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阁中秘法

“师弟，你真的回来了，不枉费你这徒弟天天盯着山门看。”看见张瑞霖的到来，欧阳鸿笑面露笑容，全然一副喜悦之色。然而张瑞霖的所见却是超出了他的了解，还沉浸在欧阳鸿笑当上苍云掌门的这个事情上，毕竟他所知晓的掌门还是拂阳真人。

张瑞霖短暂的陷入了思绪之中，不过欧阳鸿笑走过来时拍了一下张瑞霖的肩膀，这倒是将其惊醒，连忙施礼道：“师兄！”

欧阳鸿笑依旧满脸笑意，说道：“大喜之日就不必讲究这些礼节了。”

张瑞霖又听见了大喜之日的词语，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之前的问题还没有了解到，回想上一次秘法，张瑞霖心中不禁一冷，于是问道：“师兄是何时当上苍云掌门的？”

欧阳鸿笑一脸的笑意，听见这番问话倒是顿了一下，随后看了看童新，只见童新也是有些疑惑，连忙上前说道：“师父，之前与你传音之时，不是和你讲过这件事吗？”

听见此话，张瑞霖顿时感觉脑海之中异样，似乎发生了一些什么，但影响终是模糊，努力去寻找其中景象却始终碰触不到，反倒神情有些恍惚，双手捂着头不禁一个踉跄。这一幕倒是令欧阳鸿笑与童新担心了起来，连忙扶住张瑞霖，紧接着便听见欧阳鸿笑一声叹息，叹气之中还夹杂着一些惋惜，说道：“慕师妹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些年了，看来你还是没有放弃。”

“什么？”张瑞霖听见欧阳鸿笑提到了慕凌霜，顿时清醒过来，看着欧阳鸿笑那惋惜的表情，又看了看童新那心疼他的眼神，不禁问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欧阳鸿笑走到石阶前，看着远方说道：“十年了，不知不觉竟已经过了十年了。”

“十年了？”张瑞霖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一瞬间自身的感觉的确有种恍若隔世的样子，好似这秘法之中令他经历了许多，此时的张瑞霖能够察觉秘法的存在，但却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经历了多久，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就是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童新，你怎么还在这里，都快要开宴了，快进来呀！”

就在张瑞霖脑海之中较为恍惚之时，只听身后初阳宫宫门之处传来一女子声音，但女子出门之时见到欧阳鸿笑，便连忙施礼道：“掌门师伯！”

这时，张瑞霖被这个声音唤醒回来，便转身看去，只见童新正快步走向女子之处，随后直接拉起女子的手来到张瑞霖面前，然后童新看向女子说道：“快来拜见师父。”

见女子走来，张瑞霖定睛看去，只见女子他很熟悉，脑海之中突然呈现当年的记忆，这女子他认得，于是说道：“你是星月楼之人？可是之前曾在这苍云之上代星月楼传话于我的那个姑娘？”

女子笑着行礼拜见张瑞霖，道：“正是，徒媳花落影拜见师父！”

见自己徒弟已经有了媳妇，这道令张瑞霖感到欣喜，连忙让自己的徒弟媳妇起身，随后看向童新倒是笑了起来。因为张瑞霖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场景，早在那个时候，童新看向花落影的眼神之中便有倾慕之情，还找了个理由追了人家好长日子，随后带有些宠溺的表情看向童新说道：“你小子。”这一幕倒是令童新害羞起来，拉着媳妇儿的手说道：“师父以后叫她小影就好。”

这时欧阳鸿笑见到张瑞霖笑了起来，心情倒是调整了过来，走到张瑞霖身边说道：“你这师父当了也是够可以的，你徒弟两年前大婚传信与你，你竟都不回来参加，这怎么说得过去啊？”

听到这话，张瑞霖倒是很自然的觉得自己做的不周到，倒是没有去想这事情何时发生的，好像印象之中确有其事，好似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于是张瑞霖心境之中召唤出两物，两物一样，通体洁白似雪，形似桃子，略带莹莹白光，其上灵力流转，温润精纯，看的众人面露惊讶之色。这时张瑞霖说道：“未能参加你们二人的婚礼，确实为师之过，此物乃是雪琼果，内涵精纯之力，可疗伤，亦可精进修为，就算是我补上你们的大婚之礼了。”

