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人,三种画风,三台对手戏
烛照很快通过了烛渊到前线授职的要求。
在紫龙皇的眼里,作为秦家人,烛渊放着安稳的中央军官不做,而要奔赴北离前线,并非难以理解。
进一步说,之前秦家因为冯家的缘故,一直难以在北边建立自己的势力,烛渊很可能受到秦家内部指使,要补上秦家在全国影响力上的空;退一步说,战争是建功立业、升官发财的梯子,京官虽好,升职却慢,到了前线,一切皆有可能。
无论烛渊出于何种目的,烛照都愿意派烛渊到前线。因为上述两种目的都意味着烛渊会卖力干活;他本身就是北方人,对故土更加熟悉,行事方便;他能力出众,在京城还有家眷,比那些不靠谱的地方军官更能赢取烛照的信任。
更何况自己这时有“特别需求”,不仅需要在北方引入新的势力,还需要支走秦家在盘徂的一部分力量。
于是烛照通过了烛渊的提案。他相信,有了烛渊打头阵,很快就能吸引秦家的人马就会到盘徂以外的地方。
烛渊准备出发的那天,匆匆“出关”的秦若素帮他收拾了行礼。
烛渊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妻子,只想着她是舍不得自己,又不好意思说,殊不知佳人心里另有所想。
秦若素从自己的箐晶石盒里挑出一些符石,大多是保暖、清洁、除湿等功能性的符石。她知道在战术上丈夫的符石品质比自己拿得出手的只好不差,但细心的她也料定丈夫肯定不会带上这些日常用品。
看着弯腰给自己收拾细软的妻子,齐渊心中一阵温暖,他从后面抱上秦若素的腰肢。弄得妻子娇嗔起来。
真好,真可爱。齐渊心想。二人就这样抱了许久。
“我陪你一起去吧。”秦若素此时已经转过身,二人面对面。她提出请求。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里是前线,很危险。”烛渊拒绝了。他正用手梳理着妻子的头发,准备深情的告别一吻。
“我先前被派去北离的时候做过功课,对青都内部的地形和地下通道很了解,能够帮上忙。而且我很不放心你。”秦若素却把头扭向一边,好像有什么心事。
换作正常情况,齐渊求之不得。
秦若素是自己的爱人,能够给未知的旅途提供慰藉,能够让自己这个漂泊的孤帆找到心灵的港湾。一想到秦若素,眼中奔涌的,是作为法师最真挚的的敬佩感,崇拜感,心里跃动的,是作为丈夫最深沉的自豪感,幸福感,归属感。就如她自己所说,秦若素并非花瓶,是能帮上忙的。
更何况齐渊还不放心把自己的娇妻一个人放在盘徂,省的二皇子死心不改,也防着那些色胆包天的人趁虚而入。(齐渊不知道二皇子的精神洁癖)。
但这毕竟是非常状况,让秦若素和唐玲一道,自己想想都头大。
“做过功课的你可是差点死在那了,这次面对的人族可更是未知数。况且你丈夫我能干的很,不必为我担心,半年后我就会回来了。”烛渊开玩笑着表达了自己的反对。
“有你保护我,我才不怕呢。如果你都没办法全身而退,那我们死在一起,也值了。”
“我不同意。”
“那你这次都带了哪些人。”
“……秦士尘、秦文岚、秦离昶三人,还有一个我的师姐。”齐渊当然不想那个“麻烦师姐”和秦家人有什么接触,所以他减少了随行的人数,到时候直接把秦家人丢在北方的据点城市,给他们资源去拉拢人心、建立势力就行了。
他和唐玲则去收集情报。
他还要和齐老秘密会面,要避开唐玲已经够他伤脑筋了,如果还要避开秦若素,那就是难上加难。
“哦,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个师姐?”秦若素表面笑面如花,内心则十分复杂。她痛恨并忌惮这个“威胁”自己丈夫,举止暧昧的轻浮女子;心疼并埋怨最终选择说谎欺骗自己的烛渊。
“她是师傅‘放养’的,我和她不算熟识,因此没有提起。”
不熟?她说的听起来和你可熟了。
已经“知情”,秦若素想到无数种戳破谎言的方法。
……
“那我下次要好好和师尊确认一下。”
“你还有什么师哥师姐吗?都说给我听听呗。”
“我也想和她过过招,师姐的法术造诣一定也很深吧?”
……
但秦若素把这些话都藏在心里,她并不是来戳破烛渊的“谎言”的,她之所以希望同行,就是为了保护烛渊。
从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并不了解“唐玲”的秦若素,很容易地便误解为唐玲看上了自己的丈夫。
烛渊的相貌?烛渊的手段?烛渊背后的势力?若只是为了谋取一些寻常好处,她还不至于这么紧张。但这个女子似乎有练过媚功。这是一种神秘的功法,寻常修行者难以了解也羞于了解,因此众说纷纭。
秦若素听说世间媚功中有可以吸取功力的手段,如果唐玲真的有这个能力,那烛渊会被她毁了的。
她还听说强大的媚术能让被害人沉沦,最后变成傀儡,废人。
更何况烛渊被她拿住了某个“命脉”,受制于人,容易中招。她担心烛渊被拐跑了。
在二人相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作为妻子的担忧终于盖过了作为法师的理性,她下定决心要跟去北离。
于是她说,
“这样吧,我还是不放心你,你让我见见师姐,交代她几句,如何?”
