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练武

罗晋见状，也不想露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父亲走到一旁。

罗艺这会儿神情严肃，看着罗晋说道：“我罗家自大齐朝建立便是武将世家，武艺是我们的家传本事，但是习武极其辛苦，我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废，我也不允许你半途而废。”

罗晋也不多言，目光坚定的点点头，道：“父亲，我们开始吧。”

罗艺见状，便直接道：“练武都是从站桩开始，桩站好了才能打熬身体，身体基础打好了才能去练枪法，一步一步，循序渐进。”

“而站桩就要配合我们罗家的呼吸法，我们罗家的桩法，叫做野马桩，你看为父。”

说着罗毅就双腿打开，缓缓蹲下，身体稍微前倾，就仿佛在骑马一样，初看仿佛定在地上并没有动。但是凑近细看便发现罗毅的整个身体都在有规律的轻轻晃动，太阳穴高高鼓起，身上的筋脉仿佛有一条小蛇在里面慢慢的游动，极为神奇。

“站桩时要想象自己正在骑马，整个身体要随着节奏不停的晃动，从而达到锻炼整个身体的目的，怎么判断自己是否成功了，就是当你觉得整个身体都在承受力量，整个身体都在抗拒，那就证明你的桩站对了。”

“而呼吸法，包括两个部分，一个就是要调整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的呼吸达到一定的节奏，呼吸法的目的就是锻炼自己的五脏六腑，强身健体，外功只能强身，健体就需要靠呼吸法，让自己的身体内部跟着身体一起承受压力，一起锻炼，这样才能起到健体的目的。”

“第二步，就是要想象自己的身体有一股气，把这个气关在身体内，不要让他出来，然后把气聚成一团，当你感觉到身体中有气，就证明你有了气感，这个时候你就达到了炼体的极限，等你把气聚集成了一团，你就达到了练气的层次，后面的就等你到了那一步再跟你说。”

罗晋看着自己父亲站桩，也有意识的跟着学了起来，将自己的姿势慢慢调整成和父亲一模一样的姿势，学着父亲那样晃动自己的身体，但不管怎么做，都没有父亲说的那个感觉。

罗艺看着罗晋的姿势，纠正了罗晋的一些错处，和一些需要注意的细微之处，然后将站桩的技巧一一告诉罗晋：“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所有要点我都告诉你了，要想练会还是得靠你自己，你就在这里先练着吧，先站半个时辰吧。”

说完，罗艺双手负后，也不管罗晋，大跨步地往马场方向走去。

马场中，顾廷烨骑在战马上，看着罗钟骑着战马，手上拿着一杆10余斤重的精铁长枪，在马场上翻转腾挪，各种招数使出，破风之声呼啸不止，一杆长枪仿佛银蛇吐杏，狠辣无比。

罗艺走来，看向场中问道：“看出了些什么？”

顾廷烨刚刚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罗钟，因此没有注意到罗艺已经来到了身旁，闻言连忙下马回道：“钟叔的枪法高超，驭马之术也极为高明，在马上使出招数，跟在平地一样，侄儿远不及矣。”

罗艺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看来你并没有看出其中的关键，在马上，最重要的便是与自己身下所骑战马的契合度，你要把马当做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伙伴，自己的双手，和自己的战马合二为一，这样在马上不仅不会削弱你的战斗力，反而会大大增强你的战斗力。

“你只看到了罗钟上马之后，但是你没有注意到罗钟上马之前和战马熟悉，相识，培养感情的过程。你仔细看，罗钟在做出动作之前，便会控制他的马匹先做出动作配合，他的招式不仅带了他自己的力量，还带有他身下马匹的力量。”

“所以我今天给你上讲的第一点，便是养马。你要先去找一匹合适自己的马匹，从现在开始与他培养感情，直到达到他跟你的默契可以做到你双腿一动他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你就可以练习马上的招式和技巧了。”

顾廷烨听到罗毅的话，心中了然，兴冲冲地道：“我懂了师父，我这就去买马。”

罗艺呵呵一笑：“买？去哪里买？在市面上买卖的马匹能有千里马？我的马厩中有很多这些年我收集来的好马，你可以去挑选一匹，记住，根据自己的感觉来，这样，你才能选到合适的马匹。”

顾廷烨闻言，也不矫情，兴奋地说道：“多谢师父。”

转身牵着马匹往马厩去了。

罗钟这时也骑着马匹走了过来，翻身跳下马来，粗声粗气地说道：“老爷，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再领兵出征啊。”

罗艺闻言，神情有些黯淡，道：“陛下虽是仁君，但格外信任朝廷上那些只会纸上谈兵，使些阴谋诡计的文人，他们忌惮我在军中威望太大，这些年一直大肆打压于我，还污蔑我会像五代那些兵头那样目无法纪，拥兵自重。”

罗艺垂下的手狠狠捏紧，猛地往天上一挥，恨声道：“我罗艺一心为国，多久有过这等心思，可恨那些小人，还好陛下并不相信他们，但也把我调入京城，不肯再放我去河东领兵。”

罗钟神情冰冷，眼中闪烁着几份狠辣：“老爷，要不派人去把他们宰了吧。”

罗艺此刻神情已重新恢复平静，看了眼罗钟：“把谁宰了？我大齐朝忌惮武夫实力高强，拥兵自重，一向重文抑武，所有文人都想尽办法打压我等，你还能把他们全宰了？”

罗钟垂头耷脑地道：“那我们这辈子就只能老死在这东京城吗？”

罗艺冷笑：“你也不看看如今河东河北的局势，就凭那些文臣，能斗得过辽国跟西夏国？？如今的士卒地位被那些文臣一再打压，饷银也一再拖欠，全国各地的军队战斗力都严重下滑，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乱子，到时候就是我等带兵出京之时。”

