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底牌
妖兽森林，外围边。
不少冒险家，聚集在一起，看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扛着不合手的长剑，在田野里走动着。
他们没有上前劝阻，只是带着好奇和看热闹的心态，围在不远处。
不时的交谈声传来。
“该死的，我去和平村落脚，竟碰到了一地死尸。”
“你还去和平村啊？早几日他们暴乱，被骑兵诛杀了。”
“唉，那里的炎国奴隶，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可惜了，要换别的落脚地了。”
秦曜停下了脚步，看向一旁。
这么多人围着，就算杀了针毛鼠，收集物品时，妖兽尸体凭空消失，恐怕会引来大麻烦。
正当要收手时，附近的骚动惊醒了正在沉思的秦曜。
“吱吱。”
一只针毛鼠跳了出来，二话不说，便扑了过来。
与它战斗了一次，秦曜也大概清楚了它的攻击起手。
用预判，不断躲过针毛鼠的攻击。
趁着它凌空跳起，秦曜一个滑铲，朝天举起长剑。
剑尖划过针毛鼠的腹部，仅几个回合，它便跌落在地，抽搐两下，不再动弹。
忍着恶心，物理取出脊骨后，便离开了此地。
留下一众瞠目结舌的诺德冒险家，他们你看我我看你。
还有几位，看着秦曜，目光阴晴不定，好似在想着什么。
已经离开的秦曜，自然不知道这些。
他还在肉疼，那些到手的鼠肉，处理一下，应该能做成好吃的盖饭。
隐入草丛后，四周无人，秦曜便小手一挥，将长剑和脊骨收起。
【鼠脊骨X1】
制造匕首，需要五根鼠脊骨，距离目标还有三根。
方才引起了骚动，秦曜也不想太引人注目，只好罢手。
一个婴儿乱杀妖兽，太扎眼了，还是需要伙伴才行。
思前想后，高级伙伴恐怕不容易组团，还是得从甘城的低级伙伴入手。
沉思片刻，秦曜便有了目标。
甘城能组队的伙伴，其中一金，两紫，三蓝，四绿，五白。
胡岳是绿色伙伴，是新手福利获得的伙伴。
而其他几人，是必须完成条件才能得到的伙伴。
金色伙伴更是只能抽取，可眼下根本没有抽取的途径。
不知是不能抽取，还是不到时候？
可游戏中，明明氪佬一开始便能抽取金卡。
暂时搞不明白，秦曜也不再多想，来到甘城外城城门处。
观察着路人，在有多名妇人进城后，秦曜也紧跟着来到城门口。
门卫用银色长枪拦下，粗暴的用枪尖逼退他。
“谁，干什么的？”
看着这位金发碧眼的诺德士兵，秦曜咬着手指头，奶声道：“妈妈，我妈妈在前面。”
听到骚乱，不少妇人扭头看来。
秦曜顺势绕过枪尖，冲向前方：“妈妈，我还在这呢。”
妇人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以为是别人的孩子。
无关自己的人，也默默的扭头继续走起来。
秦曜便寻着走动的女人跑去，引来不少妇人对前方妇人的敌意。
让一个奶娃娃，自己跑着找妈妈，这个妈妈也太不尽职了。
门卫也没有搭理一个奶娃娃，炎国奴隶们手无寸铁，何况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进了城，秦曜闪身进了小巷。
天真的目光慢慢被冷静取代，见无人注意后，消失在巷子中。
路边尽是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老弱妇孺。
身下灰黑色的摊子是他们不多的财产之一，身上盖着所有能遮挡风湿的物件。
更有甚者，连摊子也不见一条，他们席地而躺，咳嗽着，呜咽着，迷糊着。
外城区，是仅有炎国奴隶的区域，诺德人住在高高的内城内。
一些青壮年，隐于小巷，藏于斗篷下，四处打量。
这些人，多为盗贼，他们仗着一身力气，强取豪夺。
按照记忆的地区，秦曜认真搜索，查看着每个少年人的样貌。
不多时，便在一处潮湿的墙角，发现了目标人物。
那是一群骨瘦嶙峋的少年，看起来与胡岳一般大，却不同于胡岳的微微精壮，而是呈现营养不良的瘦弱。
秦曜缓缓走进小巷，这是一条死胡同。
巷子内，不知名的**气息，刺激着秦曜的鼻腔。
潮湿的环境，更是让人不适。
可几名少年，却在此处生存，他们就躺在地上。
秦曜到来的动静，惊醒了几个人。
看是一个瓷娃娃，有看起来年龄稍大点的少年不怀好意的走上前。
“快滚，哪里来的娃娃。”
周围的少年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没有出言阻止，反而笑呵呵的在一旁。
秦曜愣了愣，明明是少年模样，嘴脸却如此凶恶。
“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秦曜缓缓退出巷子口，来到拐角处。
