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请求出战
人比人,气死人。
她比舒念进宫早,可皇上不爱她。就连太子,也是她使尽了手段求来的.......
如今皇上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可她不在意,她在皇宫里活了大半辈子,从头到尾只有她活得像个局外人;就连她儿子都满心着急。
倘若皇帝真的去了....太子岂不是直接就能荣登大统了?
皇后被这离奇的想法吓了一跳.......
正在这时
柏乡火急火燎从外门冲进来,冲着满宫的贵人们行了礼,着急的趴在单商锦耳旁说悄悄话。
单商锦脸色登时大变,“以京城为中心,立刻封禁沿线诸城!一定要抓住他们!”
柏乡奉命而去,单商锦也向皇后、贵妃请辞,“母后、母妃,儿臣先行告退。”
单商锦腿还没迈出去,里屋的太医晚不叫早不叫,偏偏这时扯着嗓子大喊着:“皇上醒了!”
单商锦只得停了脚步,转身去皇上身边侍疾。
病床前
布伽与太子并肩跪在床前,贵妃握着皇上的手泪流满面。
皇上还带着微弱的病音,说话都不太利索,“爱妃,这一夜让你担忧了,你快回去歇会儿。皇后,你们都下去吧,老二留下。”
众人退走后,单商锦‘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床前。
“父皇,才刚查出一点头绪,鞑靼人就吓得连夜跑路了!”
皇帝一改慈父模样,肃穆的望向单商锦,缓缓道,“我大单边境百姓,多年来深受鞑靼侵乱之苦!鞑靼胆敢远至京城行刺,我看合盟是假,企图借此发动战乱是真!老二,你准备怎么做?”
单商锦跪在地上,拳头紧握,眼眶微红。
“父皇,眼下正值开春,此时发难,天时地利皆有利于鞑靼,鞑靼此番行刺定时做了周密的计划,此刻怕是已经陈兵边境!儿臣向您请命,请求立刻率军开赴边关!”
这些年,边关百姓受了多少苦难,他在边关日日夜夜都看得清楚!
可他父皇忧心战乱劳民伤财,与鞑靼讲了数十年莫须有的和气,反而把这群反贼的胃口越养越大!
他想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鞑靼一事上,他一开始就主战,不然当初也不会决定在边关待那么久……
单商锦怕他父皇不能同意,郑重其事向皇帝又说,“鞑靼若敢将踏足我朝疆域一寸,儿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父皇,这一仗,我一定要打!”
皇上强撑着起身,手掌落在单商锦厚实的肩头,哀声叹着气,“儿啊,你还年轻,战乱一起,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痛失亲人?国库空虚,到时百姓又要多交多少税银?儿啊,不能打啊.....”
单商锦两只拳头捏得梆硬,“父皇!”
皇帝叹息着一再摆手,示意他退下。
皇帝一共养育三子,并无公主。
大皇子单东箫,年三十有余,乃宫女所出,当今颍王,封地三郡三十余城。
二皇子单商锦,年二十,乃舒贵妃所出。
三皇子单东笙,年十九,乃中宫皇后所出嫡子,当今太子。
皇帝受伤,颖王远在天边,二皇子政事繁忙,只剩下了两大闲人——太子、太子妃在皇帝跟前照料。
在月季的督促下,布伽起了大早。
早早的就和太子一同到了明德殿。
皇帝正吃着早饭,抬眼一看是太子,手里的饭也吃不下去了,脸色难看的叱问,“你来干什么?”
倒不是皇帝苛责,着实是太子平日里无事不登三宝殿,偶尔一登那准没好事。
太子瑟瑟唯唯的拉出了躲在门外的布伽,进了明德殿连大气都不敢多喘,“父皇,瞧您说的,儿臣来侍疾!”
皇帝松了口气,才有胃口接着吃饭,嫌弃道,,“都说了不用你们来...”
太子笑得献媚,“父皇,您说是您说,儿臣来是儿臣的孝心。”
皇帝吃完了饭,就半躺在软榻上看起了书。
留布伽和太子两个人立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他们俩一向都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饥的人,全然没有照顾人的自觉,俩人屁股一沉都往那一坐。
皇帝看乏了,道了句,“茶。”
太子赶忙起身,将茶递了过去。
一个不慎,太子将一杯滚烫的热茶整杯不偏不倚地正浇在皇帝受伤的肩膀上。
皇上又烫又疼,怒不可遏得看着做好了姿势等着挨打的太子。
“你要杀父啊?”
吓得太子一脸黑青手忙脚乱地拿帕子给皇帝擦伤口,边擦还边解释着,“父皇息怒啊,儿臣不是故意的。”
老皇帝的伤口本来没那么疼,经太子这么一顿擦拭,洁白的纱布上霎时间渗出了不少血。
皇帝疼得险些晕过去,颤抖着手指斥骂着,“太医!叫太医!”
