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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忍无可忍

和上一年一样,刚步入夏天,深秋已切底占据了仲夏。

树上的叶子虽还翠绿着,怕是不用多少时日,便会花落下,叶离枝。

在岭南,这两年的情景,仗朝之年的老翁也不曾见到过。

早上,展珩跟着兄长,和妹妹一道,来到自己家的店铺里,打点一切。

今天,是店铺开张的大日子。

展珩穿了一件浅红色的湖纱道袍,喜气十足。

娘亲早已为他和妹妹贝儿各准备了一柜子的新衣裳。

他看了看,自己的柜子里装满的大都是织锦团花,感觉太过招人眼了。

他还不习惯穿得那么的贵气,但今天是个好日子,他选了件浅红色没有积花的。

展贝儿今天穿了件红色积五色花绫镶花边褶襕裙。

里面是一条丝绸织造的、合裆的扎脚褌,穿着亮丽、轻便严谨是她择衣的首选。

身为兄长的展昕,俊美的脸上荡漾着笑意,明亮灿烂,如夏日入怀,又如和熙的春风拂面,喜上心头。

他领着弟妹,将店里的一匹匹布摆放整齐,将一件件精美的刺绣分别摆放好。

让客人一进店就能看到最好最高品质的货物。

展珩拿起了一串长长的鞭炮,绑在店铺门外。

他放眼望去,街上的行人不少,热闹非凡。

往来的人衣裳新潮整洁,华服锦衣之人占多数,除了沿街挑担叫卖的短衫的人,其余的短袄之人似不多见。

他记得,当年离开这座城时,城里的店铺不多,这条街更是荒凉,小店东一间西一间。

十年之后的今天,大店相连,且延绵不断,各种货物琳琅满目,甚是繁荣。

路过的马车也很多,这里,已经变成了全城最兴旺的地方。

展珩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满街的车水马龙,聘请的醒狮队来了,大吉的时辰亦已到来,展珩点燃了炮竹。

随着霹雳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锣鼓声声,两只雄狮也舞动了起来。

街上的行人听到了锣鼓声响,都聚集过来。

行走着的马车,也停下了,撩起帘子向这边张望。

聚集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七八个大汉推开围观的人群,走进了店铺。

“掌柜是谁?”领头的是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高声问。

“在下便是。”

展昕一看来人,是王麻子和他的黄髯鼠辈手下。

这群人横行霸道,见店就去勒索钱财,欺贫拜富,人见人嫌。

今天店铺新张,展昕不想节外生枝,况且,父亲吩咐过,小事能忍则忍。

于是,他微笑着,拱手行礼,道:“请问客官有何指教?”

“你们敬费不交就敢开店?胆子比水缸还大!”

王麻子瞪了展昕一眼,恶形恶相的扬手将柜面的绣品一推。

各色的绣品飞落在地上。

展昕看了一眼这些人,仗着人多勒索钱财,实在可恶。

展昕做生意,不会碔砆混玉,做人,不会眉摧折腰。

花点钱,就当喂了野狗。

展昕想着,从身上掏出几绽官银,递给了麻子。

王麻子一手抢过银绽,用牙咬了一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他们习惯到了要不到的地步才会收手。

于是,收起笑容,冷笑一声:

“爷们一众人,来这乞讨的么?你给这点银子打发爷们?这只能算冰敬费,喜敬费呢?”

跟随王麻子的几个大汉,将身上的大刀拨出,凶神恶煞地望着展昕。

展昕一看这几人,胃口真的不少,几绽银还赚少。

他把身上的一张银票拿了出来,递给了王麻子。

和刚才给的几绽银加在一起,够狗们琼呑一整年的好饭好菜了。

王麻子接了过去,看了一眼数目。

他那布满麻子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即,他觉得还可多要点,马上将笑容收起,板着脸对展昕道:

“你用这点银子唬弄小孩儿么?交了冰敬费,喜敬费,别敬费你该不该交?”

展昕神色一凛,目光微沉。

暗自在想,这廝实在太贪了吧?冰敬喜敬别敬,可会又来个炭敬?敲骨吸髓有完没完?

“客官行行好,在下店铺新张,还望客官多多关照,多多见谅,他日若赚到钱,定当亲自奉上!”

展昕轻笑,把这些人想象成狗。

王麻子已经张开了的狮子大口,那会轻易合上。

他向后面几个大汉递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立马将店里的布匹及绣品扔在地下,掀翻了柜枱。

顿时,店面一片狼藉。

展珩看着这一切,冷冽的晶瞳寒气逼人。

展昕看到弟弟紧握双拳走近麻子,妹妹展贝儿也紧跟在展珩的身后。

他赶忙走向前用身体档在展珩与麻子之间,笑对王麻子,道:

“客官,能否容我三天,三天之后,我定能筹足银两,送到客官手上。”

王麻子一眼瞅见了站在展珩身后的贝儿。

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儿!灵动锐利的大眼睛,虽横眉冷眼,晶眸却如水般清澈。

红粉嘟嘟的樱桃小嘴,丰满的身段,可以说,长相妖娆,但气质飒爽屈强。

他虽是莽人,对女人却熟悉得紧,三天两头便换一个。

这种样貌娇媚,性格如钢的绝色女人,他从没见识过。

头不戴珠钗,脸不施粉黛,却天生娇媚,媚人的桃花眼,媚人的好身段。

“银两不济?无妨!让这位美人来我家端十天八天饭碗便可!”

