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拿坡里躺在我腿上睡着后，我轻轻地扶着她的脖子把她的脑袋放下来。
我蹑手蹑脚的离开了石洞。
“尼——斯——！！！”我一路直奔到海边，大声呼叫着，“凯——尔——派——！！！”
我可没有能力找到它们，就只能等着它们来找我了。
它们两个大家伙也没有让我等了多久，不一会就争先恐后地出现在我的视角里。
我光顾着喂那群孩子了，完全把这两货给忘记了。
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尼斯可以自食其力，凯尔派也不至于再沦落到被其他海王类吃掉的地步。
我略带歉意地摸了摸它们。
还好，除了凯尔派看起来有些鼻青脸肿的其他一切正常。
我坐回诺亚号里面，戳醒在打瞌睡的电话蜗牛。
我拿起电话蜗牛壳上的对讲机，转动按键，主动给香克斯那边打去一通电话。
然而这通电话并没有被接通，我听了很久的“卟噜卟噜”声都没有等到有人接通。
我挂掉了电话，又重新打了过去。
这次倒是接通了。
“喂！是绿灯啊！”香克斯的声音传过来，“抱歉啊，刚刚睡着了。”
“少来了！”我冷笑一声，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就是宴会里太闹腾了听不见电话铃声么。”
“……我在床上盖着被子睡觉呢——你听我旁边多安静！”
“上个电话没接就是去转换阵地去了吧？”
香克斯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他问：“你说你二十岁的人长二百个心眼干嘛？”
“防你这种人！”我愤愤地握紧拳头，可恶，之前还是被骗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别这么说嘛。”香克斯笑了笑，总算回归正题，“那么特地在大半夜来电是有什么事要问么？”
我抿抿嘴唇，转而躺了下去，看着一片没有星星的天空，把那群孩子们的事情跟香克斯娓娓道来。
“……真不容易啊，他们。”香克斯听我说完，感慨道，“这个世界确实没有明面上看得这么光明磊落。”
非黑即白的世界，灰色藏在暗处遮遮掩掩。
香克斯问：“你要拿他们怎么办？要不要放到我管辖的岛上来？”
“不了。”我摇摇头说，“你那里又不是收容所，我有更适合他们去的地方。”
看聊天的气氛有些沉闷，香克斯半开玩笑说：“说起来我也是海贼呢，如果我不小心死掉的话我的孩子应该怎么办呢？”
听他似乎真的有些苦恼的样子，我毫不留情地说：“别担心这种有的没的了，清醒点，你没孩子。”
“指不定我就有一个秘密情人偷偷给我生了一个呢！”香克斯不服气的辩驳道，然后无视我的话继续谋划，“果然还是应该交给熟人比较稳妥吧？”
我已经无力吐槽了，干脆就顺着香克斯一起推敲。
“耶稣布的话……还是算了，他自己孩子都不养，怎么会养你的。”
“确实哈！那鲁呢？”
“他心宽体胖是不错的，但是你死后海贼团解散，他就没有经济来源了吧？日常花销也大，孩子跟着他估计会吃苦。”
“那贝克曼怎么样？”
“嗯，很稳重很靠谱，是不错的人选！”我肯定道，暂时把贝克曼拉到擦屁股的名单里。
香克斯之后连推了几个人，又被我一一否决了。
给我认真点啊混蛋！把孩子扔给猛士达是什么意思！？以后做山大王吗！！！
“怎么我身边靠得住的没几个啊……”香克斯不满地嘟囔着，“最后一个，你说路飞能行不？”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最没度的？”我沉默了一会，诚恳地问香克斯，“你是想你的孩子被玩坏吗？”
“喂你是对路飞有多差的印象啊！”
就当我以为扯出一个人已经能让香克斯满意了，没想到他又问。
“差点把你忘了，你愿不愿意帮我养孩子啊？”
我被口水呛了下，然后立马叫着说：“达咩！！！”
“诶……为什么啊？”
这疑惑的语气我简直想给香克斯来一拳。
“一个花季少女时隔多年回乡的时候带回了一个孩子，这不纯纯毁我清白吗？！我还想嫁人的啊喂！”
“还有我说过我找到鹤丸就会回去的，到时候就算你把世界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我的。”
“哈哈哈不就是和之国嘛——有这么难找？”
“嗯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么无情啊——”香克斯故作遗憾的拉长了尾音，然后又问，“那如果是我和你的孩子呢？你愿不愿意养？”
我：“！！！”
听到香克斯这么语出惊人的话，吓得我赶紧把手里的对讲机给扔了出去。
我坐起来，惊魂未定。
这个混蛋知不知道在说什么啊？！
我现在开始怀疑香克斯刚刚说得那个秘密女友的存在性了，毕竟他哄人的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我缓了缓，重新爬过去把对讲机捡起来。
香克斯居然还没有挂断电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被吓到了吗？！”犯贱且不自知的香克斯开口又是一阵嘲笑。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同时谈着一百零八个恋人的！”我不逞后风。
哦——是么。”香克斯显然不是很相信我的话，不依不饶地问，“你还没说养不养呢？”
“……看我对你的爱有多少吧。”
“孩子都有了怎么会不爱！”
“那不是还有你强！”我刚想继续和香克斯拍板，又把话咽了回去，“……算了你赢了。”
