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长夜已定？
甘城，外城西区，深处，某木屋，地下深处。
秦曜幽幽醒来，见安然躺在某处，松了口气。
刚一坐起，一张大胖脸突然出现在面前。
“我去！”
“哎呦，疼，恩人，您干嘛？”
秦曜一愣，原来是董舒。
“你没事，来我眼前瞎凑合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您的安危。”
秦曜摇晃着脑袋，站起来。
“表现不错嘛，还知道狐假虎威了。”
“您都听见了？”
秦曜点点头：“他们人呢？”
“在门外候着。”
秦曜走出门：“你们老大在哪，让他来见我。”
“呵，小子，好大的口气，我……”
旁边一人连忙阻止了他，恭敬道：“大人，我马上告知队长，请您稍候片刻。”
退去前，对刚才出言不逊的人说道：“这位是炎国乱政官，休要胡言。你在这好生侍奉，那个，大人，我这就去？”
秦曜点点头，便回到了房间。
房间很简陋，一张抠出来的土床，几把粗木椅子，便是全部。
空间也很狭小，仅供两人。
想了想，秦曜提了两把椅子，在门外人疑惑的目光中，坐在了过道中。
招呼董舒坐下，秦曜便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良久，有几人匆匆赶来。
“大人，抱歉，此时队长有事，还请大人多等些时间。”
秦曜微微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站起身来：“带我去。”
“可……”
“我说，带我去。”
秦曜冷眼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竟让他脖子一缩。
也许是觉得，被一个娃娃瞪缩，有些丢人，男子咳嗽两声，刚要开口。
秦曜冷眼看去，为首之人一愣，好似有丝丝寒气，包围在他周身。
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看着秦曜走过他的身旁。
“还不带路？”
如果按照正常剧情，玩家自行找到狼生，在完成狼生的考验后，便能取得狼生信任。
眼下，也许是因为董舒加入，剧情有了变化。
不过，熟知这个世界的事情。
秦曜便也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脑海中已知的剧情中，挖出有关狼生的信息。
关于狼生所知，皆以事实说话。而他暂且不知的，就以诓骗为主。
想必，在一些隐秘事实摆出后，也由不得狼生不信。
并且清楚知道，狼生等人，在这甘城的暗处生活多年，只为了让甘城回到炎国。
这是重点，只要秦曜抓住这点，再用虚假高官职，压狼生一头，那便能为他所用。
在这个世界的剧本里，狼生根本接触不到炎国的人，最终会在帮助玩家的过程中，身死道消。
这就是秦曜的优势，他不必担心，狼生早已知情，识破诡计。
眼下，秦曜的计划，便是快速增强狼生的实力，在甘城最终章中，也能更好的协助于他。
这第一步，便是由董舒这位人情世故达人出面，拉拢炎国遗民，给予狼生经济上的支持。
虽然通道周边，每隔数步，左右各有一支火把。
地下通道，依然烦闷昏暗。
在通道尽头，是一座可容纳百人的大空间，周围的岩壁除却人工挖掘的痕迹，还保留着自然的颜色。
大厅内，正有两拨人在对望。
他们中间，是狼生与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书生样青年男子。
“狼大王，不知我所说，您意下如何？”
“刘先生，恕我直言，此事，我断不会同意。”
书生微微摇头，一脸惋惜：“想必，你也知道，在这甘城，莫里斯家族手眼通天，你又何必做无用的抵抗。”
狼生：“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书生：“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不为你身后的百数人想想？狼大王义薄云天，不惧生死固然令在下佩服。但你的兄弟们，他们的家人们，也要为了你的义气而在这昏暗的地下，苟且偷生，直至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
狼生皱着眉，深思着什么，一时间，安静下来。
在这时，旁边有人开口，打破了宁静。
“依我之见，此言差矣。”董舒怀抱秦曜，缓缓走来：“诺德，国力强大，狼子野心，多次想要吞并炎国。”
顿了顿，董舒咳嗽两声：“可我之先辈，为了守住甘城，近乎用血肉千百年来，挡住诺德数十次。这甘城，便是先辈之血肉，就连我这商贾，也不敢遗忘先辈之精神。”
唰。