童新与花落影相互看了一眼，满是欢喜，随后小心翼翼的接过雪琼果，再次施礼道：“多谢师父！”

看见如此一幕，欧阳鸿笑与张瑞霖也是对视一眼，随后笑了起来。这时，童新见花落影现在在此不禁问道：“你在此处，那是谁在照顾安儿？”

“安儿？”

张瑞霖又是一脸疑惑，身旁的欧阳鸿笑说道：“怎么？高兴的昏头啦？你徒弟的女儿，今天就是她的百日宴！你怎么还是魂不守舍的？”

花落影也是愣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向童新答道：“没事的，有程欢师伯他们在那，安儿不哭不闹。”

听见这熟悉而又亲切的名字，张瑞霖倒是没了疑惑，嘴里念叨着：“安儿，安儿。”

这时童新说道：“童安，师爷给取的名字。”

听见这个名字是自己师父尹寒空给取的，不禁猜到了其中的意义，既是希望童安能一生平安，也是对师娘安妙涵的思念，同时花落影出自星月楼，也算是可以记得安氏三姐妹的名字。张瑞霖问道：“师父也来了？”

“是啊，师爷几天前就来了，很是喜欢安儿。”

张瑞霖笑了，说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小安儿。”

“她的这一双大眼睛真好看！”

“长得像她娘多一些吧？”

......

张瑞霖一行人刚刚靠近房间，就听见内中的议论声，欢笑声，其中还有婴儿的笑声。张瑞霖脚步慢了下来，这美好的瞬间倒是要细细品味，因为他听出了那些熟悉的声音，随后走到房门前，门是开着的，向内中看去，果然，都是熟悉的面孔。

张瑞霖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内心之中顿时冲起一股暖流，无痕、火儿、小千、灵儿、非凡、云瞳、无尘、程欢、周青......小小的摇篮外围挤满了人，这其中当然还有自己的师父尹寒空。张瑞霖顿时眼角湿润了，一旁的童新几人也不想打扰张瑞霖这一刻的温暖，因为他们太知道张瑞霖的苦了。

“哎？张大哥？”

灵儿第一个发现了张瑞霖，一瞬间，满屋子的人全都静了下来，就连小安儿也不笑了，正安静地闪烁着她的大眼睛。

“你小子，还真的回来了！”

非凡率先跑了出去，直接搂住张瑞霖的脖子，倒是将张瑞霖弄了一个趔趄，随后又将其扶稳了，又气又喜的拍了几下肩膀，随后无痕等人也是笑着迎了出来，摇篮处倒是空了出来，花落影趁机走了过去，抱起了小安儿。童新随后也跟了进去，看着面前场景，众人满是嘘寒问暖，恨不得在一息之间了解到张瑞霖这十年来的情况。张瑞霖被围在中间，满脸笑意，但却一句未说，不过众人能从他的笑容之中感受到他近些年的苦痛以及此时的开心。这时，张瑞霖见目光停在了师父尹寒空身上，众人便也闪出视线道路，张瑞霖缓步上前，在尹寒空面前跪了下来，说道：“师父！”

尹寒空连忙扶起张瑞霖，说道：“回来了，回来就好！”

这一句的温暖瞬间抵消了张瑞霖心中的压抑，好似自己想要倾诉的所有苦楚师父都已经了解了一般，一瞬间便如释重负，随后便听到尹寒空身后被抱在花落影怀中的小安儿的笑声，众人顿时全部笑了起来。

“是不是知道你师爷来了？开心了？”灵儿跑了过来直接拉起了小安儿的小手，小路儿如今也长大了跟在小千与灵儿的身后，碰了碰小安儿那肉乎乎的脸蛋，还拿着手中的药材花逗她。

