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翻的醋坛子

聚仙楼，上京城最好的酒楼。也是一家最有资格任性的酒楼，只卖一种酒，叫醉八仙。传说之前有八位仙人来过这里喝酒，酒香到连八位仙人都贪杯喝醉了而闻名。

本是天上仙，为酒落凡尘。醉八仙闻名遐迩，传言仙人都偶有在此酒楼聚会，故称聚仙楼。

一名少年左手抱一坛酒，右手抱一坛酒出了聚仙楼，脸上一阵肉痛。不过就两坛酒，没想到贵得这么离谱，还好自己身上银子丰厚。

本想也试下里面的山珍海味，无奈刚才街上小吃吃的太饱，想想还是下次带李悦儿一起来了再尝尝。吃饭不能只是吃饭，一个人大吃大喝，也是无趣。

泡妞才是吃饭的真正意义！

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觉悟，少年正是项阳生。他正满心欢喜的想着，边往城外方向走去，打算回山上去。

“这也算是上京城最好的酒了，拿回去孝敬三叔，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就收我为徒…以后学有所得，说不定还能亲上加亲，嘻嘻…”

走了一小段路，街道前面乱哄哄的。

人群围在那里看热闹，只听见一名少女的哭泣，夹杂着几名大汉的怒骂。明显有人要受欺负了，边上的路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上前阻止。

“上京城居然有这种事，还有人当街欺负民女不成。”项阳生侠义心上来，快步走去，这上去非要让暴徒好看不可。

冲进人群才看清是三名壮汉，脸大脖子粗，满脸大胡。一抬胳膊，都比他的腿还要粗。这三个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硬角色，满脸凶像，不怒自威。项阳生绝对相信，他们一拳头过来，自己就死了。

他们正围着一个小姑娘，姑娘还在梨花带雨，妆都哭花了。

还没来得及细看，为首那壮汉见项阳生冲进人群，怒目一瞪，吓得项阳生手一松，差点酒都要打碎了一坛。险险抱住，这可是花大钱买来的，孝敬三叔老人家的酒。

“混小子想做什么？”壮汉一吼，脸上的胡子都像要立起来，声音如雷一般，震得耳朵生疼。

“路过，路过。”项阳生妙怂，往后退了退。

见义勇为也要分场合啊，这上去明显是找揍、送死。

好在壮汉也没有再理他，转过身又换成了轻柔的语调，对那中间哭泣的姑娘说，“玉儿，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小白脸调戏你，快说啊。求求你了！”

叫玉儿的姑娘只是哭，根本就没有回答他。

“我要拧下他的头。”壮汉很是气愤，原来是打翻了醋坛子。

估计这叫玉儿的姑娘是这个壮汉的心上人，应该是听到心上人被调戏了，才带了两个帮手杀过来。只是这个玉儿姑娘不说，现在正僵持着。

壮汉对玉儿姑娘百般讨好，又是哄又是骗，让人看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都说没有，没有。你当街这样闹，叫人家看了笑话去，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在上京城，我以还怎么呆不下去了？”那叫玉儿的姑娘委屈的又大声哭了起来。

“刚三儿远远都瞧见了，那个小白脸和你有说有笑的，你还袒护他。要不是三儿回来告诉我，都把我蒙鼓里了。”壮汉大怒，抬起手就想打人。

这三儿正是个地痞小流氓，也算壮汉的一个小弟。正赌钱输了钱，一脸晦气地走出赌场，却正面撞到一个白衣少年。正想破口大骂，却听见少年说，“向前走，一直走，银子就回来了。”

脑子还没明白白衣少年是什么意思，身体却快速的跑了起来。他都不记得自己碰到人了，只记得出了赌场就自己一直跑起来了，想停都停不下来。

“见鬼了，我跑啥？”三儿慢慢停了下来，一抬头看就见一个俊少年背对着他，正和几个姑娘在胭脂摊前打趣。

艳福不浅啊！再细看那几个美女，其中一人不正是楚老大的女神玉儿吗？只见她笑的花枝乱颤，这女人真是尤物啊。

咋舌，想什么呢？那可是大哥的女人。对了，楚老大是出了名的醋坛子，本管有没有的事，打报告就对了，挣银子回本的机会来了。报告一打，银子到手，就出了后面这摊子事。

“你就相信三儿，不相信我。那你叫三儿过来，当面说看见说了？”玉儿姑娘哭得更凶了。

三儿这家伙，拿了钱了，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居然不跟来。壮汉心里恼三儿，却不知三儿已死在去赌场的哪个臭水沟里了，死的渣都没了。