见少年一脸恶意的向他走来，并说道：“来都来，陪兄弟们玩玩呗？”
秦曜闪身躲入一个破旧木桶后方，再出现时，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还未等少年来到拐角，秦曜便再次出现在巷口。
少年一愣，瞬间扭头和其他少年交互：“哈哈哈，你看，这瓷娃娃竟还有一把剑，这玩意能卖不少钱吧？”
其他少年舔了舔嘴唇，他们可好久没好好吃一顿饭了。
此时有此剑，看起来精致极了，卖给武器店应该能换了一餐饭吧？
“我说，大哥，你可别想独吞。”
“就是，兄弟们可都有份啊。”
只有角落里的少年，依然躺在那里，没起身。
他们的大哥，缓缓走来，伸出双手。
“来吧，乖孩子，把剑给我。”
秦曜不慌不乱，没有接话，反而问道：“我想问问你，是我走错了，还是你们走错了。”
少年一愣，眉头一皱，街对面有几名少年，鬼头鬼脑的，好似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他语气不善道：“没时间跟你废话”
秦曜挥动长剑，瞬间将一旁大腿粗的小树砍断，玩味的看向少年。
“我问你，是我走错了，还是你走错了？”
少年被锋利的长剑威慑，他们也仅仅是个孩子，在这乱世生存。
眼前的瓷娃娃虽然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但手中的长剑，却威力颇大，让人忌惮。
秦曜扛起长剑，缓缓走向少年，继续沉声问道：“是我走错了，还是你们走错了……”
奶声奶气，却有种说不出的寒意。
在一众兄弟的目光中，少年硬着头皮拿起身旁的木棍。
“小子，你找死！”
说吧，少年便举着棍子冲了上来。
硕大的长剑，在秦曜手中灵活极了。
谁也搞不懂，一个娃娃怎能挥动如此长剑，还如此轻松。
此时，少年意气风发，在同伴的注视下，怎会过多思考？
唰唰，只听长剑破空声，少年手中的木棍应声而断，而剑尖距离他的喉咙仅两指。
木棍掉落在地，少年的脸上露出惊恐。
常年的饥饿，可以让人变成牲畜，却也改变不了对死亡的恐惧。
秦曜笑着问道：“是我走错了，还是你们走错了？”
少年瞳孔晃动，喉咙微微滚动：“我，我是我走错了。”
“快滚。”
少年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巷子，其他少年看着秦曜，见他只盯着角落里的少年。
紧靠着远离秦曜一侧的墙，缓缓蹭出巷子，消失在拐角。
“你倒是不怕。”
角落里的少年，仅仅眼皮抬了一下，看清来人后，便再次闭上眼睛。
秦曜：……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不成想，这人竟懒成这样。
在游戏里，尚且可以通过鼠标强行控制。
眼下，在游戏世界里，NPC的自主程度相当高，不知这么懒的人，能否为我所用？
少年不发话，秦曜也不急，就这么定定的站在他眼前。
不多时，背后少年再次返回，他颤颤巍巍道：“那个，小孩……”
秦曜微微扭头，斜视少年。
少年浑身一震，尽管害怕，还是说道：“这是我弟弟，能否高抬贵手，这位，小……小少侠？”
“我自然知道。”
少年不知道，为何一个看起来刚会走路的娃娃，说话竟如此冰冷。
这位稍大些的少年，正是此次秦曜的目标。
他名为许正，是甘城中，白卡伙伴之一。
从小与弟弟许默，相依为命，在极差的环境中，苟且偷生。
“你们兄弟，是要这么狼狈的过下去？”
许正一愣，缓缓开口：“你什么意思？”
“在这阴暗的角落里，靠着偷抢度日，这便是你们许家二兄弟想要的生活？”
许正面色冷峻下来，淡淡道：“我们怎么生活，好像不关你事吧？”
秦曜转过身，面对许正，长剑抗在左肩之上。
许正的目光紧跟着长剑的动作，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如果，我们无意间，抢了你的东西，我道歉。”
“你们没抢过我什么。”
许正一愣：“哈？那你来这是……”
秦曜随手舞动着长剑：“跟着我，我可以带着你们，过更好的生活。”
许正打量着眼前的娃娃，丝毫没有相信的意思。
秦曜笑了，手背于后，轻轻一划，一本古朴的书籍便出现在手中。
微微侧目，看到角落里的许默，此时睁开了眼，目中划过一丝光亮。
原来，这少年一直眯着眼，观察着外界。
没有搭理许默，秦曜将书籍拿出：“你不该在这里，我可以教你如何修炼，成为一名武者。”
武者，是这个世界告别普通人的身份。
成为武者，就代表你告别普通人，拥有力战妖兽的实力。
对了，在不同国家，对于武者的称呼也不同。
在诺德帝国，称呼为冒险家。
而且分了几个档，分别是Ｄ、Ｃ、Ｂ、Ａ、Ｓ、ＳＳ、ＳＳＳ。
当然，天赋和合适的功法，也是后天实力增长快慢的决定性因素。
