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陈,你有一个优秀售货员的潜质
待那些个混子走后，供销社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在京城，各种职业都有，大部分的人都是上班，少部分家庭妇女，老弱病残没办法上工，就在家里，偶尔会在供销社门口打个转，蹭点人间烟火气。
也总算给自己开个眼界。
记得，上新货的时候，经常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而这些人也不知道钱哪儿来的，平日里省吃俭用，看到新货就一下子有了钱。
比如洗澡用的香皂，特别是那些爱美的女人，总觉得香香的，宁愿饿着肚子也要省下一笔钱，偷偷的去购买，最后引发不少家庭矛盾的也大多数。
但更多的是用洗衣服的肥皂拿来洗头，洗澡的，还有一些穷苦人家，连肥皂都买不起，偶尔下农村的时候问人讨要点皂角树子，用最原生态的方式清洁。
“小陈，你来一下。”在里屋传来了李主任的声音。
陈安知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朝里屋走去。
“主任，您叫我？”
“是啊，你记住，咱售货员的职业与其他职业大不相同。
在这一大片区，我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那些个吊毛都是渣渣，任何人都可以不给面子，包括我。
只要你练就了这样的本事，才称得上一个合格的售货员。
在隔壁街道的售货员凶得很，还打骂顾客，甚至有顾客被骂哭了，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隔壁的供销社墙上挂着标语，‘不准侮辱打骂顾客，顾客就是衣食父母’。
虽然有这些字眼，但是我知道这都是那边几个员工的恶作剧，是为了给上面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做个榜样的。
你在我们这一行混久了就知道了。”听着李主任的说辞，陈安知的三观被震碎了，这年代还能这样？
在他那个年代，哪怕是不小心踩了顾客一脚，顾客都各种投诉，以后小超市都没法开了，还有网络暴力，拍摄视频转发到各大网站，把人的恶无尽的放大，被各种键盘侠讨伐，直接社死。
这样说来？这边的情况真的是好多了。
陈安知内心挣扎着，究竟要不要利用超级工厂，让这些‘原始部落’的人走上人生巅峰？
“小陈，你有一个优秀售货员的潜质，那天我看你在许大茂面前的英勇模样我就知道了，那龟孙子，在这条街上没有人敢招惹，关键是那家伙喜欢在背后捅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看他爹就知道了，以前他爹许友庆，要是生活在乱世是个准汉奸的存在，心中恶毒计谋三步一计，五步一策，人称再世小周郎。”
“噗，小周郎？”
“对啊，三国周瑜知道不？”
“咳，那谁不知道，最后被诸葛亮气死了呗。”
“对对对，我的意思说，那家伙才华没有到达顶峰，但是，他的儿子，许大茂继承了他的优良汉奸基因，啧啧，你得小心咯。”李奎元善意的提醒了下，顺便为陈安知感到有些惋惜。
陈安知倒是不怎么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是一个有系统的人，论打架目前已经小无敌了，论智谋，嘿嘿，那可得先交手看看咯。
随后，李奎元简单讲述了一些有关供销社的流程，事务，让陈安在更快的融入这个集体。
在那个年代，集体合作意识非常超前，好的很好，乱的极其混乱。
但是在供销社这种集体里，一般都是一团和气，否则，油水不好捞啊，大家口风严实，多少雨露均沾，很多好东西，都是内部先消化，先享用再丢到外部售卖，这些都是常有的事。
内部员工拥有优先采购权，也有优先贩卖给谁的权利，所以大部分的人对售货员是既爱又恨，表面上跪舔，背后痛骂，这都是常态了。
另一边，林聪跟一行年轻人一边走越想越生气，就在那边嘀咕着，要弄陈安知。
被路过的许大茂听到了。
“嘿，林聪同志，来，来一下。”许大茂左顾右盼，就像做贼一样。
林聪当知道许大茂是什么人。
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许大茂再问了一下。
“就是刚才去供销社买点东西，被一个新来的售货员给弄了我特么心里不服气，明明是他的错，那李奎元还向着他。”林聪愤恨的说道。
“哥们儿，别生气，那小伙子，是不是一米八五高，瘦瘦的白白的，看起来病殃殃的？”
“对对，你认识？”
“谁踏马不认识，说难听点，我昨天跟他干了一架，你看，我着腿都被擦破了。”许大茂撩起裤脚给林聪看。
林聪当即破口大骂。
“兄弟，这样，一会儿，在店里不方便，有人罩着他，在院子里么人多眼杂，要不就在这小子下班的路上堵他，我看这小子刚退伍口袋里应该有不少钱的，你找几个也是练家子的肯定没有问题。”许大茂使出了一个奸计。
“这还不容易？”林聪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大茂，“你该不会跟他一伙儿的吧？我凭什么相信你，许大茂？”
“咳，我许大茂堂堂红星轧钢厂放映员的身份，有头有脸的人，会坑骗你一个普通职工？笑话，我只不过是看不惯那人的行事作风罢了。”许大茂啐了一口痰，说的信誓旦旦的。
这林聪也是呆瓜脑，很快就行了，“就这么办！”
于是几人叽里咕噜一合计，哈哈大笑而散。
许大茂跟林聪约好之后，临近下班的时候，嗑着瓜子，在陈安知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靠着围墙沉思着。
这会儿，棒梗放学一蹦一跳的回来了。
许大茂看到棒梗，心生一计，“喂，兔崽子，来一下。”
棒梗看到许大茂，心里一阵不爽，“我妈说不要跟你这样的坏人有什么交集，免得学坏。”
许大茂从兜里摸出一叠钱，沾了下口水，抽出一张一毛的，“诺，这是给你的报酬，帮我做点事，事成之后，再给这么多。”
棒梗见到一毛钱，眼睛都不带移动的，毕竟他想买的东西很多，小吃，玩具，还有学习用品什么的。
但是，他心心念念的还是给小妹槐花买一串冰糖葫芦，答应她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去偷也不现实。
“你想要我做什么事儿？”棒梗最终还是经不起诱惑，心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