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道别
“啊，看来我差不多猜对了。”小丹说道。
朱芳百也说道：“是的，和我们讨论过后的结果相像。”
“……”
阿菲呆呆地点着额头。
朱芳百拍了拍阿菲，“先别太自责，实际上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当时也会有这样的冲动，毕竟它确实是第一反应能想到的对付那两个人的选手呀，只是谁能想到会有如此特殊的情况呢。”
阿菲没说话，见他依旧沉默小丹开口说道：“阿菲有句话我要对你说，早上的战斗我可完全没放水，它确实有那个实力，而且那时候它可是拼上了全部在战斗的，如果照那个劲头那两个偷猎者全被它打败也说不定。”
他盯着阿菲问道，“你最后没有选择派它战斗是你低估了它吧？你最后还是没能相信它能胜任那场战斗吗？”
“我当然相信！我只是……”阿菲突然又说不出话了。
“早上的战斗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朱芳百随后说道：“它对战的时候为了不落下风真的在拼尽了全力，为的就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会是拖后腿的。”
“它当然在证明给我看，这些我都知道的！”
阿菲明确地回答道：“但是那些偷猎者管不了这些啊，你们也看到他们见到夜纱时候的表情了，绿宝那么特殊，如果真的让它去的话我想象不到他们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那时地上还有毒菱即使它真的可以迎战也很可能因此重创，那样的话很可能又会......我怕再一次……再一次像那天晚上的状况……”
阿菲激动得话语断断续续，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啊。”朱芳百感叹道，“你能自己说出来真是太好了。”
“然而这种原因说出来有什么用呢？”
阿菲却很郁闷，“我相信它，可我却是那样的想法，听上去就是个懦弱的理由，说出来也不会有用吧，它怎么会接受这种解释呢。”
他目光再次移向那边，“……那可是一只暴飞龙啊。”
“当然了，它当然是一只暴飞龙。”
朱芳百点点头继续说道：“但毕竟那是宝可梦猎人，你的担心是正确的，战斗的事情先放一边吧，那种时候无论什么决定都是艰难的。其实我更在意的是你对它的态度，这几天你几乎没和它有过战斗训练或者恢复练习，甚至额外的接触都没有几次，一直把它晾在一边，如果不是今天它自己跑出来我几乎都快忘了你还持有一只暴飞龙了。”
“我当然不想让它呆在一旁无所事事，但不知道让它做什么才合适啊，主动叫它出来战斗训练这种事我那时候做不到啊。”
阿菲忍不住解释道：“但是恢复训练也还没想好具体的方案，我不知道哪种练习才最适合，我还没决定好如何执行，在什么地方好，需要什么条件，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而且……”
当想罗列的事情多到连话语都盛不下的时候他忽然也冷静清醒了，“……我是不是顾及的太多了。”
小丹带着感慨的表情叹了口气，就像是他在第一次独自出远门时看他老妈的表情似的。
“终于发觉了吗，你也发觉自己细心过头了吧。”
朱芳百说道：“如今你事事谨慎即使自己有想法也不敢轻易尝试，这种谨慎不知不觉已经变成前进的障碍了，这些你肯定也有所感觉了只是还摆脱不了。其实你还忘记考虑了一件事，那就是很多你顾虑的问题或许在它眼里根本就不会妨碍到它……对，尤其是对它而言哦。阿菲，听我讲个故事吧。”
小丹哎呦一声，“唱完歌又要讲故事啦。”。
“艺多不压身嘛！”
朱芳百略吐舌头马上又认真地说道：“这是我爸爸很久以前去流星瀑布考察的时候听当地的居民讲述过的故事，叫传说或许更好一点吧，这是个关于暴飞龙的传说哦。
“唉？”
阿菲意外地睁大眼睛，其他人也饶有兴趣地围过来。
朱芳百用目光朝他们扫了一圈，“其实暴飞龙还有一个名为‘血翼飞龙’的称呼就是从他们那里传出来的，而这个传说和这个称呼息息相关。”
她稍稍停顿想了想，“那我从最开始说吧，在他们的传说里很久很久以前当第一只甲壳龙进化成暴飞龙的时候它的翅膀并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的，而刚刚进化的它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飞翔，之后它带着疑惑和族群的排挤自己跑进森林去了……”