于是我十分不情愿的成为了给香克斯擦屁股的第二人。
为了结束掉这个话题，我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回归于寂静之后，我自己开始思考了。
如果我以后有了孩子又一定要交给别人养的话……奴良滑瓢！就是你了！
毕竟你可是位带孩子的行家，把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带的生龙活虎的。
还有你那些年吃我的都是要还的！
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发展，但和香克斯沟通了一下，我的心情还是愉悦了不少。
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打算回去。
突然，巨大的爆炸声从岛上传来，吓得我条件反射的猛缩了一下。
我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向岛上看去。
夜很黑，但是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巨大气流波动和卷出的滚滚沙尘我却深深得感受到了。
我恨恨的一咬牙，踩到尼斯身上赶紧向炮弹发射出来的地方游去。
大意了……大意了大意了，我完全没有想到察觉到的那些人是海军。
我当时就应该警戒起来的，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会有谁来！
尼斯把我送到海军舰队的附近。
我看着他们把一枚枚的炮弹怼到炮车里面，然后发射出去。
很精准很速度，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我攥紧了手里的船桨，看着他们新一轮发射出来的炮弹，迸发过去。
“喂前面突然跳出什么东西来了！”有眼尖的海军发现我了。
但现在已经晚了，我挡在炮弹前面，将它们如数斩成两半，让它们在半空中爆炸。
我落到他们的炮车上，甲板上的海军们就都迅速的把枪对着我。
“你是什么人？！海贼吗！”一个大胡子大叔——从装束来看是这群海军中领头的，小心的上前半步，大声问。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担忧的望向比阿尼他们那边的方向。
“混蛋……无视我么！”大胡子大叔夺过旁边人的枪瞄准了我，“你是谁！”
“你们知道你们攻击的对象是一群孩子吗？”我不看他，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我把那些炮车的前嘴都给掰弯，曲成打结的样子。
大胡子大叔朝我射了一发想制止我的动作，却只是射在了炮车的铁皮上。
“谁管他们多大！我只知道他们是罪犯！”
我的脸色沉了沉，站到军舰的挡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默不作声地跳了下去。
他们的炮车被我折了，短时间内应该生不出什么大范围的杀器。
眼下最重要的是比阿尼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我向他们那边狂奔过去，却总是跑不到。
到这里以来，我第一次这么痛恨我的路痴。
“凡戴克——！！！”就在我漫漫沙漠里无尽徘徊的时候，一个瘦小的孩子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喜出望外的跑过去，把他紧紧搂到怀里。
凡戴克木木地靠着我，不做任何反应。
“抱歉我来晚了，其他人呢……凡戴克？”当我的手四处乱摸想确认他是否受伤的时候，我手头上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凡戴克的右手少了两根手指头。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有些手足无措地说：“活下来，活下来就好了……姐姐会帮你治好的……会帮你治好的，好吗？”
凡戴克的眼泪突然打在我拉着他的手上，他抽出手，抓着我的肩膀大声地说：“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了……我想活下来！”
我默不作声的把裙子撕下来一条，给凡戴克的右手包上，然后把他背起来。
“我会把大家都救起来的！所以凡戴克，告诉我大家在哪好吗？”
凡戴克趴在我的背上，一直不住的发抖。
“……大家以为你出去拿东西的时候迷路了，就都出去找你了。”凡戴克抽噎着，说，“我们都走散了……我不知道其他人在哪。”
孩子们不在被炮弹锁定的石洞里面，我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准确的目标，我就带着凡戴克在岛上乱跑，也幸运的找到了几个孩子。
这几个孩子情况比凡戴克好不少，都只是擦伤。
我牵着这些孩子继续跑。
找到了一定数量后，里边的孩子自己数了数，还差六个。
我没有找到比阿尼和拿坡里。
在差不多把整个岛都翻遍了过后，我们回到了石洞这边。
经过好几轮的轰炸，原先石洞所在的地方已经被炸出了一片黑漆漆的大洞，看不出它此前的样子了。
我们惊慌失措地翻着旁边的乱石，竟然也扒出了几个孩子。
还差两个……比阿尼和拿坡里。
“比阿尼——！！！拿坡里——！！！”我大声呼唤着，嗓子都有些嘶哑。
我得不到任何回应。