齐渊同意了,他如果连这样一个小要求都拒绝,只会引起妻子的怀疑。
他带着秦若素到了出发的地点。
三个长老已经就位,唐玲也到了。
齐渊有叮嘱过唐玲易容。他不想因为带上一个美丽女子被秦家人指指点点。
现在一见,她的易容术真是出神入化,从外观看就像是一个普通女子,就连身形也被改变了。
“素儿,这是我的师姐,她姓黄。师姐,这是我的妻子秦若素”
“秦小姐好,烛渊昨天跟我说了好多你的事呢。”唐玲用炁改变了自己柔媚的音色,她现在的声音听过去就像叫卖面包的农妇,丝毫不能和美人联系在一起。
见唐玲并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烛渊很满意。
声如其人,再结合家仆的说辞,那么她的本来相貌必然不是这样。秦若素则从声音和容貌的改变判断出唐玲擅长伪装。
“师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好的。”
秦若素摆摆手示意烛渊不要跟来,把唐玲带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唐小姐,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两人独处,秦若素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像是变了一个人,又恢复了曾经大小姐清冷的模样。
“哦,秦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唐玲见秦若素单刀直入,想来有一些准备。
“唐小姐若是以为秦家没有能力保下烛渊,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能看出我的‘易容术’?”唐玲演了起来。
“我能看出你不怀好心。”
“看来秦小姐有些‘护食’呢。”唐玲变回了自己原来的声音,那个让秦若素咬牙切齿的悦耳声音。
“我从未把丈夫当作‘食物’,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什么也得不到。”秦若素更加确认唐玲是以看待可利用的猎物的态度接近自己的丈夫。
她盯着唐玲的眼睛,从手中凝出一把冰片,射向唐玲。
唐玲没有闪躲,她很有自信秦若素不敢伤她——烛渊就在不远处,他们一伙还要同行,自己若是受了伤,秦若素如何交代?
果然,那些冰片和她擦肩而过,钉在了身后的石墙上,散发阵阵寒意。
秦若素回手一勾,又将嵌入石墙的冰片吸纳回来,唐玲感受到其中几枚正对着自己的周身要穴,还有冰刺冲向自己的头部。她心里一惊,玉指轻点,没有转身便击碎了身后飞速袭来的冰片。
但她的脸上仍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一道伤口,很细很细,但寒气逼人。
现在的年轻人都能做到这个程度吗?她用的隐秘手段自己居然看不出来!
“秦小姐若是打伤了我的头,划破了我的脸,出去要怎么跟烛先生交代呢?”
“人皮面具而已,这个程度的伤,血都不会外流。对于你这种程度的易容者来说,修补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秦小姐怎么就敢肯定我能对付那些冰片呢?”
“若你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斗能力,我自然有手段消解你的伤。”
看来真的是落伍了啊。唐玲对秦若素精纯的寒冰之炁和精准的控制力感到震惊,若是自己假装不会战斗的炁法,挨上那些冰片,估计也不好受。
“既然如此有底气,秦小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妨直接跟你的丈夫说了,你看看他会怎么选择。”唐玲熟练地装起坏人,她在职业生涯里已经尝过人生百态,什么样的人她办起来都惟妙惟肖。
“我知道你用过往威胁他,卑鄙。”秦若素银牙一咬,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是害怕你朝夕相处的丈夫会选择跟我走吗?你很无能也很软弱,真可怜。”唐玲面不改色的嘲讽着。
秦若素意识到眼前的对手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随便你怎么说,我会保护烛渊的,如果你另有所图,我不会手软。”
“我也不想多说了,走吧,太久的话,某人的丈夫心里要犯嘀咕的。”唐玲抬起头直视秦若素的眼睛,秦若素没有防备,也中了唐玲媚术。
媚术并非只对异性生效。
不过和烛渊不同,上次对烛渊用招是在大庭广众下,因此她选择了“文火慢炖”的手法,起效较慢,而这次唐玲则是直球攻击。
秦若素毫无防备地撞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只感觉看到了一缕粉红的光芒,双腿一阵酥软,一阵电流似的快感传遍全身,一些和烛渊的甜蜜回忆浮现在她眼前……。
但作为真正一步步修行上来的法师,她的精神控制力比齐渊强的多,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痛感让她及时脱困,避开眼神,用一击控制力道的“落炎”作出警告。
“你对烛渊使用过这样下流的手段吗?”
“秦小姐说呢?”唐玲挽起秦若素的藕臂,又装出了愉悦的笑容,秦若素想要挣脱,却有点使不上劲。唐玲拉着秦若素走出了小巷,回到烛渊面前。
“准备进传送阵了。”齐渊看出妻子脸上神色不对,但他不敢深究,只是提醒二人要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