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义名分

一帮人围着井边打水洗着头脸，武威摘着头发上的菜叶，看看周围几个擦洗的新老成员，每人都闷不吭声，脸上的阴郁都随着水流淌下来。

今天，他们和狗子打架了，经历昨天那一场清理，狗子家的老人吓得不敢出来，今天狗子和其他人又出来摆摊，正撞上出来维持秩序的武威等人，牛二上去一边大声喝骂一边往狗子怀里塞了张银票。可狗子因为昨天老人吃了惊吓心中不满，把银票一丢，自顾自弄着摊子，这下落了牛二脸面，其他商贩鼓噪着朝他们一顿乱丢杂物，最后在武威带领下，不得不再次以武力解决，狗子是哭着走的，拎着他半截小车。

“牛哥，带弟兄们去百鸟居吃鸡，大家干得好，就吃得好。”武威塞给牛二两张银票，这牛二仿佛怕水似的，离洗澡的他们老远。

“这笔钱我帮你花光，你就别指挥了。你去祸害谁家姑娘？”牛二也有点阴郁，但是轮到他活跃气氛时他也转变的够快。

“去看看还有没有牛嫂那么漂亮的。”武威也难得俏皮一回，有牛二在这里，他感觉轻松不少。

“老子肯定要娶个黄毛丫头，你再叫牛嫂我就让她带点特产给你。”牛二大声聒噪。

西市五胡同，按理说这个六胡同相邻的街道没什么竞争，这里一座赌场，周边都是些酒肆和暗娼，主要是靠放贷和赌博生钱。两家又都是铁拳帮治下，没理由这么水火不容。

偏偏两条街就这么打对台：按理说六胡同吃了饭，怡红楼点个姑娘陪着去五胡同玩两把骰子，赢了去住怡红楼，输了跟放贷的借点翻本，输光了周边小酒肆熬一晚，去六胡同吃个早饭回家睡大头觉。

结果是五胡同放开了暗娼生意，赌场一楼弄成酒楼，一下子把一条龙的钱全赚了，六胡同不甘示弱，直接在怡红楼里放贷，你二十二分利我就二十一，搞恶性竞争。为此两路人马火拼了好几回，手下人马越来越多，要养的嘴也越来越多，不得已搞钱手段越来越下作，对自己人也不放过，俩胡同越搞越乱，帮派上面也不管，最后弄成如今这局面，六胡同连夜香都被五胡同堵了，成了周边闻名的臭胡同。

武威过来东走走，西转转，没一会就被一帮人堵住了，虽然在武威预料之中，但也不免尴尬的摸摸鼻子：他的形象太显眼了，搞不了情报工作。

前呼后拥的进了一家酒仙居，这一看品味和醉仙楼没法比，名字还是山寨的，武威看着当中大桌主位上坐着一个瘦高挑，态度十分嚣张，料定他就是主事，就过去在对面大喇喇坐下，双方开始例行的沉默挑战。

半晌无人说话，还是有个小弟没沉住气，跑到他耳边挑衅道：“哑巴啊！不会说话？”武威微微一笑，对着瘦高挑无声的摆着嘴型“他骂你。”

瘦高挑倒也光棍，呲牙一笑：“武爷，久仰了，来人，奉茶。”

咣当一个茶盅丢到武威面前，滴溜溜来回滚动，茶水也没人添。

武威心道：关系已经烂成这样了？看来谈是没什么用的，说个大义名分到时候方便干仗就算达到目的了。

想到此，他倒不拿架了，自己把茶盅扶起，从炉灶上拿来一大壶开水自己倒上——喝是不敢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真是不好意思，我武威初来乍到，出了六胡同连东南西北都认不得，敢问这位爷是？”

“这位是‘双天至尊’王乍乍爷，你连他都不认识你在铁拳帮还混个屁！”小弟在旁边呛声。

“乍爷。”武威风轻云淡。

这位王乍报了腕儿，两脚交叠放在桌上“不知武爷到我们地头是想玩一把呢？还是找妹子呢？”

“不说我武威如今不名一文，就这从泥塘子里走出来身上这味儿，那位姐姐愿意接呢。”

“哈哈哈，我们这儿老米家比你的味儿冲多了，但人家兜里有，窑姐们欢喜的很呢。武爷没这个？”王乍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好说，我们场子急公好义，救人急难，就凭你武爷这名头，我觉得怎么也值个一千文。叉把子，给武爷来个契。”

叉把子是个人，只听他答应一声，从怀里拿出几张写满字的纸，放在武威桌上，武威低眼瞄了一下，好家伙！月息十六分利，还利滚利，借一千只给八百四，第一个月利息提前给支走了。

吃人不吐骨头啊，武威暗自咋舌，自顾自说道“多谢乍爷好意，不过我今天来这里，是提一条别的发财路子。”

“什么发财路子！想运夜香是吧？我给武爷出个好主意，把醉仙楼改成猪场，白给的夜香喂猪，那白白胖胖的猪卖出去，不就发财了嘛！”王乍和小弟们一顿狂笑。

武威挑了挑眉毛，心说就离谱，这世界连个报纸和邮局都没有，你们情报工作个个都这么厉害，莫非这世界有什么公用的情报组织？难怪姬野王如此英雄也进不来，还得找生面孔。

他倒也光棍，起身说道：“请乍爷转告咱们五胡同当家的，同是铁拳帮一脉，希望他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本着共同发展的美好愿望，让条路出来，人我们出，钱我们花，五胡同不出一文钱，这夜香的收入分你们两成，武威之后还有厚报。如若一定要坚持亲者痛仇者快的行径，”

武威对着酒仙居的梁柱就是一记右摆拳，在木柱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莫忘了这是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任你鬼蜮伎俩，我武威一双拳尽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