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解救
两天后,十文和小老鼠又改道朝北,若继续向东去,那不是去楚国,而是去齐国。
刚改了方向没半天时间,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并不算宽敞的官道。
浓烈阳光下,处处都能感受到夏末的燥热,热气蒸腾,视野都被扭曲。
“你刚才发现的一队人,大约有多少?”
听从小老鼠指挥,十文才特意来到官道旁边。
“很多!”
“很多?楚国的家伙,这是打算从燕国撤退了?”
“不是!绝对不是!我感知里,那一队人更多是凡人!就连武者都没几个!”
小老鼠说完,又对着西南抬起了鼻子。
十文没打搅,静静等着小老鼠给个准信。
“你猜,我们一会儿会看见谁?”
“啊?你这么说...我们一会儿还能看见熟人?”
十文好奇,惊异盯着小老鼠,见其不是玩闹,这才转动脑子。
“咱俩并没认识谁?我来到这里,也没和谁熟悉!”
“嘿嘿,他们快到了!我就不卖关子了!直说吧,就是你想去弄死的梁伯!”
“他?!他怎么...”
话没说完,官道上,一队人绕过转角,映入眼帘。
带队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没有武器,但样子极其嚣张,身上衣袍松松垮垮,衣襟敞开着,下颚浓密胡须还粘着一些酒肉,好似刚刚吃喝享受过。
他身后,几个也骑马的家伙,似出门游玩般,肆意嬉笑说闹。
再之后,一群群被捆了双手的凡人,粗布短衫,蓬头垢面,身上大多都有伤痕。
乌泱泱一群人缓慢走着,身侧还有几十个骑马的武者,时不时抡起长鞭,随意抽着凡人,嘴中还嚷嚷着。
“快点走!再走慢了,就把你们砍了!”
一群人至少有五六千之多,他们之后,还有几十辆马车,前面一些马车上,看着都是货物,好似是从燕国抢来的财物。
后面几辆马车,驼着木头栅栏,里面关着几百个衣衫破烂的女人。
“就前面一个家伙是练气五层,他身后那六个都是练气一二层!队伍两侧的家伙,都是武者。呃...你说的梁伯那老东西呢?我怎么没看到?!”
官道侧面,皆是浓密树林,十文躲在其中,距离官道只有十几丈,不用感知查看,双眼就能看的清楚一队人的情况。
小老鼠抬起爪子,指指其中一辆马车底下。
“你只有眼睛看,会错过很多好玩的!”
十文的确还没习惯,视野良好的情况下,他还是只喜欢用眼睛。
顺着小老鼠的爪子,感知涌去,的确,马车底下,被捆成粽子的梁伯,似乎很可怜,全身修为被废,气息萎靡。
“看来,有人折磨了他!”
“嗯!折磨的还挺带劲!是不是比你还狠了点?”
“再狠点也没啥!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不也是燕国人嘛,就不同情一下他们?”
小老鼠的意思是该动手了,再不动手,错过带队的几个修炼者,还要从尾巴向前杀,太麻烦。
十文脑子里本来还有另一个打算,但见到梁伯已经被人折磨的很惨了,也就放弃了。
“我本来打算,混到队伍里,悄悄弄死梁伯,现在看,没必要了!”
话音落,十文动了,朝着几个楚国修炼者飞速冲去。
经过这段日子赶路,踏云步和他的护体罡气相融合,不再是灵气驱动的术法,更像是炼体的体术。
脚下护体罡气丝丝缕缕旋转,不是曾经单一的外放护体,一步踏出,地面上都会留下一个螺旋状的小坑。
踏云步加持,十几丈距离,不及眨眼的工夫,十文便来到官道边缘,对着为首炼气五层的家伙,抡起长剑。
‘长河水剑术!’
长河乃是他当初收获宝剑时,给起的名字,此时用长河驱使法术,自然就要加个前缀。
心里默默喊出招式名称,手上招式也同时施展。
一剑划过,一道蓝色月牙光芒的水剑,快速越过一丈距离,轻易穿过那人脖颈。
眨眼间,水剑光芒冲出三丈多点,而后消散,连带那一层薄如蝉翼的水气,一同消散在天地间,整个过程没荡起一丝涟漪。
快!非常快!也非常突然!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十文又接连打出火球术,爆炎术,还有水弹术。
火球术比较简单,炙热火焰化作球体,像是一颗炮弹,还没飞出炮膛多远,就砸在对方身上。
被火球术砸中的家伙,惨嚎都来不及发出,连人带马,顷刻间化作一堆炭火。
紧接着,爆炎术从十文手里射出,形态就是一颗乒乓球大的珠子,白炽色光芒,即便此时是白天,也能与太阳争比亮度!
此刻,没人去欣赏爆炎术的亮度,三五丈的距离,瞬间即至!重重打在第二个人身上时,像是气泡触之即炸,极速朝四面八方宣泄爆炎术里禁锢的热量和能量。
‘轰!’
一声爆炸,那一方小地界,什么都没留下!