书生甩开白纸扇，其正面，也仅画了一半的花草：“诺德、炎国，同为人类，何来你我之分？”
董舒沉吟良久：“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书生一愣，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好似有天大的奥妙似地。
“妙哉，妙哉。”
说罢，起身直立，揖礼：“在下刘木然，敢问先生尊名？”
董舒回礼：“不敢不敢，区区商贾，怎敢留名。”
见董舒没有告知真名，刘木然微微皱眉，这很不礼貌。
董舒没有理会刘木然的不悦，而是对着狼生道：“请借一步说话。”
狼生点点头：“刘先生，您先好生歇息，我去去便来。”
刘木然面色不悦，带着后面几个大汉离开了这里。
来到另一处偏僻的洞府，见仅有狼生与知情的几位盗贼，秦曜便不再装，仔细检查通道尽头，确定无人后，才返回。
“秦大人，你这是？”
“没事，你也知道，做我这行的，都有职业病，生怕隔墙有耳。”
秦曜跳上桌，冷静的看着狼生：“把知道我的人，都叫过来。”
狼生犹豫片刻，招了招手。
“知情人，都在这里。”
秦曜点点头：“想必，其中利害你也清楚，早就吩咐过了吧。”
见狼生点头答是，秦曜再次冷眼看向眼前的，包括李树生在内的四人。
“切记，这件事关乎甘城能否回归炎国，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否则……”
“请大人放心，我等必不会泄露半分。”李树生率先跪下，这个大汉还是有些耿直。
不像狼生，至今也没行过跪拜礼，恐怕心中还多有疑虑。
“看你心中颇有顾虑，说说吧。”秦曜点点头，看向狼生：“只三句。”
狼生：……
微微俯身，揖礼：“敢问大人，有何官凭？”
“看你挺谨慎，怎会蠢到问出如此问题？携带官凭还能进这龙潭虎穴？”秦曜笑了，手摸腰间，取出一块古朴玉牌：“此牌做工，非炎国工匠不可，乃临行前，风均赠我之信物，你且查验。”
狼生接过玉牌，入手冰凉，精神也为之一振，绝不是凡品。
其上数朵祥云围绕一条玉龙，栩栩如生，玉牌的左边好似缺了一些什么，似乎这玉牌是一对。
而这种雕工，在炎国传承千年之久，其工艺细致入微。
凭诺德贼人，是无论如何也雕刻不出如此卓越玉牌的。
至此，狼生双手递过玉牌：“那大人是如何得知，我二兄弟的真实身份？”
狼生每日在甘城提心吊胆，生怕被诺德人发现并剿灭，期间哪还有机会穿过层层阻拦，联系到炎国？
既然联系不到，炎国又是如何得知，他们还未战死。
秦曜捏着下巴，总不能说是剧本里写着的吧？
咳嗽两声，秦曜装模作样道：“你以为，本官的官职是空手得来的？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做什么乱政官？”
见狼生犹豫起来，好似在挑选比较重要的问题。
秦曜冷哼一声：“本官还有要事在身，不想在此浪费时间，我有两位随从，将随你们一同潜伏。到时，你见了他们自然知道我们是敌是友。”
咳嗽一声，吸引注意力后，秦曜严肃道：“我宣布，甘城秘密特工小组，正式成立，你们五人及我部四人，共九人，便是特工小组成员。”
李树生大叫一声：“俺，俺没听错吧？这么说，俺们又可以为炎国做事了？”
“小声点，本官现在下达第一条指令。”秦曜看向狼生：“狼生，你负责将城外两位随从接引进城，这点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说完，便拍出两张逮捕令，其上的罪行，足以让莫里斯家族诛杀数遍。
狼生看完，松了口气，行跪拜礼：“大人放心，我自有办法。”
“我自然信你，现任命你为特工小组副组长，我不在的时候有绝对指挥权。切记，这件事要严格保密，包括你们的家人妻子，甚至是儿子，都不能说。”
“是！大人！”
入夜，在董舒送餐的掩护下，秦曜偷溜出城，告知胡岳许正二人，在云梯外待命，会有人来接他们进城。
“胡岳，你记住，狼生在甘城蛰伏多年，经验丰富，凡事多听他的。”
“是，师傅。”
秦曜严肃道：“接下来的每一步，十分凶险，眼下可能是最后的宁静了。”
“师傅，我们真的，能成功么。”胡岳定定的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天色昏暗，乌云压顶。
秦曜拍了拍胡岳的肩膀：“事在人为，只有做了，才知成败。”
胡岳依然愁眉不展：“莫里斯家族，占据甘城十几年，早已根深蒂固，实力非比寻常。我们三人犹如空中零星星光，只能趁黑云不注意，才能闪烁几下。”
“你看，师傅，仅一瞬，便再次被黑云吞噬，再无半分光亮。”
“我不相信长夜已定，因为火把……就在我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