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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出发邕州

木樨吃完了鱼又吃了鸭,吃完了鸭又吃了猪。也就夔王殿下喝盏茶的工夫,清空了好几个盘子。然,抬目见一桌的好菜夔王殿下动都未动,不由好奇,便问:“殿下,你做得挺好吃的,怎么不吃呢?”

“本王不食荤腥。”

如此道出所以然,木樨方记起有个脸上长着痣的小厮说过,殿下早年长居寺庙,且书上说僧人只吃萝卜、青菜,遂有模有样地点点头,继续啃肉条,但啃着啃着,又想起皇帝陛下说,殿下已还俗,复问:“人生不就该体验各样的事物吗?这些都不尝一尝,殿下这一生岂不是会失去很多体验。殿下不会后悔吗?”

夔王扫了一眼方桌上横七竖八的鸡鸭鱼尸骨,唇角勾了勾,道:“本王以为,食肉易生欲,人欲则路窄。”

欲!什么东东?好深奥!木樨听不明白,只尴尬地朝他一笑,继续空盘计划。

夔王殿下是个行动派。第二日天刚亮起,鸡刚叫过,府门外的马车、随从已整装待发。这些随从里有夔王的跟屁虫刘侍读和关公脸,还有几个端茶倒水、伺候起居的小厮。

木樨跟在夔王身后一尺之距走出府门时,一眼就见着那张面色土灰的关公脸。话说,昨晚她吃得太撑,在小园子里散步时,听到两个小厮嚼舌根,说是夔王殿下本想留关公脸在府上看家,可他求啊哭啊跪啊好一阵,夔王殿下实在没辙,只好让他尾随了。木樨晓得那关公脸厌她,为了避免跟他冲突,就故意绕道去了后面的一辆马车。

正待上车,空荡的街上传来一阵清厉的声音。十来匹黑色的骏马扬起雪白的马蹄朝夔王府驶来。带头那人身姿挺拔、气势刚健、面容冷俊、剑眉星目。他到了夔王跟前就下马作揖,沉声道:“末将烈阳,效力于枢密使大人麾下。此去邕州山高路远。马公公特派末将随行保护殿下。”

夔王捋了捋袖摆,不甚在意地回道:“那就有劳烈将军了。”

此后,烈阳将军便随着夔王一路同行。木樨觉得有个高大威猛的将军陪同是件好事,至少亲王出行有一群兵哥哥尾随看着威风。可,夔王殿下没那么欢喜,本就不甚欢笑的面孔益发清冷了。当真是热脸贴着冷屁股,好心当成驴肝肺。

从长安到邕州一路山峦起伏,群山巍峨,湖泊碧玉,众水秀美。虽说时有山匪出没,但有烈将军在,那些小打小闹的山匪没什么可乘之机,倒也有惊无险。不过,烈阳将军替夔王殿下拦下好几支山匪做的毛竹小箭后,夔王殿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稍稍有了颜色。

这一路,孙悟空翻个跟头就到,猪八戒飞个一炷香也能到,可伶那些无法腾云驾雾的凡人啊,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好在风景秀丽,且有极品美男作伴,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这日隅中,他们一行人到了邕州城门下。本来夔王殿下驾到,岭南西道节度使及邕州刺史是要亲自立于城门口迎接的,但夔王殿下出来的急,外加他不喜万人空巷只为留条他通行的道便未遣人提早通知。

排队进邕州城门的百姓甚多,多数是贩卖蔬菜水果的农汉,可看守城门的小哥偏偏对那些小模小样的蔬菜水果特别严苛,非得翻个底朝天方可放行,如此耗费了不少时间。待排到夔王一行人时,已是日中。那守门的小哥本也要搜查他们的马车,但见关公脸递上的通关文书,顿是傻了眼,赶忙又跪又拜,还使着眼色让其他小哥去通知刺史大人。

说来也怪,这邕州城门热闹得紧,邕州城里却冷清得紧。十里长街就见酒肆二三,行人罗雀。可即便二三,像木樨这样的吃妖,一见高高悬挂着的酒肆二字,肚子就忍不住叫了两声,恰巧被一尺之距的夔王殿下听到了。

“饿了?”

木樨乐呵呵地朝夔王殿下笑了笑。

于是,夔王殿下便在一家酒肆门前住了脚步。

此酒肆美其名曰天香楼,其实不过路边放些桌椅的小摊。夔王殿下何等身份怎可下榻此等不干不净的小店,关公脸见夔王住步,赶忙上前做了个恭请夔王殿下继续行路的动作,且道:“臣下知道一家地道的邕州饭馆,可为殿下引路。”哎!偏偏那身份尊贵的夔王殿下就好路边小摊。关公脸说不动,只得用衣袖把殿下坐的那张凳子擦了个光亮。

夔王一行十多人,四人一桌,一下子就把空桌子都占了。柜面老儿拿了本菜谱递上,朝夔王殿下拱手客气道:“看公子的装扮应该不是本地人。既是初来邕州就该尝尝本地的特色。”

木樨翻开菜谱,不想入眼竟是些腌萝卜、腌白菜、酸笋什么的。见着白菜萝卜,木樨没什么胃口,便问:“那个本地的特色是什么?”

“是五色饭。”

白米饭也算特色?木樨摇摇头,“可有鸡鸭鱼肉?”

柜面老儿尴尬地咧一咧嘴,“姑娘说笑了。一只活鸡十两银子,若做成菜卖出去,起码十五两银子。在邕州十五两银子那可是普通百姓一整年的口粮,谁会吃鸡啊。”

木樨在人间混了有段时日,大概明白这邕州就是话本里常提到的穷乡僻壤。她不想为难柜面老儿,便让他做主上几道邕州特色菜。

不消一会儿工夫,柜面老儿便端来了一大笼热气滚滚的五色饭。那饭有黄绿紫黑白五色,倒也有些趣味。木樨伸着勺子去舀时,但闻夔王殿下问道:“老人家,邕州也算岭南西道首府,为何如此穷困?”

柜面老儿满脸着急道:“这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反正,邕州百姓一年的工钱基本就够买些米粮和果蔬。您们且慢用!”说罢要走,酒肆前方来了两骑耀武扬威的黄衣白衫人,且一上来就围上一两鬓苍苍十指发黑的卖炭老翁。那黄衣白衫人嚣张得很,二话不说,丢下半匹红绡,就要推走一车炭。可怜那老翁啊,只有流两滴泪的命。

见这一幕,温和淡定的夔王殿下少有地怒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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