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重归故里

“师父，徒儿回来了。”

张瑞霖回头一看，使自己师父善心道人，一时间眼睛有些湿润，随即转过身来，直接跪倒在地，拜了下去。

“这老者修为极高，这般静静的从我们身后出现，我竟完全没有察觉，而且周身感受不出灵力的波动，实属高人。”方芷柔听见后方有人出现，不禁心中一惊，仔细地打量着这走过来的老者，心中暗自想道。

“快起来，回来就好。”

善心道人也是快走了几步，将张瑞霖扶了起来，看着这久别的徒弟，善心道人一时心中有些激动，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自己的看着张瑞霖，见张瑞霖已经不是三年前那般活泼，多了些严肃稳重，多了些憔悴，同时也多了份伤感。

善心道人能猜测出，这三年张瑞霖在外面过的不太好，肯定经历了一些铭心刻骨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般憔悴，不禁有些心疼。随后善心道人探知了一下张瑞霖的修为，不禁笑着说道:“灵神入化，不错，修为倒是高了不少。”说话间倒也有些满意与自豪。

“快，快到阁中，将这几年你所经历的事说与我听。”善心道人见到徒弟又是欣喜又是好奇，直接就拉着张瑞霖的胳膊向山下走去。

“这是？魔界的姑娘？”

善心道人知道有人进入结界便跟着过来了，见是自己的徒弟，一时喜出望外，便也没有太注意方芷柔，拉着张瑞霖向下走时这才注意到。

这一幕令方芷柔着实惊讶，这老者说出自己是魔界之人的时候完全就是普通的问话，没有惊讶，没有提防，也没有仇视，就好似是在说家常，就好似徒弟领回来的朋友，等着张瑞霖介绍。

“哦，师父，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张瑞霖刚刚也是陷入高兴之中，也才反应过来。

“小女子方芷柔，来自魔界万魔谷。”方芷柔听见张瑞霖在介绍自己，也反映过来了。

“真是魔界之人，既是张瑞霖的救命恩人，那倒是应该道一声谢。”善心道人也是笑着说道。

“哪里，前辈也别再说恩人这事了，叫我名字就好。”面前这人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前辈，让一个前辈道谢倒是让方芷柔有些不好意思。可方芷柔又回头一想，这老者就说了自己是魔界之人，对万魔谷可是一点也不关心，但万魔谷在魔界也是三大势力之一，怎么会一点波动都没又呢？这让方芷柔有些不解。

“那好吧，方姑娘，可否一起来仙阁坐坐？”善心道人依旧拉着张瑞霖的胳膊说道。

“多谢前辈！”方芷柔听见善心道人邀请自己，连忙道谢。

“师父！”

这时只见张瑞霖停了下来，拉住了善心道人，善心道人见张瑞霖不动便回过头来看着他。

“怎么了？”

“我想，先回去看看我的父母。”张瑞霖思念家乡，思念师父，更加思念就别的父母。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善心道人一时高兴倒也是忘了这些，听见张瑞霖的话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那这样，先回家看看你的父母，晚些时候再来阁中。”善心道人松开了张瑞霖的胳膊。

“那师父，徒儿去了。”张瑞霖看着善心道人说道。

只见善心道人点了点头，张瑞霖便走下山，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一旁的方芷柔看见张瑞霖走了下去，也跟了上去，临走之时向善心道人施礼，说道：“前辈，我同张大哥一起，告辞！”

见张瑞霖与慕凌霜走远了，善心道人笑了笑，低声说道：“这小子，真挺了不起的，没有忘了本心，修为提升也很大，而且带回来的这魔界姑娘也很不错。”

张瑞霖与慕凌霜走下了山，太阳也快要落山了，这时候家家的炊烟也都渐渐飘起来了，田里干活的人都回到了家里，在这道路上还能看见的就是半大的孩子在那里戏耍，张瑞霖对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孩子不到母亲喊回家吃放的时候是不会回去的。这些孩子看见张瑞霖也没有过来打招呼，毕竟张瑞霖离家三年，这些毕竟是孩子，三年前的事情也记不清什么，走过了孩子们玩耍的地方，终于在道路一旁看见了一棵大柳树。

张瑞霖停了下来，方芷柔知道这面前的就是张瑞霖的家了，于是问道：“张大哥，为什么不走了？”