张瑞霖见小安儿第一面便甚是喜欢，而小安儿看见张瑞霖也是格外的开心，这时，只见张瑞霖从心境之中又召唤出一物，是一件玉玲铛，其声清脆无比，听之更是令人心情舒畅。张瑞霖将这玉玲铛拿到小安儿面前，说道：“师爷将这铃铛送你好不好。”只见小安儿瞬间拍着小手，开心的笑出声来。

这时非凡倒是一脸不舍的说道：“到底是自家人，这“玉生铃”竟都可以给小安儿玩耍，这可是天生玉碎片所成宝物，世间仅此一份不说，力量也是极为上乘。”

火儿瞬间有些看不过去，说道：“你这贪恋宝物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云姑娘，你也不说管一管，人家就是想要都小安儿开心，你管得着吗你？”

众人哈哈大笑，非凡看了看云瞳，又气又不敢怒，小声念叨着：“我就是说说。”

这时，初阳宫大殿来了一名弟子，对欧阳鸿笑说道：“掌门，吉时到了，可以开宴了吗？”

众人听见了弟子的话语，看向欧阳鸿笑，只见欧阳鸿笑笑着道：“走，开宴！”

宴会之上，没有各大派地位崇高之人，即使来了掌门长老，也都是以亲朋好友入宴，知晓张瑞霖回来了，更是增添了宴会热闹的氛围，更有甚者，饮酒舞剑助兴，不喜刀兵，便也口述招式秘法进行比试，颇有些四海升平、众生喜笑的气氛。

然而，张瑞霖饮酒有些多了，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好像面前这些景象虽是真实的，但却又像是自己处在一处不为所知的空间观看着眼前一幕，倒像是与面前一切有些脱节了。这时的张瑞霖，酒劲正在消散，倒是回想起了这些经过，那雪琼果、玉生铃、火儿、花落影、欧阳鸿笑，好像这种种景象缺失了全部的经过。张瑞霖努力回想，头倒是变得疼了起来，但这种疼痛倒是更令张瑞霖清醒，不禁回想起画世阁，回想起“万昔回廊”，也回想起了“凌玄古道”。张瑞霖不禁放下酒杯，小声念道：“虚幻？难不成......”

正当张瑞霖怀疑之际，双耳之中突然闯入了一道声音：“霖哥！”

张瑞霖不禁全身惊寒，猛然站起身来，令众人全然安静了下来，随后张瑞霖四下观望，疑惑道：“霜儿？”

听见这个名字，众人无不惊讶，童新则是上前安慰张瑞霖，道：“师父，师娘她......”

“不会错，就是霜儿的声音！”

说完，张瑞霖化为一道流光冲出初阳宫，直接立于天空之上，众人也跟着出了宫殿，见张瑞霖灵力运转，瞬间遍布整座苍云山，众人惊叹张瑞霖修为之际，不禁也惋惜他那悲痛之情。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张瑞霖疑惑起来，他没有感知到慕凌霜一丝气息，疑惑之中渐渐涌出疯狂，其灵力运转加剧，无比细心的感受着苍云的一草一木，结果依旧没有找到。

张瑞霖撤下灵力，瞬间瘫倒下来，童新瞬间上前接住张瑞霖，随后扶着他坐在石阶之上，只听张瑞霖口中念叨着：“虚幻，果真还是虚幻。”说着说着，张瑞霖模糊的视线之中倒是再一次出现了那万昔回廊，顺着回廊看去，真的见到了那进入的铜门。

于是，张瑞霖缓慢的站了起来，松开了童新，向万昔回廊缓慢的走去，回头看去，只见那隔断两个场景的屏障再次出现，张瑞霖便回过头来，推开了铜门，迈了出去。

“怎么？也不想用这个方法？”

画世阁中的年轻人再一次出现在张瑞霖面前，此时的张瑞霖还在回忆刚刚的经过，虽然很真实，但总是觉得格格不入，心中想的这就是虚幻，于是问道：“前辈，只有这样的方法吗？”

年轻人笑着道：“你不喜欢？”

张瑞霖不说话，表情之中带有失落，随后摇了摇头。这时，只见年轻人右手一挥，那阁楼地面之上瞬间出现一道空间入口，还没等张瑞霖反应过来，只见年轻人轻轻一推张瑞霖，直接将其推了进去，说道：“此秘法为‘大梦渊泽’，你且试它一试。”说着，右手再一挥，直接将地面之上的入口关闭起来，将张瑞霖封入那空间之中。

