热之感已有夏天影子。

春耕刚忙完,大量游手好闲村汉,溜达到城池里寻个活计。

城内也因为村汉涌入,不仅没热闹,反而消沉了许多。

村汉入城,起先两天还会到处走走看看,没几天时间,该看不该看的风景纵然很多,也没法盖过无事可做、无食入腹的境况。

城池各处,街头巷尾皆有扎堆的村汉,或躺或坐,如难民一般,占据街道一部分,使得来往路人,即便城内本地人,也不敢多做停留,所有人脚步匆匆,少了很多以往闲散之意,更没人此时出门游玩,生怕被那些苦哈哈村汉拦住去路讨要钱财。

一连七日,十文过的很有规律,除了清晨修炼,还有到用膳时间,会来到小院,其余时间,皆躲在屋里,或钻研推演秘术,或研读密室得到的其他书籍。

“推演秘术,我觉得可以简化点,为什么非要用灵气强化内脏,干嘛不直接用在耳鼻口?”

“呃...灵气入眼,可看的更远更详细,入鼻...闻到的气味,很驳杂,兴许是这屋子很多时间没人住吧!至于入耳,外面太吵!”

七日光阴,白天在房间或小院,皆察觉不到梁伯窥探的之感,但每到夜晚,不用刻意去感受,整个房间似被饿狼盯着的感觉,时刻都不曾少去。

“七天了,老家伙耐心真好!”

“叽叽叽!”

“好吧!按你说的,我要出去走走了,免得老家伙白天太清闲。”

“叽叽!”

小老鼠一口吞了一只鸡,又抹抹嘴走了。

“白天去哪逛逛?哎,才七岁多,如果大一点,还可以去酒楼,亲自和酒楼的人聊聊,味精到底值多少钱?!”

“呃...早该听从小老鼠给的建议,白天出门,那老家伙绝对也会跟着,这样...他白天就别想睡觉了。晚上...嘿嘿,看他能坚持多久!”

打定主意,十文没他想,倒头就睡,任由梁伯在院外盯着。

次日清晨,十文照常出来修炼,光头照常给他送早膳。

只不过今日的十文,穿戴整齐,看神情与前几天完全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光头胖厨子始终没能看出来。

不等光头胖厨子疑惑,十文先开口了。

“敢问...镇子里有什么地方可以玩耍?”

突兀开口,光头胖厨子呆愣两息,脸上才有了表情,面皮拧在一起,猛然间想不出个答案。

“近来...城里到处都是寻活计的村汉,小贵客还是莫要出门的好。”

“村汉?这么说,春耕都忙好了?”

“正是!”

“那...那我更要出门看看!离京时,医尊教导吾等出门游历,必行救死扶伤之事!村汉都来城里,免得我到处去找他们。”

“这...这恐怕要禀报县令,方可...”

“县令公事繁忙,就不劳烦了,我就出门给村汉瞧瞧病!”

说完,十文转身回屋背起木箱子,真如同郎中一样,缓步走出。

这一幕,来的突然,看的光头胖厨子满脸错愕。

“不...不是...”

县衙外,阳光仿佛都明亮了许多,伸手遮挡额头,打量一下街道四处,貌似城东人少,唯有城西和城南的人很多。

“哪里人多,哪里钻!老家伙,你可别跟丢了。”

嘴巴里嘀嘀咕咕,十文朝着街道上人最多地方走去。

街道上,突兀出现点啥,都会被人群淹没。

尤其十文的身子本就不高,又背着木箱子,看到十文的人都会让让道,可没走多久,事态就不对了。

十文一身打扮虽不俗,可只身一人,挤在人群里,顿时被人小瞧了。

有些看不到十文的汉子,依旧挡着十文前去的路,脚步一停,乃至于路边闲坐的人,很容易发现人群中古怪的小郎中。

不出一刻钟,街边几十个想看十文出丑的村汉,随着十文一举一动前行。

“小郎中!你这是要去哪?!”

“小郎中,我脚丫子上有个脓包,你给瞅瞅...”

“小郎中,我头顶痒的厉害,没了头发也痒!你看看...”

没走多远,十文就被人拦着了。

“哎,也罢,不把你们弄好,我以后出门还不得闲。”

排队治病,在别处是不能看到的,从前极少有这般场面,可今日,在清风城县衙门口,就上演了这么一幕。

数百人排着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县衙施粥了。

一问才知道,有个小郎中出手给人治病!

