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休妻
134.休妻
褚家,梨园。
又双听到程氏寻死觅活的话,卫凌在外清了清嗓子:「仲夫人,好了的话,可以启程了。」
程氏:……
顿时可怜兮兮看向了小儿子。
褚节看向了门外。
在蒲团上跪坐着的褚秋,抬头问了一句:「丘嫂,她,这些年可好?」
花连城有些无语,没有回答。说到底,封氏现在如何与褚秋何干,他要想知道,早些年又在做什么?
娶了妻,还在心底装着白月光,到底不是君子所为。
程氏闻言眼里又漫上了几分阴鸷。
褚秋低着头,起身,到一旁案桌上取了大儿子这几日在梨园读书用的笔墨和帛布,动笔写就:「盖闻夫天妇地,结因于三世之中,纳婚于六礼之下。理责恩义深极,贪爱因浓性。
何期二情结怨,互角憎多,无秦//晋同欢,有参宸之别恨。相看如禽兽之累,如猫鼠之挣,家中不肯贞顺,六亲聚而成怨,九族见而含恨。反目生怨,后代憎嫉,缘业不遂,见此分离……」
这是,休妻书。
程氏:「二十年前,你为了她,不肯娶我。二十年后,你还是为了她,休了我。」
褚秋:「你错了。二十年前,我不娶你,因为是你。二十年后,我休了你,也还是因为你。可能我说了,你不会相信,但在我娶你的一开始,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的。」
他伸出手,想将帛书交予程氏。
程氏不肯接,他便转而放在了榻边。
那一瞬间,褚秋承认,他解脱了。
这么多年,程氏给自己挣了个「去处」,他也终于能放下当初的「错误」,在三十而立的年头,结束了这一段令他痛苦的关系。
程氏一把抓起帛书,用力将它撕碎:「我不认!我是一定不会认的!」
「你现在不接,没关系。我回头再写一封,送到你的牢房里便是。到时,你便是不想接,也没办法了。」褚秋无谓,他转身踏步,跟卫凌行礼后,没有多余的话,离开了梨园。
褚季动了动脚尖,终是没有跟随父亲离去。
褚秋的意思,便是要和程氏断绝关系,她从褚家的大门出去之后,夫妻之间便再无任何情分,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造化。
他的做法,只要卫将军确定褚家是清白的,在世情上便无可指摘。
而今,在花连城的帮助下,褚秋的内心也得到了一定的平静,他的确有错,错在不够聪明在一开始就着了程氏的道。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还为自己无法喜欢上程氏苦恼过,也为自己的冷漠愧疚过,现在这些都没必要了,程氏从头到尾都不值得。
褚秋没有报复于她,他认为已经是最大的温柔。
梨园里,剩下母子三人,满是痛苦和尴尬。
卫凌进屋,和花连城颔首后,转向程氏:「仲夫人,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
褚节挡在了程氏的面前:「卫将军,你不能带走我阿母。」
卫凌冷冷道:「褚二公子想一起到大牢里去,也不是不可以。」
程氏立刻扒拉走身前的小儿子:「节儿,不,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去那地方,卫将军,我跟你走。节儿,你记得来看我,一定要来啊。」
「仲夫人,请。」
程氏的动作很慢,卫凌也不曾催促。
行到院中,程氏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季儿,你很像一个褚家人,这……也很好。」
褚季闻言,低着头,只是落泪。
「阿母,阿母……」褚节的
哭声很快盖过了大哥的伤心,「卫将军,你能不能对我阿母好一些,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的,阿母不会做那样的事,是不是有人栽赃她?……」
褚节跟着走,声音一句比一句还大。
卫凌:「褚二公子放心,我们办案,必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
程氏喏了喏嘴,没有开口。
这时,花连城冷冷道:「小季,你去送送你阿母。小节,你留下,大伯母有些话要问你。」
程氏反应过来,现在褚节是褚家唯一一个可能救她的人,花连城这是还想断了自己最后的后路:「花连城,你还想做什么?」
花连城:「小节也是褚家人,我能对他做什么?你放心去配合卫将军的调查,希望你能早日……出来。」
程氏的眼珠子瞪大,想返回,被卫凌用捡来的树枝架住了:「仲夫人,请吧。再不走,便是门口的黑甲卫兵来押着你走了。」
褚节:「大伯母,你先让我送送阿母,我马上就回来,成吗?」
花连城:「小节,你被姒娣……噢,现在已经不是姒娣了,程氏耽误你良多,留下吧,只要一会儿。」新
褚节无奈。
卫凌得亲自押着程氏离去,他看了未婚妻一眼。
可惜未婚妻的眼神里都是「八卦」,少年将军没再留下来一起「看戏」。
褚季跟在卫凌身后,护送程氏离开褚家。
卫凌:「褚大公子,留步。」
褚季看着少年将军和黑甲卫兵离去,久久不曾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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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许久没有这般的热闹。
褚节见走不了,只好回来凑到花连城的身边:「大伯母,这是为何?」
花连城:「这就得问问你自己了。阿良,是你来说,还是阿母来问?」
褚良等了许久,连忙踏步进屋:「不劳烦阿母,我来说,我来说。」
现在程氏离开了,他身为男子才好进来。
花连城开口:「都进来吧,外头晒得慌。」省得一个个都快扒到门框边听了。
褚节:「褚良,你可别瞎说。」
褚良乐了:「二哥这张嘴,在书院,也排得上号,就是在褚家,那更是无敌手了。可惜,刚好我这嘴也还不错。反正你人也还在这里,等会儿我要是说错话了,还请二哥指正。」
褚节:「二哥劝你还是别开口了,省得熏着人。」
「二哥这话说得,我和我家阿兄能在书院打扫一个月的净室,还不是托了你那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吗?」
褚节:「你们犯的错,现在回家了,有大伯母给你们撑腰了,就想怪到我的头上,那也要看书院的先生、学生们同不同意?
褚温,你来说,那首诗到底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