“你说，我这一去三年，杳无音信，爹娘会不会责怪我。”张瑞霖心中有些难受，这三年杳无音信肯定害父母担心了，在他心里这就算不孝。

“当然不会！”方芷柔坚定地回答他。

张瑞霖看了看方芷柔，心中也是这般觉得，于是再次迈开脚步，向自己家门走去。张瑞霖的家虽不算富丽，但也不算简陋，在月泉村大多都是这般建造的，石头垒砌的院墙，从墙外就能看见院子里的景象，院中有着几处用篱笆隔开的空地，有的种些菜果，有的便是养些鸡鸭，而此时院中没有身影，张瑞霖的父母都在屋中忙着做饭。院墙中间便是院门，木头做的门柱，上面搭着一座遮雨棚，中间木门紧闭。张瑞霖缓慢的推开木门，能够感受到，这木门有些旧了，在开的同时也便随着“吱呀”一声，张瑞霖走进了院子。

“生哥，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我听见门响了。”屋里传来了急促的声音，是张瑞霖的母亲，手里正在干着什么活，可能一时忙不开。张瑞霖听见了母亲的声音，这声音太温暖了，一时间眼睛有些湿润，又一次停顿下来。

“好，我去看看。”

这是张瑞霖父亲的声音，说完便推开半关着的门，走了出来，定睛一看竟是张瑞霖站在那里，一时间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搓了搓眼睛再看一眼，确认是张瑞霖之后，一时竟不知所措，呆在那手舞足蹈，想要冲过来，又想到了屋里的妻子，又想跑回去找妻子，可又不想将目光移走，又收回刚迈出去的腿，过了一会大喊道：“向雪，向雪，快来，你快来，你看看谁回来？”

“谁呀？”张瑞霖母亲一边问一边走了出来，错开张瑞霖父亲的身体，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炒菜的勺子。

“爹，娘，我回来了。”张瑞霖见面前父母便笑了起来，这也是方芷柔这一年半以来第一次看见张瑞霖笑，事实证明，家人心中的温暖能化解在外受到的一切委屈，能够给心里重伤之人无限的治愈。

张瑞霖母亲先是呆住了，随后勺子直接掉在地上，一旁的丈夫也直接搂着她，一瞬间眼泪便流了下来，直接冲向张瑞霖，张瑞霖父亲也跟在身后，生怕自己妻子着急跑摔了。

张瑞霖母亲直接抱住张瑞霖，直接哭了起来，埋怨道：“三年了，也不说回来看看，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好啦，好啦，这儿子不是回来了吗？”张瑞霖父亲也是老泪纵横。

“爹，娘，是孩儿不孝！是孩儿不孝！”

就这样，母亲周向雪抱着张瑞霖哭了好一会，一旁的父亲张生和张瑞林不断的安慰着周向雪。这使一旁的方芷柔也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好啦，好啦。”父亲张生轻轻的拍了拍母亲周向雪的肩膀，然后看向方芷柔的方向，示意她还有外人在呢，怎么好失态呢？

母亲周向雪刚刚只顾张瑞霖，现在心情缓解了，才注意到方芷柔，也有些不好意思，将头转向一旁，右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再转过来，但依旧还能看出泪痕。

“霖儿，这位姑娘是？”母亲周向雪说话很是温柔，看着方芷柔也是笑了笑。

“哦，这位是我的......”

张瑞霖还想向自己的父母介绍这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还没等说出口就被方芷柔打断了，自己直接行礼，抢先说道：“见过二位长辈，晚辈方芷柔，是张大哥的朋友。”

方芷柔举止得体，行为大方，外加容貌美丽，谦逊有礼，这一幕甚得张生夫妇的欢心，见这姑娘也是自己儿子领回来的，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刚刚还泣不成声，此时却是笑开了花。

周向雪直接走过去，连忙将方芷柔扶起，拉了过来，说道：“既是霖儿的朋友，也别长辈晚辈的，我俩也是粗人，你就直接叫我们张叔张婶儿就行。”

听见周向雪的话，方芷柔觉得甚是温暖，便也不说别的，开口叫道：“张叔，张婶儿！”

“哎！”周向雪听着开心，答应的更是开心，于是直接将方芷柔拉进屋里，准备吃饭，这令张瑞霖有些意外，母亲者情绪变化有些大啊，不禁看向父亲张生，但见张生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一直看着母亲和方芷柔进屋。

