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这天又聊死了
第148章:这天又聊死了
「褚娘子,这事可就这么说好了,回头一定先紧着我们书院,可不能反悔。价格方便都好说,好说。」方脸胖管事笑得眼皮都是褶子,「这烟砚马上就让人送到褚家主手中,你们稍候。」
「褚良,你写好没有?这么慢,褚季,你帮他写了得了。褚温,你人高马大,就拿着贴到议事厅,还有大课外头去。」山羊胡瘦管事语气仍是不善,说出的话,已经不再夹枪带棒。
陪着褚温一同去贴被褚煦君称为「大字报」的武采人还有点恍惚:「那什么纸,就这么厉害?一拿出来,这两位管事的嘴脸,啪,直接变了个样。」
褚温看着一贯表情丰富的粗褐少女,想了想,久久才挤出两个字:「好用。」
武采翻了个白眼,忘了这就是个吐不出屁的锯嘴葫芦,难怪他们被派了这么个任务。
事情回到一刻钟前。
褚煦君用着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要将山月书院任罚学生、歧视教育以及贪污的事,一五一十写出来,到处去贴「大字报」,公之于众,让大家看看声名远播的山月书院是如何「管教」学生。
大字报的内容还是当着他们的面马上写,马上就贴,若换成竹简、口头宣讲,他们山月书院这两个管事可不带怕的。
竹简刻不快,一根一根串起来又重,串要时候,挂更要时间,条件十分有限。
至于口头宣讲,他们褚家才来了这么几个人,压根没人认识他们,怎么可能直接听他们说。
但这位小娘子拿出的纸不一般,看着比帛布粗糙了不知道多少,但效用一目了然。
按照现代的换算法,相当于口口相传和网络数据爆炸的区别,那传播速度呈几何指数增长,根本拦不住。
就这么会的功夫,褚良已经在写第二张了,褚温跟着也抄了起来。
有褚夏和花连城在,两位管事也不能拿出先生的威严,勒令他们不许抄。
这抄好了,拿到外头去,再以武馆人的腿脚,不用半天,这事就能传播到整个山头。
到时候山月书院就算要派人出去,揭下大字报之前,纸张上的内容也会先被他们自己人看见。
管事们便是要解释,拿不出对应的纸张,就没有同样的传播速度。如此,山月书院的脸面等于被彻底踩在了脚下,就为了一首莫名其妙的无名诗。
权衡利弊之下,胖瘦两位管事,第一时间默契看上了「纸」这样的东西:「褚家娘子,你说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叫做,纸?」
褚煦君:「对,我们褚家有卖,只是这价格嘛……也就不到帛布的三十成。」
寻常人家压根用不到帛布,便是勋贵人家帛布一年一个人也用不到十块。以三十分之一的价格来算,相当于一年能有300块帛布,天天写都不心疼。
这样的价格对漫天需要书写的山月书院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便宜。
胖管事在心中一算,顿时惊为奇物,恨不得压住褚良那只乱写的笔,这样好的东西,写这些污糟事作甚,暴殄天物!
实际上,以古代的人力、物力,在桃无名等人的心目中,这纸相当于没有成本,是褚煦君带来的天上宝物,堪比遍地可拾的黄金。
除了褚季,其余褚家人对视了一眼,氲氲跟他们说过,这纸不用她花钱,可以源源不断供应褚家。
褚煦君明显是要贵卖给山月书院,好好压榨一笔,甚至不止一笔。
不能实际惩罚这些让褚温和褚良受委屈的家伙,先让他们长年累月的大出血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两位管事闻言双眼都亮了:「此话当真?」
褚煦君随意
点了点头,又道:「欸,别转移话题。他们的事还没处理。」
方脸胖管事顿时换了一张面孔:「唉哟,这都是误会,误会。褚家主,你说说,何必闹成这样。凡事讲究一个好聚好散,今日你们过来,我们相识一场,都是缘分。孩子是好孩子,在哪里教不是教,都是可以商量的嘛。」新
褚夏接道:「那砚的事……」
方脸胖管事笑道:「这是小事,我马上让人给您送过来。」
花连城:「我们褚家的孩子不能平白受委屈。」
山羊胡瘦管事终于正眼看他们:「褚良这不是已经在写了吗?只是,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对褚节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他也是你们褚家的一员。」
山月书院把事情约束在了书院内,是以连武采都不晓得,出发点是为了遮丑,但确实在某一种程度上也保护褚家的名声。
教育是多方的事,褚节的过错,褚家也有责任。
花连城没再纠缠,点头同意:「当初没闹到外头去,今日便也在内部解决吧。你们看,贴在哪里好合适?」她的眼神看向最稳重、了解书院情况的褚季。
褚季心知肚明,这还是为了他亲弟弟褚节的脸面,想了想道:「书院议事厅是一处,这里先生们都会过来。至于学生们,三日上一回的大课外头,也可贴一处。剩下的,便是明日的晨练,还请管事代为声名,务必将真相告知大家。」
褚季的提议,在场的人都同意。
大字报的内容便更换了,只就武采的诗,褚温如何拿到,褚节如何盗用进行说明,书院对褚温和褚良的判罚道歉,并付赔偿。而褚节罚扫三个月的净室,且在学业上予以扣分、察看的记录。
褚夏、褚季和褚良研究大字报的内容。
花连城、褚煦君则就纸的买卖和两位管事一一勘定价位和细节。
武采和褚温两个人在一旁听得有些傻眼,现在由他们二人到外头跑腿。
有学生看见了大字报,看了一眼知情的两人。
褚温这个闷葫芦是问不出来的,旁边那名粗褐女娘也不是好惹的。
学生们便是再好奇大字报如何来的,一时也问不到。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武采想了想,咬了咬唇,还是问出口:「褚温,你不在这里读书了,下一步如何打算?」有没有想过,来我们武馆?
褚温:「听阿姊的。」来之前,阿姊跟她提过,她有人选了。
「那,你还会来武馆找我……我阿叔吗?」武采低着头,「你知道的,你是他这些年教过最满意的学生了。虽然他不曾认真收你为徒,嘴上不提,但他心里是一直把你当成他的徒弟的。」
褚温:「学完了。」
武采:……瞎说什么大实话,这天又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