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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唇齿之戏

春节到来了,岭城刚刚庆祝完吴生胜下台,又到了庆祝新年的时候。

总之,做烟花炮竹生意的店铺,赚到盘满钵满。

展家把植欣两表妹、赵元宁、法哲.刘勇,牛大大、蚊小小等,请来家里过年,一大班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新年。

年还没过完,法哲收到家里寄来的信,信里说,法哲的父亲病重,要法哲赶回家中。

赵元宁算了一下,上京路远,从岭城到京城,走陆路,骑快马也要走一旬多,走水路,顺风的话,要走一个多月,坐马车少说也需一个多两个月的时间。

赵元宁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法哲,问:

“法哲,你回家打算骑马还是坐马车?”

“路太远,我想买辆马车,过了零陵,便把马车卖掉,改骑马。”

法哲刚好来了葵水,不大方便骑马,等过了这几天,她便舍弃马车,轻装赶路。

“你不用买马车,一个女孩子走远路,我也不放心,刚好展珩也要上京赴考,你俩结个伴,路上也有个照应。”赵元宁道。

法哲点了点头,她满脑都是京都的母亲,而不是生病的父亲,漂亮的脸蛋上,笑容也消失了。

赵元宁没了法哲这个神脑,只能让牛大大顶上了,查案之事,交回到都察府的手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赵元宁和展昕已把水上居民们安置妥当,在城东拨出了一大块地,分给了艇民们。

艇民们各自建房屋,这些人终于有了栖身之所,再不用一家老少挤在一只小艇上了。

展珩本想过了正月二十才上京。

展昕终于被植欣舍身救他人的行为所感动,接受了植欣对他的爱慕之情。

两人年前订了亲,本来展昕打算在今年年底,仲秋时才娶亲,因展珩要上京,便提早在正月十九娶亲,让展珩也能参加自己的婚礼。

忽然出了法哲父亲病重之事,展珩便提早了上京的时间,收拾好行囊,和隐儿告别。

“有事发信息。”展珩和她说。

这段时间,展珩家发生了太多的事,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但天天都有发信息。

有了互通的信息,心就连在一起,见与不见,都不妨碍二人相爱的程度。

展珩要等展昕先成亲,否则,他会娶了隐儿,再上京。

现在的情况,唯有从京都回来再做决定了。

告别了赵元宁他们几个,告别了家人和小豹子,他和法哲踏上了上京之路。

幸好,前几天,他已坐船去了恒喜山庄,和祖父、师父、师叔相聚了三天,把五门炮分别安装好,有了大炮保护山庄,他安心了许多。

展珩带着两只凤凰一起出发。

现在,它们跟着展珩的马车,飞一阵,停一阵。

展珩驾着马车,法哲女扮男装,坐在车里。

很快,马车离开了岭城,向北上的路奔去。

展珩的马车,车厢有一块摺叠的木板,拉开来可作床用。

“法哲,你先睡一会,睡到晌午我会叫醒你,在车顶上有一个暗格储物柜,你去拿我的狐裘和薄被盖着睡,别着凉了。”

展珩对车箱里的法哲道。

车顶的暗格只有尺余高,不能放大件的东西,展珩带了一张薄被,加上厚衣,免強也能渡过寒夜。

“知道了。”法哲应了展珩一声,拉开了摺床,上面有一层隐花的锦绸床垫,里面填充了柔软、温暖的鹅绒毛,妥贴的固定在木板上。

法哲在车顶上暗格的储物柜里,拿了一张薄被和展珩的狐裘,盖在身上,很快便睡着了。

出发前,展珩看到法哲的容颜憔悴,知道她没有睡好,肯定是挂心她生病的父亲,夜晚没睡好觉。

展珩尽量避开路上的坑洼地,让马跑得平稳一些,免得颠簸醒疲惫的姑娘。

早春的阳光,暖暖的照射着大地,青青的草儿冒出了嫩芽,到处是春意盎然的感觉。

老天爷有点奇怪,去年的秋天提前移到了夏天,冬天移到了秋天,现在正值早春,却有点像快到晚春的感觉,气温不冷不热,十分的舒服。

怕法哲心急,展珩打算把车赶得急一些,若途中找不到驿店,便让法哲睡在马车上,自己坐着守着她。

晚上气温低,展珩在折叠床上加了一层鹅绒垫,有了这层保护,夜晚睡觉便不怕被冻。

想起了他上世在少林寺,为了拍戏,跟随着少林寺的小师傅们,天没亮就起床,挑水、扫地,他一个大城市出生的人,哪里受过这种苦。

早饭是咸菜白粥加白馒头,吃到他反胃,那些超大的馒头,咬在嘴里,使劲吞也吞不下去的样子,寡淡无味的白粥,一点油水也没有的咸菜,实在令人倒胃口。

在哪些过日如年的日子里,他记住了大师们教的一招一式。

他在这一世里还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些年,除了练祖父、师父教的武功,他还努力的去练少林寺的拳脚功夫和掌功。

