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缺口、情感与矛盾
天水岛，镇长的办公地，一座外表看来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三层小楼。
凭借战斗英雄和联盟联盟直属核心成员的身份，莱很顺利地见到了正在工作的镇长，一番客套后，莱迅速说明了来意。
对于重建学校，镇长也早有想法，但提出这个建议和自荐进行实施的，归根结底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对于莱的能力和耐性，都相当怀疑。
对于这样的怀疑，莱早已习惯也毫不意外。他先是取出自己编纂的教材，而后拿出图鉴，拨打给了铁旋。
有电力道馆的担保，很多问题迎刃而解。
在看了莱的教材之后，能力的疑虑也被打消。
如今，问题只有一个，办校的资金从何而来。
在天水镇的中心，就是原本的天水岛训练家学校，可惜时过境迁，伴随着七年前的天灾，这里也早已成为废墟，始终未能重建，来往的行人见到它，也只能倍感唏嘘。
天水镇的镇长拿出一份在抽屉最底层的文件，递给莱。
这是天水镇曾经设想而最终搁置的重建计划，总耗资高达三千万联盟币，从黑市的价格计算，大抵相当于两只准神宝可梦蛋，从正规市场价格看，相当于六十块普通品质的进化石，二十五份珍稀级别的资源或者足足一百颗属性宝石。
对于早年的天水镇来说，这笔钱不是小数，却也总能拿出来。但在联盟的重税、凋敝的产业和稀缺的人力面前，天水镇的财政早已是债台高筑，根本无力支付。
莱默默盘算了一番，如果教具能够得到紫堇市的支援，教材由帕尔岛印制，教师尽量雇佣本地原有人员，资金大致可以减少到两千八百万联盟币。
拿出自己不久前到手的银行卡，莱把它放在桌上，里面是他几个月来的月均五百万联盟币的分红，以及暗礁岛一战的联盟奖励与战利品折现。分红并非不能更多，但考虑到西南地区市场的吸收能力，为了维持价格，萨扎镇长选择了控制投放量，细水长流。
“镇长，这里面是一千三百五十万联盟币，剩余的缺口在重建期间可以补上。这个学，我来办。教师方面的问题，有劳您多费心，开始的阶段我可以一个人来做，后面就有困难了。还有学生的问题，需要镇里和我一起努力动员。还有其他的难题吗？”
被莱的手笔惊讶到的镇长久久说不出话，微抖的手摘下眼镜，拿起银行卡看了又看，塞回到莱的手上。
“莱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您和天水岛并无多大关系，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帮助我们呢？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们这里...”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有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教育就是贯彻这一信念的方式。”
莱的声音坚定而真诚。
“莱，不，莱校长！那就拜托您了！学生的事情不用担心，镇里会挨个上门拜访，老师方面......”
不觉间，镇长的称呼已经带上了敬语。
“老师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年轻的老师都已经.....已经外出另谋高就了，您知道的，凯那市那边的薪水很高。现在只有几个年老退休的老师还在，而且恐怕也不太愿意来任教。”
“既然如此...那我再想想办法，可否把几位老师的地址给我一份？短期内，我打算先集中所有十五岁以下的失学人员，进行三个月的速成班，然后再想办法安排系统教学，这样年龄大的就可以作为助手帮忙，人员的缺口就能补上了。况且，很多家庭也需要速成见效来提振信心。”
“全看您的安排，镇里会尽力为学校提供支持的！我们有一支早先经常合作的工程队，您如果需要，马上就可以联系到他们。”
“那就麻烦您了。”
离开镇长办公室，解决了办学资质问题的莱拿着预算文件，脸上一片愁云。
一千四百五十万联盟币的缺口，应该怎么补上呢？
找萨扎镇长借？这样不行，镇里负担教材已属不易，而且正在大规模建设，正是要钱的时候。
花月？也不好，他本身就没多少钱，培育宝可梦全靠联盟的奖励，几个月下来还剩多少都不好说，就算他敢借，莱自己也不敢拿。
思前想后，师长和友人里，要么关系近却拿不出足够的钱，要么资金雄厚但关系不够亲近。
实际上，不到两千万联盟币，对于坐拥珍稀资源矿三成股份的他来说，不是一个太大的数目，但在时间面前，一切都变得紧张起来。
此刻的莱，在十几年虽然不算富裕，但富足到完全没有对钱发愁过的生活之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当家方知柴米贵”。
返回的路上，莱本想购置一台高档次的能量方块制造机，但一看到价格，还是转过头，去了一家二手市场，找了一台七成新的运回了住处。价格上，二者之间差价大约五万联盟币。
当晚，看着摆在屋内的二手能量方块制造机，思前想后之下，莱甚至动了去黑市卖掉一批资源暂时填补的念头。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图鉴的电话响起。
拿起一看，是忙起来之后足足半月未曾联系的娜琪。
略带忐忑地按下接听，充满怒意的俏脸出现在屏幕上。
“莱，你是什么意思？”
“啊？不是，我不是故意不联系的，最近吧实在..”
还没等说完，对面人就打断了莱的狡辩。
“我说的不是这事，你要建学校的事，居然还是花月告诉我的，这是不是太不够朋友了？”
“啊，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忙忘了。”
“那您也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么，您是不是也忘了，盖学校需要多少钱了？”
“嗯......确实有点超出预期，不过”
“不过什么？萨扎镇长都告诉我了，他说你这个人肯定想自己扛下来，我还不信，想着真有问题你肯定会找我的，万万没想到，我本以为我们是好朋友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笔钱不是个小数。”
“所以不适合给我这个外人说？”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你和花月都是我的好友，所以我才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既然如此，那算我自作多情，莱校长，祝你办学顺利！”
“嘟......”
“唉，这可如何是好。”叹了口气，莱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伤到了娜琪，但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补救的办法。
正当他发愁的时候，图鉴传来信息。
他的身份卡上被转入了两千万联盟币。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莱瞪大双眼，他抄起图鉴就拨打了娜琪的号码。
迎接他的只有久久的盲音。
······
茵郁市，白羽道馆。
“娜琪，你留点神，我和七夕青鸟这两把老骨头哪禁得起你们这么打啊？”
“是不是又是那个叫莱的小子惹你了？你这半个月都闹了几次脾气了？”
“哎哟，你真要打死你慈祥的老父亲吗？”
“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还不行吗？”
“你还打？你这样爸爸要认真了啊！”
“哎！七夕青鸟，你别投降啊！”
夜晚的白羽道馆，战斗之声响彻周边。
······
约两小时后。
“你想好了？”
“嗯。”
“你确定吗？”
“嗯。”
“打算怎么去？”
“自己。”
“一路上可不安全，时间也不短。”
“那我也要自己去，这样心里踏实。”
“那好吧，我支持你，如果被欺负了，我就杀过去，给那小子好看！”
“不必，我休息了，明天出发。”
······
赖特的家中，莱的房间。
忙碌一天的莱趴卧在书桌前。
桌面上的图鉴仍在轻轻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