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许多人笑着,那一定不会错的
“我没有资格回答。”
“不过我的确感到过愤怒，吾王爱人民甚于爱国家，她为此封印了自己的性情与人生。”
“然而吾王的心意却并未传达给子民。”
“有个骑士离开城堡前曾经留下这样一句话”
“吾王并不懂得人心！”
“我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狂的吧。”
“到底是谁真的不懂人心？”
“是谁在卡美洛城即使遭到孤立，却直到最后也深爱着子民？”
“自始至终也没有得到过爱的，到底是谁？”
“我对于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了愤怒。”
“这份怨恨最后集中到了不争气的自己身上。”
“一定要……一定要有谁来拯救她才行。”
“明明知道这一点，我却输给了自己的苦恼，沦为了狂战士。”
兰斯洛特原本平静的表情随着他的述说变得狰狞，周身的黑气在狂舞，狂气好像又要占据上风……
“兰斯洛特！”
龙之介发觉不对劲，大声出言提醒。
兰斯洛特调整情绪，周身慢慢平静下来。
“这一切都是由于我的无能而导致的。”
“我这个对吾王挥剑的罪人不该有任何辩解。”
“我应该死在吾王的剑下。”
“在这之前，我会解决掉对吾王不敬的无礼之徒。”
兰斯洛特语气和缓，但谁也无法怀疑其内心的坚定。
肯尼斯面色有些憔悴，自我反省后，听完兰斯洛一番话，他突然升起了要见一见亚瑟王念头，什么样的王，能让兰斯洛特这样的英雄至死不渝。
龙之介心里则有着为难，亚瑟王的真相，圣杯的真相，说出口必定会卷入其中，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该死，一个个的这么煽情！”
“兰斯洛特，你知道亚瑟王的愿望吗？”
“不清楚，我想……她的愿望大概和卡美洛有关吧！”
“她认为自己带领不列颠走向了灭亡。”
“她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王。”
“她要否定你们一同创建的历史。”
“她要改变不列颠的覆灭。”
“她要重回选王之日。”
“她说，如果别人成为王，一定会做的更好……”
高速行驶的汽车突然急停下来，刺耳的摩擦声打断了龙之介的话，道路上留下长长的车辙印。
暗夜之中，无人的郊外，唯有汽车的车灯是唯一的光源。
兰斯洛特望着窗外的黑暗，双手捂在脸上，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不……不是这样的！”
“她是最好的王。”
“只有她才是吾王。”
“做错的不是她，是我们啊……”
“不……不不不，不列颠的覆灭已经成为了历史！”
“吾王不应该在死后还为卡美洛奔波！”
“她不应该被名为王的诅咒纠缠！”
龙之介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悲伤，没有吾王的卡美洛还是卡美洛吗？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啊。
无论是被“王”诅咒的少女，还是没有吾王的卡美洛，都不是兰斯洛特能够接受的。
最让兰斯洛特不能接受的是被“王”诅咒的少女在死后没有摆脱“王”的纠缠，为了许下“没有吾王的卡美洛”的愿望而继续奔波战斗。
龙之介知道真相对兰斯洛特很残酷，但已经开口了，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谁说亚瑟王已经死了？”
“吾王不是已经作为英灵被召唤了吗？”
兰斯洛特不解。
“她和你们是不同的”
“倒在剑栏之丘上的王看着即将灭亡的王国悲痛欲绝。”
“她在继承王位前，便已知晓不列颠的命运。”
“她在拔起那把选定之剑的时候就听到梅林的声音：在拿起那东西前，还是先仔细想想比较好。我不会害你的，所以别那么做。一旦拿起那把剑，直到最后你都将不再可为人类。不只是这样。一旦拿起它你会被所有人类憎恨，迎接悲惨的死亡吧。”
“不，有许多人都在笑着。我认为那一定不会错的。”
“她是这么回答的，但……她还是害怕的，并不是对自己的末路感到害怕，而是对这决定是否正确而害怕。”
“她放弃作为女性而成为了男性的王、将内心冰封起来失去了人的感情、为了王国的生存而堆积了无数剑下冤魂，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王国可以尽可能的得以延续，哪怕王国毁灭，不列颠的人民也能够并入其他国家或者民族而得以延续。”
“然而，当她的一切努力与付出尽数付诸东流，不列颠在内战中惨烈灭亡、人民死伤殆尽的事实摆在面前，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将死之际，她与阿赖耶定下契约，即使付出永堕轮回的代价，也渴望得到圣杯许下愿望（重回选王之日）。”
“阿赖耶赋予她寻找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的机会，而她在得到圣杯并实现愿望后将抹消作为王的自己作为守护者存在。得不到圣杯，将继续被召唤，直至成功。”
“她的时间被停止在临死那一刻，或者说她在临死那一刻被无数时空召唤，她并没有经过英灵之座，不能被称为英灵，也不能灵体化。”
“对于你来说是剑栏之战早已成为过去，甚至愧疚老死在修道院，对她来说，剑栏之战刚刚结束，得不到救赎，或许她永远活在那一天。”
兰斯洛特情难自抑对上天的愤怒，又恼恨自己的无能，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无法拯救王。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根本不值得……根本不值得啊！”
“得到圣杯的王会抹消自己的存在，得不到圣杯，王会进行下一场圣杯战争。………轮回地狱吗？”
龙之介有点于心不忍，还是继续说道：
“这次仪式中圣杯的不对劲，你也察觉到了吧！”
“你是说……圣杯内部那庞大的不详魔力？”
berserker职阶由于职阶关系与大圣杯不详魔力短暂的有了部分联系。
“圣杯的魔力本应该是无色无属性的，这个圣杯被污染了。”
“它现在以愿望机为名义诱惑参与者，本质却是个毁灭世界的大型杀戮装置。”
“那股庞大的不详魔力就是证明，许下的愿望只会以最扭曲的方式实现。”
“这场战斗一开始就不存在胜利者，不惜杀害其他魔术师也要得到的报酬，是与想象截然相反的东西”
龙之介一口气道出这次圣杯战争的真相。
“哈哈哈……我付出了这么大代价……竟然是这样……”
“……还好不是我……真是讽刺啊，最后的获胜者一定会因为这样的反差堕入地狱的。”
肯尼斯一边流泪一边笑着说，表情扭曲，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