“走吧，正好饭菜好了，很久没吃到你娘做的饭菜了吧，走！”张生回过头笑着说道。

张瑞霖一想，确实很久没有吃到了，很是想念，每当自己遇见困难了，总想回到家中，围在一桌吃顿饭，再跟父母说一说，但每一次只能在梦中，现在终于实现了，于是跟着父亲进了屋。

然而这顿饭却让张瑞霖吃着奇怪，虽说父母见了自己归来高兴极了，从始至终都是开心的笑着，嘘寒问暖，问东问西，可是到了饭桌上，他便不再是重点，反而方芷柔成了焦点。父母完全没有照顾张瑞霖，而是不停的给方芷柔夹菜，问这问那，而问的问题都是关于家庭的。方芷柔当然如实回答，但是月泉村的人们对六界毫无概念，只有在自己听不懂的时候，才会回过头来让张瑞霖解释，就这样，张瑞霖一边解释一边吃饭，终于吃完了。

“怎么在这里？”张瑞霖走出屋门，此时天已经黑透了，见方芷柔一人在院子中站着，抬头看着天空。

听见张瑞霖说话，方芷柔回过头来说道：“张叔张婶不让我进厨房帮他们，我便来院子中走走，看见今天晚上的天空很美，便看了一会儿。”

张瑞霖也抬起头看向了天空，虽然还有几天才是满月，但今天的月亮的确很亮，正所谓月明星稀，在这天空之中留下的都是比较明亮的星星，的确很美，张瑞霖看了一会，心中不禁失落起来，曾几何时，自己的霜儿也是这般和他赏着月色，如今却是无法实现。

方芷柔从张瑞霖的眼中看到了伤心之色，心中也是明白，但也不想他沉浸在其中，于是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出去？”

“是啊，我准备去师父那。”张瑞霖答道。

“什么时候回来？”方芷柔连忙问道。

这一问却让张瑞霖顿住了，张瑞霖感受到了方芷柔语气的急切，而且并没有同行的意思，但是却有着想他快点回来的意思。

方芷柔问完也有些脸红，见张瑞霖停顿了一下，连忙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这月泉村的夜色，想让你带我去看看，但我知道你与你师父许久未见，所以，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也不知道，或许今晚就不回来了，有时间再带你去吧。”张瑞霖自然听出了方芷柔的心意，但与之前一样，这不是他想看见的，于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便走了。

月泉仙阁，这也是张瑞霖无比想念的地方，这几年不知多少次梦到过的地方。张瑞霖走上石阶，见门是开着的，走了进去，见善心道人正坐在树下喝着茶，一早就在这等着他了。

“师父。”张瑞霖施礼。

“快，快来坐。”善心道人连忙摆手，说道：“你要好好和师父说说这几年经历的事。”

师徒二人三年未见，除了想念，更多是想知道过得好不好，所有张瑞霖在讲述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的时候，善心道人听不懂的时候都要细细追究，就好似有说不完的故事，包括苍云派，包括狐城、沉相酒阁、血宗、极冰冻域，当然还包括慕凌霜。

善心道人理解徒弟的痛苦，发现张瑞霖所讲述的事情几乎都会包含慕凌霜，所以，有慕凌霜的地方，善心道人从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张瑞霖说。对于此次一起来的方芷柔，善心道人更是不问，因为终究还决定于张瑞霖自己的心意。

师徒二人在此聊天，期间茶壶之中不知添了多少次水，但善心道人一直都是聚精会神，直至深夜，已经太晚了，虽有些不舍，但善心道人还是让张瑞霖回家了。

张瑞林回到家里，见父母依旧没睡，也在等着他回来，只不过没有看见方芷柔的身影。于是张瑞霖问道：“娘，方姑娘呢？”

“方姑娘问我月泉村什么地方比较美，我便告诉他满月泉是最美的地方，还跟她讲了咱们村子的故事，然后她便怎么都要去看看。”母亲周向雪答道。

“你果然是在这里。”张瑞霖听了母亲的话，便去山下的满月泉找她。

“张大哥？你怎么来了？”方芷柔呆呆的站在那里，听见张瑞霖的话，转过身来。

“这满月泉是要在满月的时候才会有泉水的。”张瑞霖走到了方芷柔旁边，看着泉眼说道。

月泉村便是以此命名的，处在山脚下，周围树木花草非常茂盛，除了有几块石头，剩下的是一片彩色，还有一条河道和一条小道。小道便是村民来此挑水时踩下的。

“张大哥，村子里的传说是真的。”方芷柔看向泉眼后方的大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