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忆故人
这一夜，白一一睡得格外踏实，清早的阳光洒下来时，她从睡梦中眨了眨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余光瞄到了窗边的人。
夜涂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任由光影滑落他的肩膀。一身的黑色休闲装配上他挺拔而修长的身形，瘦，却没有让人觉得过于骨感，但是他的腰很细，记得上次不小心抱过一次，手感好像还不错来着……
“看够了吗？”夜涂回身靠在窗台上，清冷的嗓音瞬间把她从歪心思里拉回来，“外面有人等你。”
白一一慌乱地下床，一时间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要去开门，快走到门口时又有些心虚地停了下来，“那个刚才……你没用读心术吧？”
夜涂轻勾唇，“你猜。”
真是多余问。白一一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整理好思绪才去开门。门外是一边一个的随语和赵安乐，两人像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激动地站起身，鬼知道他们在门外的这半个小时里有多煎熬，那些来来往往的宾客都在往他们这里瞟，他们想出去躲躲又怕把人给错过了，只能死守。
“你们就不能打个电话吗？”
“别提了，手机忘充电了，本来想过来之后租个充电宝的，结果没撑住，太难找了！”赵安乐边吐槽边进屋，“你刚醒吧？我带你吃早饭去？哎，哎？你拉我干嘛？”
随语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随手拉住了眼里只有白一一的赵安乐，“老板，您怎么来了？”
“视察。”
“路过。”
两个人毫无默契地给出了不同的答案，趁随语还没反应过来，白一一补了一句，“路过，顺便视察一下工作。”
随语便不敢再问了，“那我们现在……”
“我收拾一下，先吃早饭。”
自从上次见过夜涂之后，赵安乐总觉得这个老板不靠谱，趁着白一一去了洗手间，他上前搭话，“总听依依说您年轻有为，想必这发家史应该很传奇吧？我正考虑自己创业，想听听您的故事，吸取点经验。”
夜涂扫了一眼这个自来熟的男生，看在他快死了的份上，没跟他计较。随语却是一愣，听阎王讲发家史，那是传奇吗？那是鬼故事！
“我们老板脾气不太好，你别没事找事。”随语把赵安乐扒拉到一边，“老实待着。”
“嘿！你人不大，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赵安乐轻拍了他一巴掌，还是不死心地瞄向夜涂，“你们老板多大啊？”
好问题，随语暗暗扒拉手指数：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两千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活那么长。
他瞪了赵安乐一眼，“你怎么那么多话？”
“我就问问。”赵安乐又打量了他一番，“该不会看着年轻，实际很老吧？”
随语甚是惶恐地去看夜涂，就怕他生气，可是他没什么反应，便放下心来。
此时的夜涂虽然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但其实根本没往耳朵里进，因为他走神了……
白一一出来后见随语和赵安乐聊的火热，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聊什么呢？”
两人瞬间噤声，互相推搡着出门去了，她大惑不解，“这是聊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了。”
吃饭间，白一一还在查失踪人口的事，刷着手机不经意地抬头，发现三人都在看着自己，“你们看我做什么？”
赵安乐有点疑惑，“你怎么吃这么少？不符合你平时的饭量。”
“我今天不饿。”白一一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昨天的心理阴影还在，所以没什么胃口吧。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等一下哈！”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响了，“啊，查到了？好好，我们马上过去。”
…………
从公安局再次出来，三人不约而同地仰望天空，叹了口气。27年前，朱志远的家人确实报过案，当时手机还没有怎么普及，但留下的联系方式还挺多的，传呼号，固定电话和两个家庭住址，其中一个还是B市的，大概是怕有哪一个联系不上吧。
只是时隔多年，电话已经没有人在用了，住的地方也搬了，公安局倒是给了一个比较新的地址，不过不是住宅的，是一家餐馆，他们准备去碰碰运气，至少午饭是能解决的。
他们到店时正是忙的时候，便点了几样菜，一直从人满为患坐到只剩他们一桌。服务员差点以为他们是来吃霸王餐的。
“老板，那桌在那坐了三个多小时了，你看要不要……”
“我去看看。”刘硕扶着手掌走了过去，“几位吃的怎么样？可还合口味？”
“挺好的，就是有个小问题想问问您。”这伙人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呢，他这一来，再生硬也得赶紧问了。
“您说。”
“您认识冯安女士吗？”
刘硕迟疑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不知道是在回想这个人，还是在思考他们的身份，“你们是她的……”
“我们和他的儿子朱志远有点关系。”
这个名字已经多年未听过了，一下子把他拉回了20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在那个小公园里，他和年仅三岁的朱志远在阳光下肆意追逐的岁月……
“当年冯阿姨带着他，是来看朋友的，我妈妈查出了癌症没有告诉她，谎称生了点小病想见她，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刘硕坐在桌旁，谈起这位小时的玩伴唏嘘不已。
“他丢了之后，冯阿姨发了疯似的去找，最后还报了案。但都没什么用，后来也就只能回去。接着，我妈妈就病逝了，临走前还惦记着问她小远的消息，可哪有消息啊，早都不知道被人贩子拐到哪去了！”
刘硕叹了口气，“我妈妈刚走的时候，两家还偶尔有联络，后来我爸工作忙，时间一长就断了，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不上了。”
“那你有她的住址什么的吗？”
“倒是有一个，但是十多年前的了，不知道还在不在那。”
“那麻烦您帮忙找一下地址。”
“这个可以，不过我想问问，为什么朱志远本人没来？”
“他……过世了。我们只是代理公司，来帮他完成遗愿的。”
“是这样啊……”刘硕喃喃自语，半天才回神，“那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就发给你们。”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