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21章

“攻击延冰的三人死亡。”

穿着古典白袍的小男孩语调平淡的道。

绿色头发的小女孩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她双手拖着脸颊，“中原中也的反应？”

“没有反应。”

“就是说延冰没有和他联系。”琥珀歪头思索，“各方动向？”

“中原中也去了武装侦探社，港口mafia收拢武斗派的势力，武装侦探社追查太宰治的死因。”july说完面无表情的又道：“异能特务科的人出动了，他们正在全面调查我们降临的那个地方。”

琥珀一怔，“异能特务科为什么会行动。”

她知道横滨有异能特务科这个政府部门，但这个部门在以往的周目里从未行动过。中原中也也不太对，他以往不论遇到什么都会先去保护森鸥外，但这次却做出了超乎预料的行动。

july眼神麻木空洞，没有言语。他只是一个doll，没有自主思考能力。

琥珀低头思索片刻道：“看来又被太宰治摆了一道。”

“这次和其他周目唯一的差别就是太宰治开局就死了。”琥珀手指卷起脸侧的发丝，“利用自身的死亡和影响力瞬间掀翻整个横滨的固定局势，从而让我失去回溯的信息优势。”

上一周目太宰治应该是故意说‘下次’这种字眼，就是为了将月见草逼急，让他们开局先杀自己。

琥珀静坐很久，反推太宰治的目的。这周目敌人应该不会获得成功，否则太宰治将真正死去。

如果以‘太宰治不会死’的基础来推断，那他应该是将这周目当成了听牌局，下一周目才是决胜局。

琥珀脸上浮现很淡的笑容，“只要再凑一张牌就能成功和牌的听牌局吗？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制造一个全新的走向来混淆我的视野。”

但太宰治听牌的同时也暴露了所有牌面，一旦下周目决胜失败，那他将无牌可用，必败无疑。

琥珀站起身遥望武装侦探社的位置道：“全新的走向意味着全新的情报和信息，正常情况下我肯定会拖长这周目尽可能收集更多情报，比如从未行动过的异能特务科，比如中原中也突然的异常反应，又或者去寻找隐藏在这周目里的最后一张牌。”

“不过照着太宰治的思路走只有死路一条。”琥珀双手负背，弯眼看向july，“太宰治不是将这局当成听牌局吗，那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立马回溯怎么样！”

……

中原中也站在武装侦探社内，重力碾压所有人，一手按着白虎的脖子，一手翻着他的通讯录找到江户川乱步的手机号拨通。

“喂！你在哪里！”

【问你个问题。】乱步比他更快的反问，【如果存在一个无限回溯的世界，除了太宰治以外，你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能停止这种回溯！】

中也一顿，来这个世界前他看过延冰的所有能力，知道她的重磅鸭能禁封技能。

【果然有。】中也的停顿让乱步猜出真相，【制造整体事件的前提是我们有赢的概率，但这次太宰开局就死，彻底封死了用无效化异能阻止回溯的可能。】

所以必然存在第二个能阻止回溯的人。

【如果存在这么一个人，那‘这个人’很可能不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乱步独自推理，【否则太宰治早就利用这个人结束回溯了，要么就是这个人太宰治无法控制，所以只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回溯和自己的死来引导走向。】

乱步眉心紧锁。

如果这个人一开始不存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那太宰治是怎么确认这个人的存在的？

目前只知道这个人和中原中也认识。

【中原中也。】乱步的语气认真起来，【如果太宰治向你询问我刚刚的问题，你会怎么回答？】

“我只能说有这个人。”中也面色沉凝，“但我不会出卖同伴更多的详细信息。”

【同伴……】

乱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太宰治玩世不恭的身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幼稚的用椅子转圈圈道：‘二周目我没有被清空记忆，我用特殊手段联系到了中也，然后问了他这个问题。’

‘中也的回答和现在一样。’太宰治笑眼弯弯道：‘他以为我不知道是谁，但通过一周目我已经见过她的存在，并对她的性格有所了解。’

‘我开始算计她。’太宰治看着乱步，‘中也会回答我问题，就代表他其实信了所谓回溯的事。我本可以通过中也的保护让我继续保留记忆到三周目，但我没有，我故意被敌人击杀。’