张瑞霖坠落之时满是惊讶，伸手想要抓住入口，但转眼间便见入口已然关闭，正当措手不及之时，只听一声落水之声，张瑞霖直接掉入水中。张瑞霖紧闭口鼻，既然已经落入这般境地，当然是要解决眼前之困，于是心念一转想要调动体内灵力，但这时却是更为吃惊，因为他无法调用灵力，而自身已经下落很深了，如今灵力消失，已然感受到气息憋闷，于是全力的向上游去。

张瑞霖心中焦急，但毕竟也是经历过生死之人，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冷静的，双手用力伸展，快速将身体向上方游去，片刻之后，只见水花四溅，张瑞霖冒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还未等张瑞霖细想这是为何的时候，他听见了金铁撞击之声，于是寻声看去，只见自己所在正是东海，而那声音来源正是众多修士与幽界众人对战，张瑞霖无比惊讶，幽界之事应该已经结束了，为何还会出现幽界之人？张瑞霖不禁四下观望，终于看清此为何处，这一幕他经历过，正是当时与幽帝大战之时的场景。

“我怎么会回到此处？”

还未来得及细想，只见远方之地冲来一道剑气，张瑞霖本能的向旁一闪，不由得直接出水，空中旋转一圈，随即落于海面之上。张瑞霖看了一眼自身，不禁说道：“灵力回来了？”

这时，远方又是一股强烈波动，震得海面巨浪滔天，张瑞霖剑翼大展，直接冲上天空，俯瞰下方，只见幽帝手持荒宇帝擎直刺向慕凌霜。张瑞霖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口中念道：“霜儿！”随后瞬身而至，左手搂住慕凌霜，右手剑指一并，剑翼四散，化为无数气剑与幽帝相对。在激烈碰撞过后，幽帝被震出数丈之远。张瑞霖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禁疑惑道：“怎么会如此简单？”

“霖哥，你终于回来了！”

这时慕凌霜双眼满是欢喜，直接抱住张瑞霖，好似期待已久，只等他的到来。被慕凌霜抱住，张瑞霖感受到了那一份温柔，心中顿时一震刺痛，这种感觉就是在提醒他之前所有经历，也令他怀疑眼前之人是否真实。可听见慕凌霜那满怀期待的叫他“霖哥”之时，张瑞霖内心瞬间温暖起来，看着眼前幽帝瞬间激起杀意，随后剑指一震，黑白双剑悬于身前，松开慕凌霜，一指点出，只见剑意引动千层浪，狂风吹散万里云，一剑划过，瞬间将幽帝斩落下来。

张瑞霖转过身来，只听众人欢呼，见到慕凌霜也是高兴的落下泪来，可此时的张瑞霖已经意识到这一幕乃是假象，虽然很希望是这般结果，但事实却是要比现在痛苦的多了。于是，张瑞霖没有向慕凌霜走去，见到慕凌霜正向自己跑来也是心痛不已，既知是假象便要破去这虚幻。

于是，张瑞霖缓缓闭上眼睛，看着那奔跑的慕凌霜从视线之中消失，随后凝神闭气，准备破除幻象。张瑞霖知晓这是幻象，便想到之前来此之时的经过，那一瞬极为真实，陷入无法呼吸的痛苦之中，而那里便是幻象的开始，若要从内中走出便要回到初始之时，于是，张瑞霖心念之中摒弃灵力与呼吸，内心之中大喝一声：“静！”只听周围欢呼声烟消云散，慕凌霜奔跑所激起的水花声也消失不见，一切沉于寂静之后，张瑞霖身体再次落入水中。

画世阁内，空间异动，随后传出碎裂之声，再一看，只见一道屏障碎裂，张瑞霖从内中现身出来。张瑞霖知晓自己已经破除幻象，便渐渐睁开眼睛，而这时，双眼视线之中出现一副令他极为震惊的脸庞，使他不禁脱口而出道：“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