感知不到他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很害怕。
孩子们的双手被石头划得鲜血沥沥的，却没有人停下来。
他们无声的留着眼泪。
在其中一块石头被翻开的时候，一点点亮光在月光的光辉下闪烁着。
月光很微弱，亮光也摇摇晃晃。
这是比阿尼的宝石。
我瞥向那块被搬开的石头，看到了上面粘连着的粘稠的血丝和碎肉，心里咯噔一下。
大家疯狂扑向找到宝石的地方。
随着碎石被我们逐渐扒开，一层层的深入，下面的人也一点点显露出来。
我颤抖着手摸向比阿尼的脸，然后庆幸地笑了一下。
我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了和比阿尼短暂相处的时光。
【……比阿尼。】
【喂走错路了啊！】
【我走得可是硬汉风！才不要靠一个女人！】
【我还没有杀过人……】
【趁现在天还没黑，你快点走吧】
【……对不起……】
【原不原谅随便你啦！】
【你为什么不给拿坡里也多来两拳？！】
幸好找到了，幸好还有气，我可舍不得他死。
“姐姐……”凡戴克突然拉了我一下，他仰头看向我，“既然我的手指头可以治好，那么是不是比阿尼也能治好？”
我擤了擤鼻涕，又仰头看看没有星星的天空，用力点头笑道：“当然！”
“还，还没找到拿坡里呢。”我激动得有些结巴，忙不迭地继续找。
“姐姐！”突然，凡戴克拽着我喊道，“拿坡里埋在比阿尼的下面了！”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赶紧小心翼翼地先把比阿尼抱起来放在一块布上。
拿坡里也被炸得不轻，身上扎满了碎石片，她的身上就压着比阿尼。
想来应该是爆炸前比阿尼把拿坡里给扑身下了，这孩子关键时候还挺男人的嘛！
拿坡里的气息很微弱微弱，就像是一炷燃烧到尽头的香所飘出来的轻烟一样。
“……姐姐。”拿坡里眼角淌出一痕湿润，“我好痛啊……但，但是……比阿尼的手……还握在我手里呢……”
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被我漏拿了的比阿尼的断手。
“抱歉抱歉！”我赶紧把手拿出来放到比阿尼旁边。
拿坡里晕死过去了，我也先给伤势最重的比阿尼治疗，其次是她，然后再是凡戴克的断指。
我扛着几块大石头给孩子们搭建了一个临时的住处，他们在里面勉强度过了一晚。
我坐在外面，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
生老病死，我都能想明白的。
但唯独以这种方式离开的，我不能接受。
思绪万千的时候，我背上突然搭上了一个人。
“拿坡里……睡不着吗？”我回头看去，身上缠满绷带的拿坡里在后面搂住我的脖子。
“待在姐姐旁边的时候，我就不会很害怕了。”
我捏着拿坡里的手揉了揉，有些歉意的说：“抱歉啊，我不该突然走开的。”
我现在一回想起她和比阿尼跟血人一样被埋在石头堆里的场景，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是走是留本来就是姐姐你的权利，我们才是不应该强制你留下来的那一方。”拿坡里埋在我的脖颈间蹭了蹭，“而且海军又不是姐姐叫来的，你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才觉得抱歉啊。”我叹了口气，让背上的拿坡里坐到前面来。
拿坡里抱了抱我，指着石头房笑道：“比阿尼在里面偷看很久了呢。”
“喂拿坡里你干嘛说出来啊！”被揭穿的比阿尼涨红着脸走出来。
“哟！康复的怎么样了？”我和他打了声招呼，问道。
比阿尼却围着我转，新奇的打量着我。
“看什么呢？！”我把他拉下来坐着。
“没什么，就觉得你力气又大还会治愈很神奇！你难道吃了两个恶魔果实吗？”
“真遗憾～我一颗也没吃。”
“少骗人了！”
“谁骗人了！”
比阿尼甩着他的胳膊，得意地说：“本来还挺为我的断臂感到惋惜的，没想到又重新长回来了一只。”
我看了眼比阿尼那只和其他部位相比略白的手臂，说：“真亏你被炸成这样了还能想这种事情啊。”
“我被炸掉的牙也长回来了。”拿坡里也张大她的嘴说，“但是为什么因为换牙掉的牙齿没有长回来？”
“啊，这个是因为我的治愈能力是有要求的。”我解释道。
拿坡里点点头，又腻到我身上来了。
“话说海军他们走了吗？为什么没有继续轰炸了？”比阿尼向岛外看去，问。
我把船桨捡起来擦了擦：“估计在维修炮车吧。”
“什么？”
“你们醒来了就好。”我摸了摸他们两个的脑袋，“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比阿尼赶紧拉住我的手，皱着眉问道：“你要去哪里？”
“替天行道！”我义正言辞地说。
“她这句话真装……”比阿尼立马放开我，贴在拿坡里的耳朵旁悄悄说。
我：“……我听到了哦！”
石头房里忽然又走出了几个孩子，以凡戴克为首，其中有个是之前朝我开枪的孩子。
“我们也要一起去！”他们说。
我果断地拒绝了他们：“要是被大炮炸成了肉沫，就连我也救不了你们了。”
那些孩子顿时就跟吃了苍蝇的表情一样，一脸震惊。
“别仗着我能治愈就随便造作自己啊喂！我能治愈的只有伤口，又不是封闭五感！还是会痛得好嘛！”我看着他们还是一脸倔强的样子，立马威胁道，“再说就别怪我把你们打晕了。”
“你们的命要你们自己买，一人一亿贝利，记得还啊。”
我把他们赶回石头房里面，还不放心的嘱咐了好几遍。
“放心啦。”我叉着腰大笑着说，“我可是很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