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36章

延冰话语一落，就听旁边传来咔的一声尖锐响声。

她扭头望去。

中也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他缓慢的松开手，就见手中捏变形的门把掉在地上。

“多说一点？”中塚直哉仗着干部在旁，嗤笑着反问，“你想……”

“闭嘴。”中也冷冽的目光陡然转到他脸上呵斥。

他转头，看向情报科的人，“我现在就要带走人。”凌厉的扫视一圈，见没人和他对视，就抬起下颌示意跟着自己那男人去解开中塚直哉的手铐。

“等等~等等~”延冰唰的一下坐起身，向前两步，腰身弓起，双臂搭在中塚直哉面前的桌子上，用半趴的姿势注视他的瞳孔，“我要是有你的身份，肯定不会让弟弟去放高利贷。赚钱确实快，但和一群只会借钱的赖皮相处，能学到什么？”

中塚直哉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沉着脸与她对视。

“不想让干部重视他？”延冰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觉得他不配？”

“万恶的表面兄弟。”延冰吐槽一句，随后又变了话锋，“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挺喜欢弟弟的，还一度觉得他聪明、机灵、是个好苗子才带给干部看。”

灯光打在中塚直哉的脸上，将他脸上的表情展露无疑。

“那为什么又觉得他不配了？”延冰观察他，配合灵魂感知寻找答案，“做错事了啊，是什么错事，发生在1月？2月？……”

“别和她对视，也别和她说话。”中原中也突然走过来，伸手用狠劲将她的脸按桌面上。额头与生硬的桌面相碰发出沉闷的响声，延冰念着的月份也被打断。

中原中也的举动让中塚直哉感到不安。

之前在酒吧，延冰就能精准点出他藏在柜台下的秘密。刚刚延冰每一个反问句，也都是他在心中给出的上一个问话的答案。

会读心的异能者……吗？

所以干部才急匆匆的跑来，又让他别对视也别说话。

两三秒后，延冰脑袋一歪，将贴着桌面的额头换成脸颊，眼珠转动看向中也道：“还是说…3月？我在第七行动队看过死者中塚直辉的资料，他催要贷款致人‘意外’死亡不是一次两次，目击者也不少，但从未有人出事过。”

“那5月22号这次，你为什么要出手清理掉那三个目击者？还不是当场，而是在3天后？”

中塚直哉一言不发，但面容已经难掩平静，带着些惊疑和焦躁。他很难控制思绪，会下意识随着延冰的问话思考。

那三个人根本不是‘目击者’，而是和他弟弟狼狈为奸的废物。企图偷天换日，将一条生产线的仿制药换成假药，以此在其中谋取利益。

他发现后，由于太过愤怒，杀人没做干净，才在调查厅这边留了底。

挣扎的看向中原中也，中塚直哉安慰自己：别说话，别对视。

比起杀人暴露，他更恐惧延冰的读心。

延冰被中也按着脑袋，虽然看不到中塚直哉的脸，却不妨碍她与其对话，“别紧张，淡定点，我又不是你心里的蛔虫，也没见过你杀人的过程，聊点轻松的话题怎么样。”

“柜台下的东西转移走了？你弟弟好像挺喜欢在那玩女人的。”

中塚直哉瞳孔中塚直哉瞳孔骤然紧缩，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柜台下隐藏着仿制药的中转站，她肯定是故意将说这句话，以暗示自己：她读到了，知道他弟弟和仿制药有关。

不对视，不说话，依旧能读心……中塚直哉的压力瞬间激增！

“你和你弟弟一点都不像。”延冰双手用力掰开中也按着她的手，下巴垫着桌子仰视中塚直哉，“一个只有偷奸耍滑的小聪明，一个却忠诚可靠。”

“重归正题。”延冰看着他，“你是怎么杀掉那三个目击者的？”