口里说十天八天,到了他手里,绝不会放这等美物走!

王麻子盯着贝儿,两眼放光。

他推开了展昕,欲去推挡在美人前面的展珩时,感觉单手用力推了他一下,没推动。

再双手用力推,展汲就象长在地里的一棵树,任凭王麻子用尽了力,还是推他不动。

王麻子三十岁左右,身长约8尺,壮实,是个练了多年武,三级练气境在身。

展珩年方17,身长7尺8。

他虽没王麻子高,就凭他这一身的肌肉,凭他这雄伟壮健的身躯,给人的感觉,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也似是有永无用尽的神力。

王麻子见推他不动,轮起了刀直向展珩的肩膀劈下。

展珩侧身一闪,双脚未动。

他见这王麻子如此凶残,属于不见棺材不流泪的人,打算出手教训教训这厮。

于是,大喊一声:“恶徒!去死!”伸出快如闪电的双拳,击向王麻子!

王麻子一颤,向后一仰,跌翻在地。

展珩只用了几成功力,若多用几分的话,王麻子必死无疑

展珩和这些人无仇无怨,懒得去取这种人的狗命。

跟着王麻子的人,一看主子跌倒在地,倾刻蜂涌而上,手举大刀,将展珩围住。

“受死吧!”站在人群外的展贝儿高声叫喊了一声。

紧接着,她双脚轻轻一蹬,纵身一跳,身体腾空高速踢出一脚,瞬间掀翻一个近距离的恶徒。

她轻吐出一口香气,使出绝招舍身踢。

如火山喷射般快速,横腿向围在一圈的恶徒的后脑部疾扫,立即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贝儿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腰身的裙裾如荷叶般旋动。

一阵密如雨点強如钢刀的飞腿直扫,将几个恶徒扫翻在地。

这时,倒在地上的王麻子迅速醒悟过来,站起,握刀向展珩猛扑过来。

展珩侧身避开了王麻子的刀,站如塔般稳,气聚丹田,一掌劈出。

如钢刀的掌,快而有力。

聚力直接打在王麻子左胸的位置,王麻子捂着胸口,后退几步差点跌倒。

展珩不留力的话,王麻子此时已是一具尸体。

几个恶徒赶忙爬起身,挥刀向兄妹三人砍来。

一个大汉扑向展昕,展珩见状,将兄长一把推开,一拳打在大汉脑门上。

顿时,大汉感到天旋地转,倒在地上,展珩顺势抢过了大汉的刀,挥刀砍向他。

王麻子立刻抻出刀挡住了展珩的刀,两刀相撞,火花溅射!

展珩快速接连挥刀,王麻子犹挡不及,被展珩逼至墙边。

另两个大汉挥刀冲过来救主子。

展珩纵身一跃,如鹰隼之飞,越过了两个恶徒的头顶,立在他们的背后。

随即,他疾如虎豹之强,把手中的刀砍出,大汉的后背立即鲜血四溅。

贝儿趁这空档,深吸了一口气,运气让血气鼓荡。

她迅即轻身跃至二米之上,筋膨胀骨撑起,如同半撑开的雨伞,急急旋动着击向大汉。

筋紧生膨劲,肉松产炸力,她的身体象一把高速旋转的半开的伞。

撞击力度巨大,几个大汉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瞬间感觉到头顶巨痛难忍。

展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向恶徒砍去。

一个个大汉,随即倒地呻吟。

展昕拿起了一支木棍,指着他们,道:

“你们这班恶徒、倭寇,为虎作伥,勒索抢劫,毫无人性,还想活命的,赶快滚!”

王麻子见状,拉起地上的人,逃了出去。

此时,一个坐在马车的男子,正目不转晴地注视着这一切。

一招一式看得真切,心里惊呼:身手的确不凡!

男子如虎似豹,孔武有力、如钢似铁般硬朗的拳脚功夫,如松似塔稳般、如泰山般推不动砍不倒的马步,一招一式独特疾厉,让人从心底里叫绝!

女子的武艺、样貌更是万里挑一,娥娜翩跹、明媚动人、武艺上乘的奇女子,世间难寻!

在大承朝,他还没见到过有如此年轻的人,将武功练至如此的出神入化!

简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两个人气定神闲,看样子只用了三成功力,起码还有七成余力。

若然用上七分力,这帮恶匪恐没一个能活命。

定是有宗师级别的人相教,才能得到如此上乘的功夫!

“刘勇,查清楚这间店的三个人,着重查查这个能打的男子和小女子,认不认字,谁是教她的先生。”

他对着坐在马车前面的刘勇,道。

“是,公子!”刘勇敏捷地从马车的前辕掂脚下地,向店铺走去。

“我们走吧。”他向赶车的孙立道。

“是。”孙立开始策动着马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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