见壮汉忍不住，马上就要暴发的样子。这是当街要打女人吗？大家敢怒又不敢言，毕尽别人的胳膊粗过自己的大腿。壮汉很生气，最后还是没下去手，狠狠推了下边上一个看热闹的倒霉蛋。

力量之大，直接让那人翻了三个跟头。

“哎呦，你老婆和小白脸好上了，你打我干嘛？”那被推的倒霉蛋刚还看着兴起，现在突然被推倒在地气个半死，但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能开口骂道耍无赖。

谁叫他刚看热闹不嫌事大，壮汉又跟上踢了他一脚，“你这怂包，再骂我就当街打死你。”

“爷，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就真要死了。”刚还硬气的倒霉蛋吐了口血水，赶紧求饶。

壮汉才放过了他，继续破口大骂了起来，“是哪个王八蛋小白脸，在胭脂摊前调戏我家玉儿了？别以为我找不出你来，今天找出来一定打断你的腿。”

话刚说完，他抓起身边一个瘦子，那瘦子脸都吓的发白，以为壮汉要打他。壮汉鼻子嗅了嗅那个瘦子身上有没有胭脂味，搜搜他的身，没可疑才放开了他。那瘦子如蒙大赦，哪还敢看热闹，拔腿就逃了。

看热闹的人才发现情况不对，都想跑。

摊主说了，一群美女围着，当时也没太注意那俊少年，但可以肯定今天就他一个男的买了他的胭脂。这么重要的抓小白脸线索，怎么能错过。其它事情，三个壮汉没问，他也没敢说。

“还没搜完身的，谁都别跑。”壮汉的两个帮凶看紧了在场的人，有个帮凶还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情况不妙啊，这三个恶徒是要当街行凶啊。有人让他们是码头某一船帮的人，早就听说码头船帮就跟强盗一样，平时还在水路上打劫杀人，今天看到短刀，不信也信了。

带头壮汉明显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醋坛子打翻的太厉害了，吼道，“女的可以先走了。”

唰一下，跑了一大半人，不过都是女的才放走。

“这位大爷好汉，你看我老头子长的这么丑，你家媳妇这么美，哪能跟我糟老头子聊上天呢。我就饭后出来溜个弯，求放过！”一个拄着打拐杖的老头子，颤颤地说。

“滚！”壮汉没好气的骂道。

“得了。”几个刚还走不动路的老头子，如有神助一般，跟着带头的老头子一起飞一般的跑了。

剩下的人都是年轻的俊小伙，只能怪长得帅也有错。

刚项阳生没细看，因为现场很混乱，再加上姑娘哭的厉害。现在人少了一细看，这不是刚才买胭脂的几个小姐姐里面的一个吗？心里来了不好的预感。

三个壮汉在每个人身上一个个嗅过去，又搜上了身，明显是要找胭脂水粉啊。

我身上还带着盒给李悦儿的胭脂，给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啊。我为啥要买胭脂啊？李悦儿只说要玉镯子，没说要胭脂啊。项阳生都快哭出来了，想偷偷丢了胭脂，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

最过份的事发生了，那叫玉儿的小姐姐也发现了人群中的项阳生，停下了哭声，小声的抽泣，一直挤眉弄眼。让项阳生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买个胭脂都能摊上事了，红颜祸水啊！

三个壮汉轮流在几个人身上嗅过去，还好没注意这边。项阳生冷汗直冒，在这几个壮汉面前，没做贼都心虚了。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刚才走了，为啥又要回来啊。

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被搜身而怒斥，还有没有王法了，被几个大汉一顿胖揍。急忙求饶，“几位大爷，我在骂那登徒子，居然当街调戏良家少女，真是有辱斯文啊。”

在那书生口吐鲜血激昂的批判登徒子言论后，打断了片刻，搜身又继续。

眼看马上就要搜到项阳生身上了，项阳生哪里还站得住啊，我身上买给李悦儿的胭脂，马上就要变成罪证了。

“一百俩一坛的八仙醉，送几位爷了。”项阳生递上酒，见机转身就跑。

那壮汉哪肯轻易放过他，一扯他衣服，刚好一盒胭脂掉在了地上，脸上当即挂上不怀好意的笑，“早就觉得你这小子很可疑，原来就是这个小白脸。”

“给个解释的机会…虽然我很帅，但这么一群人中间，我还不是最帅的，你看他他他。”项阳生也想求饶，连忙胡乱点了边上几个人。

“不用解释，三位好汉，我们身上才不会像这个登徒子一样带胭脂。”大家忙给项阳生定下罪证。

“你们这群单身狗，难道都没有给女朋友买礼物的吗？”说到女朋友，项阳生脸一红。虽然自己有些喜欢李悦儿，但还没到男女朋友的程度，讲的为什么这么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