祖父的双影刀和双影剑,他练得不错,少林寺的刀法更令他着迷。

想到当初在少林,他咀咒那些饭食,嘲笑少林人“俺”前“俺”后土到爆的口音。

想不到自己便是靠那些白粥咸菜馒头养了一个月,那些说“俺”前“俺”后土话的人,教了他少林所有武功的招式。

虽然,他没有学会,但记住了这些招式,让他在这一世,通过苦练,悟出了少林武功的精髓之处。

在这个以力为尊、以武为尊的世界里,懂武艺总比不懂的強。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翘起,面露笑意。

驰骋了将近两个时辰,太阳在头顶上直射下来,已到了晌午时分,他把马车人停在路边的荒地上,这时,法哲醒了。

展珩放了马去吃草,唤了一声凤凤凰凰,两只凤凰飞了回来,展珩抓了几把玉米粒,放在地上,让它们啄食。

他转头走向车箱这边。

展珩从卷起一半的帘外看见法哲坐在床塌上,拥着他那件狐裘,双频红朴朴的,一副还没睡够的样子。

他将帘子往高处卷了卷,道:

“先起来吃点东西,吃完东西再睡。”展珩站在车边,望着她道。

法哲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怀里抱着他的衣物,不知他会怎样看自己。

她连忙站起身,将狐裘放回车顶暗格的储物柜内,收起折叠床。

展珩跳上车,将折叠桌拉了出来,从转角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些肉干和水果、油饼出来。

接着从另一个抽屈里拿出了铁壶,去路边的小河里盛满了水。

他从前座下面的木箱里,拿出了一个风炉和一些碳,放在路边,点然干树枝,碳火烧了起来,把茶壶放了上去。

顺便也把饼和肉干也在碳火上烤了烤。

很快,水开了,他熟练的抓了一把茶叶,放了进去,提着水壶,上了马车。

法哲拿起两个茶缸,放在桌上,展珩倒茶进茶缸,车箱中,氤氲的茶香之气袅袅。

两个人坐着喝茶,吃着肉干、油饼。

“没睡够吧?”展珩看着她,微笑。

“睡得够多了,下晌你睡我来驾马车。”她双肘支在桌上,双手拿着油饼,小口的咬着,笑了笑,脸露歉意。

“不用你驾车,我没有午睡的习惯。”

他将半块油饼塞进口中,腮帮子鼓了起来,语焉不清的道:

“你要趁热喝点茶,否则,油饼上的油不易消化。”

法哲听话的拿起了茶缸,喝了一口热茶。

她也不知为何,这段时间,自己对他说的话总是府首贴耳。

在军中,吃油饼何来热茶,艰苦的行军环境,有一口粗硬的干饼吃已经不错,哪会有哪么多的讲究。

“听说临安城有五十万禁军?”展珩问她。

“不可能有五十万禁军那么多人,那个数字是吹出来的,用来吓人的,你别信。”她看着他,淡然地笑了笑。

“没有五十万?”他不解,没有,为何又如此说。

”你想想,京城才多少人口?二百多万的人口,需要五十万禁军么?”她嘴角微翕,道。

“实际上有多少人?”他递了块肉干给她。

她接过肉干,道:“十万左右。”

“吹大了那么多,草!”须臾,他惊觉,自己竟然在少女面前说出如此粗鄙的话语,赶忙说了声:

“对不起。”

其实,她在军营,什么粗话没听过。

“何事对不起。”她低着头用棉帕擦着手,故意问。

他脸红红的,从一堆橙黄的桔子里,挑出了一个青皮的,剥开,吃了一口,叉开话题,道:

“甜!”

说完还咂着嘴,像很好吃的样子。

她以为他从不会脸红。

第一次见他,给她的印象是,这人冷峻得象个石头雕塑,原来,这样的人也会脸红。

他将另一半桔子递给她。

她看见桌上还有不少,道:

“你自己吃,我吃这些,你这个肯定酸,青皮的没熟,不甜。”她眨着漂亮的扇形大眼,斜晲着他,不相信他说的。

“我说甜便是甜,吃柑桔讲究的是分甘同味,同甘共苦。”他依然坚持递向她。

她拗不过,接过来,放了一片进嘴里。

酸到牙软!直酸到她双眼闭起:”你这个坏蛋!酸到掉牙你还说甜!”

“哈哈哈,我吃起来甜,你吃起来酸,可能是这个桔子偏心,把甜味长在我吃的这几瓣。”

他一边说一边开心的笑,这种事,他常干,屡屡得手。

法哲气得将吐出来的几粒核,恨恨的咬着牙眠着嘴,向他的身上掷去。

他也没躲,哈哈哈的大笑。

女扮男装,穿着一身短袄的她,刚才睡醒时脸上的红靥仍未散尽,漂亮雅致的脸蛋,女扮男装也掩盖不住女性特征的的身姿,如仙如画。

双手叉腰,扇形大眼怒气沖天,更显得英气逼人。

她怒视嘻笑的他,道:“你就只会耍这种唇齿之戏,下次,打你的是拳头!”

说完,把右手的秀拳举起。

从他傲睨自若嘻嘻哈哈的表情中看出,法哲这种没有力度的威吓,是镇不住眼前这个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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