中原中也眉心紧锁，和延冰抵力的右手青筋绷起，冷硬的面容散发着寒气，他伸手想去捏碎拷住中塚直哉的手铐，然后直接带走他。

就在中也出手的瞬间，延冰快速探出脑袋，紧紧的贴着中塚直哉的脸问道：“要是不想说这个话题，那告诉我柜台下的东西转移到哪了怎么样？肯定是很重要也很安全的地方吧。”

中塚直哉神情僵硬，不能想，不能暴露转移地点！他猛地闭目狠掐自己一把，让痛觉替代思绪，大量乱七八糟的回忆在脑袋里乱窜。

“那三个人是我从天台推下去的。”说完，他肩膀陡然一垮，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垂下头。

他必须得说点什么转移脑内的思绪，紧急之下，他竟然只能想到延冰的上个问题，脑内思绪过于混乱的情况下，就不由自主的说了真话。

延冰瞬间浮现得意的笑容，对门外的情报科成员道：“听到了吧，他认罪了。”

她根本没有读心的能力，顶多感知一下他的情绪，或用灵魂感知简单推测他的内心所想。幸好，她光凭这些，还有利用中原中也对她的了解，就营造出了‘读心’氛围，逼他认了罪。

然而得意没维持两秒，她就发觉一道刀子般锋利的目光死盯着她。慢吞吞的扭头，延冰对上了中也的视线。

和鬼一样阴森恐怖。

在平台世界‘被中也训练’的记忆复苏，小延冰刷的一下站直身体，快速激活呐喊之灵，再不说点什么中也就得暴揍她了。

延冰谨慎的看着中也，怕他突然动手，【我杀了他弟弟，我们不死不休，他甚至找司城雅人针对我。而且你们能从监控中锁定我，就意味着只要给调查厅提供足够多的线索，那调查厅的人也能锁定我，就看你们愿不愿意给。】

中也皱眉，【我会处理这件事。】

【你处理不了。】延冰异常肯定道：【你是干部，他的确会听你的话。但理由呢？只要你的理由带有一丝个人私欲，那他表面配合，暗地里绝对会继续针对我，甚至对你产生隔阂。】

小延冰是个足够狠辣的人，她不会在自己附近留下丝毫威胁。比起靠中也去解决，她更愿意自己解决。

【但现在就没问题了。】延冰见中也面露烦躁，给他解释道：【他对你很忠诚，有过这次招惹我反入监狱的事，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惹我了。】

【‘那三个人是我推下天台的’】延冰看向他，【凭你的能力，扭曲这句话，替换成‘失手’或其他原因，肯定轻而易举。再用尽你全部的关系，将中塚直哉从监狱里捞出来，需要多久？】

中也深深看延冰一眼，【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后，中塚直哉会对费劲心思捞他出来的中原中也感激不尽，并对差点损害他利益的事充满愧疚。黑手党是世界上最逐利的存在，除此之外就是忠义。

中塚直哉对中也越忠诚，就越不会让自己的私人仇怨损害到中也的利益，所以他以后不会招惹延冰了。

【多完美，双赢。】延冰又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哪来的双赢？中也忍不住低啧，明明是延冰一个人全赢了。

他的得力部下进监狱了，他前脚刚保完延冰，后脚又得去捞中塚直哉。唯一的好处，是让本来就很忠诚的中塚直哉变得更忠诚……哦，用关系说不定也算一件好事，关系这种东西用的次数越多就会越深厚。

延冰就不一样了，解决了中塚直哉这个麻烦，还得了一桩功绩，声望也会因此继续上涨。此外，延冰送他部下去监狱，他还没法生气。正如延冰所说，他要是阻止中塚直哉报仇，时间久了肯定会心生隔阂。

望向小延冰张扬的笑容，中也心中叹气的同时，又一次确认无论大延冰还是小延冰，终究是同一个人。

做事手段或许有所不同，但结果却惊人的相似，不愿意吃一分一毫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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