乱步认真的看着太宰治，“三周目你没有记忆，通过地下通道被港口mafia抓捕的事确认回溯，同时猜出了前两个周目的一切。”

太宰治点点头，‘我可以保留记忆，但我没有，就意味着能破除回溯死局的人其实不止我一个人，所以我才敢死。比起我这个已经被敌人发现的破局者，显然是藏在暗处的破局者更有赢的可能。’

“另一人能隐藏，就意味着她的能力需要主动触发才行。”乱步沉思很久，“想要主动触发能力阻止回溯，就必须早早的知道回溯的真相，并找出拥有回溯能力的人。”

有效线索不足，乱步只能将一切告诉中也，让他来判断太宰治可能会做的事。

信息量太大让中也大脑有些宕机，但他实在太了解太宰治了，也太清楚延冰的能力了，仅仅片刻的怔神就隐约有了答案，“延冰是信仰系，如果有什么能让她跨越回溯传递信息，那只能是对灵魂的强烈触动。”

延冰很早就说过，她最讨厌的就是死，甚至不愿意让一个偶然出现的18岁人格经历死亡的残酷。

她可能在回溯里经历了死亡，而且是太宰治刻意算计下的死亡。

“死亡……”乱步沉吟。

‘回溯这么多次，到了这次才出现变数。’太宰治坐在椅子上道：“我的确设计了她的死亡，但仅仅是最近两次回溯的事，如果她在更早的回溯里被杀过，那她早觉醒了。”

“她的实力很强，强到没人能杀她，敌人很可能就是因为她和你的实力才不停回溯。”乱步突然意识到太宰治的险恶用心，“那能杀她的人……”

手机对面的中也惊愕道：“……只有我。”

“如果她能保留被你击杀的记忆，那就麻烦了。”乱步敲了敲额头。

‘别忘了赢下这场对局的最简单方法。’太宰治一旦都不担心。

“制造整体事件，避免独立概率的乘算。”乱步只能相信太宰治，“既然你敢这么做，就代表她也是整体事件的一环，和我们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她必然会阻止回溯。’太宰治高高举起手笑道：‘但也不能忘了我，我可不是那种会为了所有人牺牲自己的人。’

乱步点点头认同道：“所以你的计划里出现了悖论，她必然能阻止回溯，但你又必然不会死。也就是说决胜局不在此刻，而在下一周目。”

‘敌人不是蠢货。’太宰治提醒他，‘这周目和之前所有周目都不一样，面对这种异常状态，如果你是敌人会怎么做？’

“稳妥起见直接跳过重来！”乱步睁大眼睛。

“中原中也！”乱步立刻凝重的对手机道：“立刻联系那个人，告诉她敌人随时会回溯！”

他说完看向旁边。

这是一个昏暗的屋子，屋子里布满各种精密仪器，在中央的榻榻米上有一床被子，一个穿着睡衣的人蜷缩在里面，仅露出一双眼操控附近的仪器。

“花袋，找到敌人最初出现的位置了吗？”

“监控都被破坏了。”趴在被子里只露一只眼的颓废男人道：“不过我查了路过的行车记录仪，还有附近店铺和高楼住户的监控，大致算出了他们出现的位置。”

“就在米花町施工区域靠南的进出口。”

“中原中也……”

中也打断他，“我联系不上延冰，她屏蔽我了。”

乱步带着眼镜，紧紧的望着旁边的太宰治，他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转着椅子，仿佛此刻的死局不是他造成的一样。

最终，乱步叹了一声，抱怨的嘟囔道：“根本推不出所有真相啊！只能被太宰牵着鼻子走也太讨厌了吧！”

“中原中也，去米花町施工区域靠南的进出口。”乱步对着手机道：“我不知道这么做的原因，但太宰治告诉我只能这么做。”

……

【绿发的女孩就坐在世贸大楼的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坂口安吾给延冰提供信息。

她快步向市中心跑去，为了保证速度路上还劫持了一辆出租车。

“有多少人向我靠近？”

【没有。】

延冰一愣，皱眉再次询问，“没有敌人向我靠近？”

【没有，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行动。】

‘月见草什么意思？’小鬼不解。

延冰猛地一脚踢碎出租车的窗户，跳出去就向附近最高的一栋楼爬去，“如果你打游戏的时候发现游戏出了bug，boss突然变得很厉害，你会怎么做？”

