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当下
露西的一头银发随风飞舞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微眯着的眼眸里是摄人心魄的浅紫。
“这是秘密~”
她的语气很轻快，似乎藏着生日不告诉安伦，看着他气恼的模样很有趣似的。
“啊……感觉很不公平呢。”
安伦闻言诧异的微微张嘴，嘴里发出了抱怨的声音。
不过他没有追问，而是扭头看向星空，情绪似乎低落了些。
露西看着他的侧颜，很轻松就察觉到，他是在为她难过。
她撑在两侧的手掌，不自觉轻轻攥住，压着的复杂情绪，在心中默默低语。
真是敏锐的感知。
这都能被猜到吗？
其实……生日什么的早就忘记了。
露西作为荒坂曾经的旧网战士，虽然只是耗材，但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毕竟，旧网可是充斥着非法恶意软件和攻击性拉满的ai的赛博空间。
在那种险境下，想捞取出战前的机密数据，可不是光靠堆人命就能做到，必须要有高超的技术。
为了让节约成本，提高运行效率，缩短培育周期，让上级看见成果。
荒坂派遣的管理者，将知识的灌输速度，提到了恐怖的程度。
这才让一群稚童，拥有了能够探索旧网的黑客水平。
而她稀少的童年记忆，早就被知识和恐惧冲刷的一干二净。
“怎么摆着张臭脸，不用你破费筹备礼物，不是让你占了大便宜吗？”
露西轻笑一声，抬起左手按在他的头上搓了起来，声音十分轻快。
她就是不想见，安伦因为心疼她的过去而难过，才以戏弄般的语气盖过这个话题。
过分善解人意可不好哦。
同理心太强的话，那夜之城的生活可是会很痛苦的。
她心底隐隐为此担忧，却也因为他的体贴感到温暖。
安伦感受到头顶的磨砺感，以及细微异物落到头皮上的感觉。
他嘴角抽动了两下，缓缓扭头看向毫无自觉的她，怨念满满的幽声问到。
“露西……你的手刚刚一直撑在地上对吧。”
露西闻声一愣，顺势抬手看了看灰扑扑的手套，又看了眼他沾上尘土的凌乱头发。
在他幽幽目光的注视下。
她手僵在半空中，眨巴了一会眼睛缓和了片刻，慢慢躬身笑得前仰后合。
抬起右手用手背擦着笑出来的泪花，她心底自言自语了两句。
完蛋，真的和他一起变傻了。
不过，他这副狼狈的摸样也太有趣了吧。
她嘴里毫无诚意的道歉着。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这是下意识的行为。”
安伦郁闷的垂头晃着，将头发间的小石子甩出，但头发沾染了尘土的异样感，依旧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可听着身侧肆意的笑声，他也忘记了这点小事，唇角渐渐随之勾起。
不愿提及的过去不能更改，与其不停纠结，不如过好当下。
相通了这点的安伦，也不纠结生日，直接豪气的问。
“又不是只有生日才能送礼物，有什么想要的直说就是了。”
他对她的礼物很是满意，因此试图进行回礼。
不过，短暂相处的日子，他没看出她有什么嗜好，因此只能这样直白的说。
差不多笑够的露西，闻言停了下来。
没什么爱好的她，一时间竟然想不到渴望的礼物。
大概……她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礼物？
她思索了片刻，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忍不住跑偏了思路，恶趣味涌上心头，坏笑着问道。
“那我要一条云斯顿，你觉得如何？”
“那是什么东西？”
安伦看着她的笑颜，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立刻收敛了笑意蹙眉困惑的问。
“香烟。”
露西挑了挑眉耸耸肩，笑盈盈的答道。
安伦本身就对烟味比较反感，现在嗅觉还得到了增强。
他闻言立刻面露苦色，沉吟着思索了片刻。
不过在清道夫的市场里，有看到人造肺。
吸烟对身体的危害，在夜之城应该算不上问题。
那就，勉强可以接受。
“呃……既然你想的话。”
他点点头，语气顺着思路从无奈犹豫，变得释然。
露西看他纠结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她很喜欢看他因为自己吃瘪的模样。
“开玩笑的，吸烟会变得很臭吧。”
她收回了手撑在身侧看向夜空，语气十分轻快。
遮着皓月的云朵，不知何时散去，露出了天边一轮明亮圆盘。
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总会习惯的，最主要的是你不吸的话，会很难受吧。”
安伦盯着她月华下莹莹生辉的脸颊，认真的说道。
“傻瓜。”
露西闻声收回了盯着月亮的目光，扭头看向安伦笑骂道由，静态的风景画变成俏生生的人。
“已经不会了。”
她看着他不解的神情，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盈盈的丢下了一句，便站起身来，对着他伸出了手，示意他跟着起身。
“烟瘾这么好戒吗？”
安伦困惑的嘀咕了一声，他抬手顺着她的力道站起了身子。
“还是分情况的。”
露西还在纠结着香烟一事，轻笑了两声，随口搪塞过去对着安伦笑道。
“走吧，回家。”
说完，她就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唉？月亮才刚出来，不再呆一会吗？”
安伦扭头看着那轮挂在天边的圆月，有些遗憾的问。
“它就在那边也不会跑，什么时候想看都行，还是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露西没听见他的脚步，便原地站定转身看着他灰扑扑的头顶笑道。
安伦依旧有些不解。
但这么好的夜色，也不常有吧。
多待上一会，也是无妨的。
而且明明看起来没什么睡意，怎么忽然就要回家睡觉了。
不过他也没纠结，而是快步赶了上去。
等两人并肩后，才问了关键的问题。
“回哪？”
“H04。”
露西理所当然的说。
“啊！对了，你说等我能赚钱了……”
安伦闻言回忆了一下，想到那毫无**可言的屋子，面露尴尬之色，但记起了她的话，又立刻兴冲冲的说。
“我没说。”
露西瞥了眼他，面不改色的撒谎。
吃瘪的安伦，无奈的吐了口气，听见了她欢快的轻笑声。
怎么感觉，她越来越恶趣味了。
他心底暗自琢磨一番，换了个角度继续话题。
“你…好吧。不过，你不觉得那地方现在配不上我们的身价吗？”
“不要太膨胀，你的乍富是不可持续的。佣兵的正经单子，可没这么多钱。”
露西轻笑着教育着有些膨胀的他。
“过两年，你会觉得这些都是小钱。”
安伦信心满满的说。
“好好好，我很期待呢。”
露西用一如往常的敷衍语气应和着。
他能创造什么样的未来呢？
瞥了眼他兴冲冲的模样，露西的眼中满是好奇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