“城里郎中多了,你们干嘛在这里排队,莫非不用钱财?!”

“嘿嘿,某听说,这位小郎中出手前,都会询问一番,是选择花钱的诊治,还是选择不花钱的诊治,先决定好,他才会出手。瞧瞧...我们这些人,谁身上有钱?!自然都选不花钱的!”

“哟!不花钱就能治好病,嗨!奇了!”

“奇个屁!不花钱的疼!”

排队末尾,两个汉子正聊着,突然,县衙门口传来一声凄惨至极的嚎叫。

“啊!!!!!”

这一刻,天地都为之一静。

片刻,有人挪动脚步,凑到县衙门口观瞧何等状况。

“崩挤了!没啥好看的!治病嘛,不花钱,就要能忍痛!”

“这...这都快赶上杀人了!”

“闹呢!杀人?人死了,谁叫?”

“鬼...鬼叫啊...”

“去去去!大白天的,聊点人话!”

还是队伍末尾的两人,他们说的话,又引来更多人来排队。

县衙门口,十文向县衙要来一张桌案,一蒲垫,盘腿坐在门口,给村汉诊治。

原本县衙的人包括县令都很反对,他们对城外村汉入城本就头疼,十文还要在衙门门口给人治病,这不是火上添油么?

可很快,梁伯无精打采的和县令说了说,没一会儿,十文要的东西,都抬到门口,还派了几个衙役,说是盯着十文,别让人欺负了,实则是不让十文再到处跑。

十文也没想到,梁伯居然指挥衙役盯着他。

感知中,梁伯出现了一会儿,又不见了。

‘那老家伙!哼!是我算错了!看着大门口有空地,就选了在这里治病!早知道他能指挥衙役盯着我,就该选个城门口给人治病!’

‘哎,这些村汉咋这么多!’

‘还都是不怕疼的狠人!’

‘呃...不怕疼也不怕死,我可只跟师父学了三年!你们都凑来让我治,还都选择不花钱的,那...有啥闪失,你们就别怪我了!’

以十文如今的能力,还不敢拿所有药材用在人身上,但这些能活到现在的村汉,身子的病都不重,重病的人不死,也不会来到城池里。

再说,他现在莫名其妙拥有感知,不用给人号脉,看病的人往他面前一站,不用几息时间,病人身体里有啥毛病,大致都能看出来。

当然,看出来是一回事,治不治又是另一回事。

“你后背的老伤,皮肉已经长结实,可还有一块骨头当初救治时没给你扶正,所以...你每次用力或阴雨天,后背老伤都会隐隐作痛。”

十文面前的人,看上去平平常常,根本不像有病的人,可他身上的老伤,所有症状都被十文准确说出。

一脸苦涩的村汉,看面容才三十多岁,常年干苦力又不喜打理身子的他,如同四五十岁。

“我...我...”

“你什么你!胡三河啊!你身上的伤没好利索,还跟我们来寻活计,万一有金主雇了我们,你...你不是要拖我们后退么!”

“莫吵!治不治!不治左转,不送!若治,花钱不花钱,选好!”

十文懒得啰嗦,尽可能用稚嫩声音发出具有威严的话。

可他毕竟年岁小,听到旁人耳中,只感到滑稽。

唯有这位叫胡三河的村汉,一丝滑稽都没体会到,自己身上的伤,伴随了十几年,如果能医治好,谁想拖着病身欺瞒别人。

“小郎中!若是治...不花钱,会不会也像方才那人...痛成那般?”

“呃...不会!他是外伤,割去腐肉死皮,稍微刮了一下骨头,才会痛成那样,你的伤...呃...不破开皮肉就属于内伤,不花钱的话...至少要十天不能动弹!”

“十天?十天不动?某...某...某还是算了!”

胡三河说完转身就要走,刚站立的地方,立马被后面的人顶替掉,然而,他刚走出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转身对十文一躬到底。

“多谢小郎中,某回去寻婆娘前来,再请小郎中出手!”

十文没搭理,摆摆手,就没去想。

再上前求治的人,看上去也和胡三河一样,全身没有一点点外伤,就连疤痕都是十年之前的。

几息后,十文摇摇头,对面求治的人顿时一脸坏笑。

“小郎中...手艺不到家,就不要在这里卖弄!”

“就是就是!”

面前几人一脸嘲讽,话锋也不再是问诊和祈求,气氛也随着嘲讽之语飘出,而陡然一冷。

任谁都听的出来,十文面前几人,并非想治病,而是来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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