许正上前一步，见秦曜没有反应，一把抢过书籍，翻阅起来。
仅打开一两页，许正便觉得浑身细胞在欢愉的跳动着，好似天地间，有什么在与他沟通。
趁着许正尝到甜头，秦曜跳起将功法夺回，静待许正的反应。
许正低着头，沉思良久：“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秦曜侧身，同时观察着两兄弟的表情：“你没有选择，不然，你们继续做小偷？”
许正严肃道：“你说我是小偷，没关系。我弟弟，不是。”
“有什么区别？”秦曜双手交叉于胸前：“就因为他不偷不抢？”
许正点点头：“许默从未参与过我们的行动，他，还是干净的。”
秦曜看着许默，笑了笑：“干净，真干净，吃着偷来的东西……”
许默抿着嘴，一言不发。
反倒是许正，愤然道：“那能怎么办？这世道，不偷不抢，有我们活下去的资格？”
秦曜晃了晃长剑，顷刻间想指着许正，没成想用力过猛，差点歪倒在地。
“咳咳……”秦曜重新正直身体，长剑指着许正的鼻尖：“实力，拥有实力，便能像人一样活着。”
许正默然，低头沉思着。
秦曜没有打扰许正，他们在街头混迹多年，心里的防范更多。
想要相信一个陌生人，对他们来说，这种想法就已经是自寻死路了。
“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秦曜举起手，对着许正：“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许正咬着牙，皱眉道：“那我便不跟你走。”
秦曜也懒得废话了，刚才这所有的话和动作，全是按照记忆里的剧情走的。
除了差点歪倒有一些瑕疵，其他都几近相同。
“他们我不能带走，我的实力还不足以保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许正面色阴晴不定，好似在心里衡量着什么，良久，幽幽叹了口气：“那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秦曜不慌不乱，按照记忆最完美的攻略办法，继续说道：“在这里，你们又能活多久？一年，两年？”
许正沉默不语，秦曜一步上前，踩在旁边齐腰断的树上，直视着许正的眼睛。
“跟着我，你就会有实力，保护他们。”
“哥，跟他走吧。”
许正还在犹豫，没成想身后的许默竟然开口了，声音嘶哑。
“弟弟，你……”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
“可……”
“别可是了，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如果你执意不去，我只会觉得自己更加累赘。”
秦曜顺势，拿出功法，左手一抹，一道白色的雾气升空。
“现在，这本功法已是无主之物。”秦曜递过去，真诚道：“只要你点头，这便是你的。”
许正再次犹豫起来，最终长叹一口气，伸手接过功法。
古朴的书化作一道白芒，闪入许正的额头。
秦曜的脑海中，也跳出一段信息。
许正
等级：0级
体力：5
力量：5
灵力：４
职业：武者
技能：初级盾法。
同样是一级，许正仅仅0级，体力、力量竟然跟他一样。
不过秦曜也明白，许正的敏捷特别低。
人和人的体质不同，就像秦曜能在针毛鼠攻击的瞬间，做出滑铲的动作击杀妖兽。
而许正，就做不到，他甚至有可能抓不住那转瞬即逝的战机。
他的敏捷度，连１级秦曜的攻击都躲不过。
他就不需要闪避，直接当肉盾最合适了。
秦曜突然想到，许正的信息能出现在脑海，为什么胡岳的还没蹦出来？
看来，还是回去再观察一下胡岳，这个新手福利，可不能丢了。
转过身去，看向许默。
他已经重新闭上眼睛，秦曜尝试搭话，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秦曜苦笑一声，虽然心里明白，现在不是收服许默的好时机，却也抱有侥幸心理。
这可是甘城，为数不多的紫卡之一。
想到这里，秦曜的手中，多出一个钱袋。
“拿着吧，足够你和你的朋友们，找到一个好住处了。”
许默眼睛微眯：“我可不会跟你走。”
秦曜笑了笑：“你哥已经是自己人了，他的弟弟，就是我的朋友，自然不能亏待了你。”
许默没有拿起钱袋，而是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算是谢客了。
秦曜摊了摊手，看向许正。
许正摸了摸鼻头：“不好意思，我弟弟不善言辞，我替他们谢谢你。”
秦曜也没多少废话，他看着背过身的许默，心里想着。
等着吧，早晚你也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