‘退游戏重来，读取上一个存档点。’

“他们现在就准备读档！”延冰没见过这么难缠的敌人，拥有回溯能力还这么谨慎，刚刚发现一点异常就试也不试的准备回溯！

“坂口安吾，告诉我敌人初次出现的位置是哪里！”延冰语气有些急。

太宰治已经给所有人搭建了一个最好的舞台，她可以不在这周目解决敌人，但必须保证敌人活不过下个周目！

她要带着鸭子去守敌人的复活点！

【米花町施工区域靠南的进出口。】

回忆在监控中看到的横滨路线，延冰站在高高的天台上遥望西南方向，“一公里，太远了。”

嗡——

时空的异动惊醒延冰，她仰望整个天空，本身拥有的那1点时空强度让她感知到了琥珀回溯的前兆。

“迟了。”

延冰眉心紧锁，沉思间闭眼按压鼻梁。

‘小鬼。’延冰向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想杀中也吗？’

小鬼沉寂在胸口，没有有情绪外露，‘我应该杀他，但灵魂感知告诉我事情已经过去了。’

延冰听闻笑了下，“以命换命才能算过去，但我很清楚自己杀不死他。看来太宰治将我算计的很彻底，连帮我杀中也消气都算计在内了。”

小鬼懵懵懂懂，不太理解。

“看在太宰治这么努力想活的份上，就相信他们一次。”

延冰激活肩膀上的呐喊之灵，向中也进行沟通，【中也，你是不是在米花町施工区域靠南的进出口。】

中也边沉默。

【接住我的鸭子，然后杀掉回溯后的绿头发女孩。】延冰说着就见整个空间出现异常，淡黄色的光辉从远处寸寸扩散，凡是被光辉笼罩的人事物都凝滞不动。

她取出加农炮，瞄准米花町发射出重磅鸭！

鸭子飞出的瞬间就冒出大量的电流，附近的时空也随着它的飞出而快速褶皱起来。

【乱步说我杀过你。】中也的声音这时才响起。

【你知道啊！】小鬼抢过身体，暴躁着骂骂咧咧道：【气死我了！下一周目立刻结束这恶心的军团战，然后请我吃大餐！】

中原中也有些无奈的侧头，没想到这种时候小鬼竟然还惦记着她的大餐。

抱歉的话在心中辗转，但淡色的光辉已经彻底笼罩整个世界，将所有人包括延冰和中也在内的所有人凝固。

只有那一只嘎嘎乱叫的鸭子忽视这一切飞在空中。

“原来这就是太宰治隐藏在这周目的底牌，延冰的鸭子。”凝滞空间内，琥珀拖着脸颊望着那只不受影响的鸭子。

在回溯期间，琥珀无法改变任何现实，她只能随着时光的倒流而被动的行动。因此她对飞在空中的那只鸭子毫无办法，只能亲眼看着它飞走。

“只要杀掉太宰治，然后警惕延冰的鸭子就赢定了。”

望着鸭子消失在空中，琥珀也将世界再次回溯。

只是在她回溯的刹那，嘎嘎叫着的鸭子落在中也附近，将他周围凝固的时空彻底解封，而他也正好见证了整个世界倒流回溯的惊奇景观。

唧唧嗡嗡——

嘈杂的声音飞速倒流，人群向后退去，三十几个虚幻的身影在附近形成。

“我们这次……”

琥珀睁开眼，望着这个被她回溯了十几次的世界，刚要下达命令就面色骤变。

中原中也竟然就站在她面前！琥珀猛地启动能力就要回溯！

但鸭子的乱序空间禁封所有能力，中也见状脸上露出嚣张肆意的笑容，“绿头发的女孩，找到你了。”

骨节分明的手掌狠狠掐住琥珀的脖子，在她震撼的目光中用力捏断！

竟然守回溯点！

琥珀颈骨断裂艰难的张嘴呼吸，她望向周围的同伴，苦涩的用力眨眼想要看清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她失败了，没能带领月见草组织为大家的归属世界夺到完整祭坛。就像即便拥有回溯能力，也无法阻止归属世界即将到来的毁灭一样。

但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其他，至少她不会看到远征军摧毁归属世界的场景了。

毕竟，不断回溯归属世界，想要挽救那个世界的她终究还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