太医拎着药箱在伤口上重新上了药后,太子还跪在老皇帝脚下忏悔,“父皇...”
明明他办坏了事儿,这家伙倒还委屈上了!
皇帝捂着气得发懵的脑袋,为着他自己的身体着想,他再也不肯让太子担起一点照顾他的重担了。
皇帝主动安抚着太子:“起来吧!陪朕下棋。”
太子和皇上下棋,布伽在一旁观战。
大好的棋局,太子却一输再输!
布伽气得照着太子的脑门两巴掌打得‘啪啪’响,“都说了,不能这么下!”
太子被打的满眼金星,刚要起身站起来跟布伽对骂,老皇帝猛然拍了拍桌子。
斜眼一看,他父皇正在那满眼警告得等着他,太子不甘心的又坐了回去。
皇帝常年在深宫之中,见惯了尔虞我诈的戏码。
今日得见布伽性情,他在一旁倒是看得开心。
他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糊涂儿子被布伽打得敢怒不敢言,他这个做亲爹的看得一阵神清气爽。
他早就想把太子这个混账玩意儿揍一顿了!
太子棋臭得过分。
几局下来,皇帝赢得毫无悬念。皇帝歪头看了眼聚精会神的布伽,他来了兴致,“太子妃,他手太臭了,要不你陪父皇下一会儿?”
布伽乐意得很!
“好呀,好呀,我陪你下!”
几局下来
布伽竟与他一个老棋手下得有输有赢!
皇上也跟着兴奋了起来,歪着头打量了眼认真下棋的小丫头。
太子妃的棋毫无章法,全然不像是常玩的人,皇上甚感稀奇的问布伽,“学过兵法?”
布伽捡起赢下的棋子,没有因为面前坐得是皇帝而让皇帝半个子。
“没学过,小时候看军营里的叔伯排兵布阵很有意思,经常看。我看这下棋的道理和排兵布阵也差不了多少。”
皇帝闻言,脸上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他这下明白了,怪不得他家那老二这么喜欢布伽这小姑娘。
老二那小子自小长在宫中,见惯了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
可布伽呢,心性纯良,做事磊落,喜好全写在了脸上。
他家那老二见了布伽这样的,怕是完全不会有防备之心,且还会担心她被别人给坑了.....
布伽又自小长在军中、熟知兵法;见识上准能与他家那老二想到一块去.....
布伽赢走的棋越来越多,皇帝看着布伽,心里的愧疚也越来越浓。
说起来,是他棒打了鸳鸯......
从前没与布伽接触时,他总觉得是儿子迷了心窍,被儿女情长一叶障目,如今看来,真是他坏了儿子的好姻缘了。
只悔恨了片刻,皇帝立刻就想开了。
人生漫长,他家那老二还有数十年的时间去遇见新的姑娘,布伽这样的性子是难得,可这世上也不是全然没有。
两人正下得热火朝天,一个太监急匆匆地冲进了殿来。
太监连滚带爬的进了门,“皇上,急报!鞑靼进犯西北!已攻占了七城!”
布伽应声蹿起了身,“什么?”
棋子从皇帝的手中滑落,跌落在地上后转了几个圈。
皇帝低着头一顿唉声叹气,半天了不说一句话。
以为皇帝吓傻了,布伽在一边急得跳脚,焦急的连声重复,“皇上,鞑靼打进来了!”
皇帝俯身弯腰捡起了棋,怔怔地沉声对大太监说道,“去跟老二说,他的请求朕准了。”
大太监领旨奔去。
布伽和太子完全没听懂。
皇上将棋子放回了棋盘上,转身对太子嘱咐,“老三,你二哥率兵亲征鞑靼,这两日就走,监国的事就交给你了。你要是出了岔子拖了你二哥的后腿,朕就把你丢到前线当炮灰!”
接到重任的太子跌坐在座椅上,他满脸惊色。
好端端的,这怎么说打仗就打起来了?
打也就打了,可这关他什么事?
监国这样大的事儿,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太子想找根面条勒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这样的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反正他不管!
“父皇!”
太子的嘴刚张了一半,皇帝就彷佛未卜先知一样堵上了他的嘴,“别废话,要干干,不干现在就给朕滚去前线!”
这下太子彻底闭上了嘴,这实在不算个好差事!
做好了无功,做差了却有大罪!
他知道他父皇不放心把他二哥的后背交给一群热衷于内斗的朝臣!这是摁着他给他二哥作保呢。
除了答应,还能怎么着呢?“儿臣领命。”
太子话音刚落,布伽迫不及待的冒出了头,请命道,“皇上,我可否随大军一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