比第一个家伙死的更快了点,根本没有死亡的过程,术法降临那一瞬即可化作飞灰。
水弹术,更像是偷袭术法,无声无息,爆炎术爆炸时,十文就一指弹出毫不起眼的一滴水,任何人都没发觉,他们之中又有一人因眉心被洞穿而当场毙命。
一口气连放三道术法,对付实力只有炼气一二层的家伙,太过于轻松,而且这三个家伙,死了还犹未得知是怎么死的!
还剩下三个修炼者,此刻皆像是大梦初醒的酒鬼,一人调转马头要往回跑,一人拔出大刀欲来拼命,还有一人看向第一个被砍了头的家伙,眼里流出热泪。
三人姿态,就此定格,头顶上,一场高温火焰之雨,刹那间笼罩了他们。
“呼呼呼...最后一招,灵气消耗真多!下次...下次还是玩单攻!”
“谁叫你喜欢卖弄!这一招,确实威风!瞧瞧,那些凡人都被吓成啥了?!”
放眼望去,官道上跪了一片,就连楚国押运的武者,也从马上下来,颤颤巍巍跪着磕头。
十文这次突袭,着实太快。
谁也没想到,会被偷袭,更没想到对他们出手的人,还是个修炼者。
十文手握长剑,一步步走进跪拜的凡人队伍里,路过一个楚国武者,或是抬抬长剑,或是弹出一道水弹术,轻松弄死这些作恶多端的楚国人。
很快,六十多个武者,无一生还,就连跑出百丈的家伙,也死在火球术之下。
“小...小贵人...”
一道虚弱声音,从跪拜的人群里传来。
声音有点熟悉,但此刻音质不咋滴,十文也没立刻想起究竟是谁。
转头走了几步,寻到一个全身没一点好衣衫的胖子。
那人撩开蓬松的头发,一张勉强挤出笑容的脸,呈现在十文面前。
“梁县令?”
“嘘!”
梁县令立刻禁声,四下打量周围,见没人看向他们,便朝一旁挪了挪身子,才对十文小声开口。
“小贵客...多谢搭救之恩!梁某差点以为要葬送在去楚国的路上了!”
梁县令也不再称呼自己是县令,低调称呼自己为梁某。
单单这一点,十文就觉得梁县令很有自知之明。
“我也只是路过!没想到...”
“嘿嘿,是没想到!两年未曾谋面,不曾想...还想遇到小贵人!”
说起两年多的时间,十文脸色就不怎么好,转头看向身后那些马车,其中一辆车下,就有他想弄死的梁伯。
见十文目光瞅向马车,梁县令误以为十文关心那些饱受折磨的女人。
“哎!那些天杀的!在清风城盘踞一年多,本以为他们会把清风城看做是楚国疆域,不会乱来!岂料...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居然一改先前和善,把城里壮年还有年轻女人都送去楚国!”
闻言,十文很怀疑的目光落在不是壮年的梁县令身上。
“嘿嘿,梁某不是壮年!我们这一队人,乃是最后一批!他们要的人数凑不够,就把我这样的中年乃至一些老头子都抓来了!对了!梁伯他为了救我...”
梁县令说着,附身看向马车底下。
“哎!都叫他走了!就是不听!还说豁出老命也要救梁某!反倒把他自己也搭上了!”
说着气话,梁县令还是走去马车,看样子,是要把梁伯放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他的身子,暂时无碍,待在车底也免于被晒!”
“这...这...也好!先离开再说!”
梁县令表情有点为难,但还是听从十文说词,看他的样子,似乎知晓梁伯和十文之间的过节。
很快,一队人换个姿势,不再拖拖拉拉的走,像是冲进超市的大爷大妈们,走的虽不很快,但也比先前提速一倍有余。
再怎么说,先前是要去死的,现在是求活路,谁心里没点数?
只不过,去什么地方,众人心里惴惴不安,目光总是看向他们曾经的县令。
梁县令也为难,楚国人打来时,他虽然还是县令,但对县衙之外的事情一无所知,更别提清风城外是啥情况。
如今,只知晓清风城一带,乃至硕大的燕国北疆,都是楚国修炼者带队,大批的武者,还有数十万楚国军队盘踞,此刻他们一队人又能去什么地方,着实难为了他。
实在拿不出主意,梁县令又只好求助于十文。
“你不知道去哪里?”
十文也懵,他上哪知道去何处?
相比梁县令被软禁在县衙里,他在地下待了两年多,即便不待两年,他对燕国这里也不熟悉!
问题又丢给了梁县令,无奈,两人只好让大家继续顺着管道行进。
又走了两个时辰,日头西斜,人困马乏不说,再走下去,就要到三国接壤的边境了。
那边是啥状况,无需猜测,绝对有大批的楚国人守着。
所有人离开官道,顺着一条小溪边,朝西北走。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近似黄昏之际,看着距离最近的官道,也有十来里地,中间还有密林阻隔,十文才让所有人在溪边停下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