罗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顾廷烨已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往这边走来，也就不再说话。

顾廷烨边走边用手去抚摸马脸，脸上的神情表现出他对这匹马很是满意，还未到跟前，便喊道：“师父，你看我这匹马怎么样，我一眼就相中它了。”

罗艺对自己的马匹再是熟悉不过，打量了眼，赞道：“眼光不错，这马是我马厩里最好的马匹之一了，它来历也不俗啊，当初大宛国进贡给陛下一匹汗血宝马，陛下后来赏赐与我，这马就是那匹宝马的第一任后代。既然你选了这匹马，那就送给你了，来，我教你怎么养马。”

罗艺招了招手，领着顾廷烨到了马场中间，给顾廷烨教授起识马、养马、育马的经验。

罗钟在旁听了一会儿，这些他早就烂熟于心，因此有点百无聊赖。

乘他们讲解的空隙，上前贴近罗艺说道：“老爷，我去看看晋哥儿。”

相比教导顾廷烨，罗钟还是更关心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晋哥儿，自己因为早年沙场搏杀之时受了伤，导致丧失了传宗接代的能力，所以一直把晋哥儿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而罗晋也从小体弱多病，导致全家都对他格外宠溺。

罗艺对此也很是清楚，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道：“也已经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去吧，看他学的怎么样了。”

罗钟拱了拱手，三步并做两步往演武场去了。

罗钟本以为罗晋此刻定然已经躺在地上了，毕竟站桩如果不得其中真要，全靠腿部肌肉，不能把力量散布全身，根本坚持不了半个时辰。

当罗钟赶到演武场，就看见罗晋此刻正站着桩，身体好似在马上一般，轻微地一起一伏，显现已得了野马桩的几分真意。

罗钟此刻有点怀疑人生了，这才一个小时，他就揣摩到了几分桩法真意？是不是老爷之前就教授过晋哥儿啊，要知道寻常人在不曾习过武的情况下要学会野马桩，至少都得三个月时间，可罗晋这才半个时辰，竟已有几分神似了，这岂不是要不了几天就能学成？

殊不知，罗晋因为是神魂穿越，两人的灵魂相融，使得罗晋的精神力量比之常人高了一倍不止，更不提罗晋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身体各方面素质一直在增长，肌肉的协调能力，灵敏程度以及观察能力都大幅提升，所以别人要练习很久才能学会的桩功到他这只难住了他很短的时间。

刚开始时，罗晋也觉得自己老爹罗艺的讲解十分抽象难懂，但是通过对罗艺站桩时的姿态动作的仔细观察，再结合罗艺的讲解以及前世自己看那些国术小说里面的科学解释，慢慢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而自己的身体也极为听话，想让他怎么调整，心里怎么想身体就自然而然地跟着做出改变，因此不过半个时辰，这野马桩就已经站的像模像样了。

原本已经快支撑不住的双腿也渐渐的不再那么吃力，力量散布全身。

罗钟凑近一看，罗晋的全身都在冒汗，身体各个部分都在轻微抖动，这显然就是桩功入门的现象，忍不住问道：“晋哥儿，老爷是不是以前就教过你野马桩啊？”

罗晋嘴唇发白，咧着嘴笑道：“没啊，之前父亲都没跟我提过，刚刚才教的我。”

罗钟闻言，心里已信了大半，但还是忍不住转身往马场走去。他要去问一问罗艺。

原本要走十多分钟的路程罗钟只用了三五分钟便赶到了马场，盯着罗艺急切地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就教过晋哥儿站桩？”

“他以前那个身体，哪里能站桩？”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学会野马桩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才半个时辰，他就学会了？！”

罗艺面色惊愕的愣在了原地，原本轻抚胡须的手差点把胡子拽了下来。

旁边正在给自己新得的爱马喂食草料的顾廷烨也听到了，手上的草料都掉在了地上，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儿？在干什么了？

“走，带我去看看。”

罗艺也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往罗晋那儿奔去，毫无一丝风度可言。

罗钟看着罗艺的这个样子，有点哭笑不得，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觉得晋哥儿真是百年难遇……不，是千年难遇的天才。

看见顾廷烨也紧随其后，撒丫子往演武场跑去，罗钟反而不慌不忙起来。

罗晋此刻已沉浸在了站桩的乐趣之中，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都活了起来，平日里的运动都只是让自己其中的一部分肌肉在运动，而现在是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运动，并且能感受到他们在不断的增强，体内的气血越发雄厚。

从外面看罗晋，便发现他全身上下有一种独特而又玄妙的韵味，就跟罗艺先前那种韵律一模一样。

而且罗晋身上还不断地有黑色的污垢出现，好似易经洗髓一样，将身体内的杂质全都排了出来，整个人臭气熏天。

头顶也冒出了一缕缕白烟，寥寥的飘散在了空中，好像被煮熟了似的。

罗艺赶来就看见了这幅景象，内心震惊万分，从没有人站桩有如此景象过，他这更像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

但是看罗晋脸上很是平静，甚至还有一丝享受，罗艺也不敢打扰他，就站在一旁等待，顾廷烨紧随其后而来，看见这个景象也忍不住瞪圆了双眼，但看罗艺在旁边没有说话，于是也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半个时辰之后，罗毅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格外疲劳了，隐隐有一种再坚持下去就会受伤的感觉，于是连忙睁开双眼，卸掉桩架，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罗晋就感觉全身疲软，像跑了几天几夜没睡觉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直接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了地上。

罗艺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问道：“晋儿，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罗钟，赶紧去叫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