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沥沥前行

局势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坦率来讲，皮尔的部队受天气的影响更大。

他们才出发两个钟（八时经制）就下起了雨，而且雨势越来越大，除了影响前进以外，已经开始阻碍视野了。

由于禁止斥候来回往复传递消息，他们现在并不知道另外两支友军走到了哪里。

更恶心的是皮尔这支部队专挑小路走，下了雨之后一地泥巴。

不过好在他们都是骑士，完全不像维京人那样狼狈。

首先、骑着马就不会弄脏鞋子，其次、肩上的铠甲和脑袋上的头盔都起到了很好的防雨效果。

就连随军的侍从都有自己的避雨装备，因为能跟上他们步伐的都是有坐骑的侍从。

不要奇怪，侍从也是可以有坐骑的。

只不过他们的马匹都很低廉罢了，而且一半用作骑乘、一半用作拉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人照顾的骑士约等于废人，谁能自己解开后背的皮扣？重骑士身上好多衔接的地方还有钉子，自己怎么拔？

套上铁桶一样的外甲，别说解卡扣，胳膊根本没法掰到身后去。

胳膊活动范围就那么大！

所以这帮骑马的侍从，随着骑士一同诞生了。

他们可以随时随地跟随自己的主人，提供360度无死角的服务。

大人、喝水！大人、肉干！大人、抽烟！啊？不抽啊？

你不抽我抽。

啊…不是、我帮您清理清理烟锅…

每个骑士身旁都跟着两个骑马的侍从，这还是普通骑士，重骑兵有专门一个中队的骑马侍从，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们。

所以骑士军阵、空隙很大，但站位不乱，各自的侍从都跟在各自主人屁股后面，在统帅面前，他们不属于‘人’，而是像坐骑一样属于骑士的一项‘装备’。

一种不可或缺的‘装备’。

“大人、前方发现一个村庄，不足五公里。”一个探路的先锋在皮尔面前勒住马。

“绕不过去？”皮尔正在马背上看地图，颠簸的体验让他需要花费更多精力专注于羊皮纸，所以没抬头。

“绕不过去了，这是最近的路，否则我们就得回头找路。”

“那就全捆了，不要走脱一个，让打头的那个中队执行任务，第二梯队辅助查漏。”皮尔还是在埋头研究地图，身旁的两个传令官即刻拍马前行，几个呼吸间消失在雨里。

传令的先锋敬了个礼，也掉转马头消失了。

皮尔没工夫搭理他们，他在研究明晚之前能不能到达预定位置，还有今晚住哪。

他干脆靠边停下马匹，让手下人把地图铺开，上面还挡着雨布。

皮尔跟参谋们琢磨了半天，其中一人点出了一个小镇，傍晚差不多能到那附近，但是离他们的路线稍微有一点偏。

“路上先看看、如果途径适合驻扎的地方就停下，没有的话就去这个镇子。”一个参谋给出建议。

“嗯、那就这样。”皮尔也点点头。

于是他们收起地图，继续赶路。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刚才传令的小村庄。

村民们都被集中在教堂，并捆住了手脚。

士兵们经过反复确认，竟然一个外出的人都没有，可以说完全杜绝了泄密的可能性。

这要归功于这场大雨。

这里地势平坦，非常适合扎营，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他们还需要继续前进，如果在傍晚的时候也能遇到这样一个村庄该多好。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汹涌的雨声甚至掩盖了盔甲的碰撞声，就连马蹄声都很难分辨。

但皮尔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这场雨太单调了，如果他也忙着赶路的话一定不会发觉这个细节，可作为主帅、他需要一边赶路一边思考，所以碰巧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那就是在雨中思考问题时，通常会有雷声打断思绪。

而今天却光是下雨，没听到一丝雷声，结合这样瓢泼的大雨，很是诡异。

‘奇了怪了，雷神今天不上班？’皮尔心里犯嘀咕。

‘不会也像索尔那么不靠谱吧？’他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想法，但紧接着，他更诧异了。

‘欸？我为什么要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