她绘声绘色地讲述了那只暴飞龙如何独自艰难学习飞翔的过程，讲到翅膀染血的时候甚至有点慎人，“……最后，当它的鲜血将那双翅膀完全染透时它终于学会了飞翔，它兴奋地冲上云霄站在群山之巅发出咆哮喷出火焰，傲视着下面它曾无法俯瞰的一切，其中也包括那个正抬头仰望着它的人类……呼，我讲完了，血翼飞龙这个称呼便是由此而来，当初在听的时候结尾这部分是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真的很令人感叹呢。”
朱芳百说完发现其他人依旧目瞪口呆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等一下……等一下，那个真的是血吗？”
小丹的脸部艰难地动了动，他挠挠头上的帽子然后往绿宝那边瞧着，“不会吧，这也太惨烈了吧？”
莉莉和次郎则不知所言般地长长“哇”了一声。
“哎呀，丹同学你当真了，是我讲的太生动了吗？”
朱芳百倒是挺高兴的，但她摆摆手“这只是传说，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留给生物学家研究去吧。”
她接着看向阿菲，后者正微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不过，虽然这只是传说但却不会是凭空捏造的，一定是源自人们在对这种生物的接触中产生的印象和想法加以想象，然后在不断积累后编造并流传下来的。它也许并非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其中的内容一定是和这种生物的性格作风息息相关的。我会讲这些是想说明，既然它们会拥有这样的传说，那么它也会拥有与之相配的意志与力量。”
阿菲回味过来长长舒了口气，“它当然有。”他轻轻回答道。
“而且我会这样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朱芳百继续说道：“暴飞龙在宝可梦的分类里是龙宝可梦对吧，但这里并不是指它具有的龙属性，而是作为这种生物突出特点的一种划分归类，是当我们人类见到它的时候给我们留下的那象征着‘龙’这个形象的深刻印象！这也是我对这个传说印象很深的原因。”
阿菲记得不过还是打开图鉴确认，上面果然记录着“暴飞龙，龙宝可梦……”
小丹也对着图鉴仔细看了看，“原来分类还有这个意思。”
“爸爸曾经和我讲过，龙代表着这个世界古老而原始的力量，龙属性是自然起源之初就存在的属性，甚至有观点认为代表自然的众多属性都是从它演化而来的。而拥有龙属性的宝可梦不仅力量强大，它们还有着同样高的骄傲与自尊，它们心中的执着和决心也同那力量一样强大，比如我的沙漠蜻蜓就是非常要强的呢！而除此之外它们大多也桀骜不羁，狂野不驯。”
朱芳百又指着那边问道：“你觉得它除了暂时无法做到的飞行能力外还有和一只真正的暴飞龙有不同的地方吗？当然先不提它的异色属性，因为那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特殊性。”
阿菲抵着下巴，“那应该就没有了吧。”似乎没能想出截然不同的地方于是他摇摇头。
朱芳百微微一笑，“虽然我也了解不多，然而有一点我能肯定的是，它对你的态度与我们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暴飞龙真的发怒周围一切都是没法幸免的，不到精疲力竭是不会停下来的，我们在那时候都目睹过。然而今天它却忍住了，说明它对你有着特别的感情，它是非常在意你的哦。嗯，从一个女生的角度观察得出的结论我肯定它会是这样想的，所以你也要回应这份感情啊！
“这个……”
阿菲不由伸手抹着自己的脖子后面，“其实这一点的话我也有所察觉啦，可是心里反而会更加担心自己做得不够无法回应它啊，也许因此反而导致了我的多虑造成现在这种情况吧。”
他虽然皱着眉头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小弧度，听到别人能如此评价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唉，可这次因为自己的动摇结果真的让它生气了。”
“不是的，你做出决定的原因我们都能理解。”
朱芳百回答道：“甚至它也是清楚的，只能讲天意弄人吧。可即使有这样的动机，那个举动无疑还是狠狠地刺痛了它的自尊心和骄傲……是你令它太伤心了”
“等一下，伤心？”
小丹听闻这个词瞪大了眼睛。
“丹同学你也太夸张啦。”
朱芳百一副责备他大惊小怪的样子，“没错呀，你不会光看它发脾气了吧？观察宝可梦的感情也是很重要的，不过这方面丹同学好像就比较迟钝喽~”
小丹表情刚有变化就见朱芳百和阿菲跟着要做“嘘”的手势便立刻压着声音但很激烈地反驳道：“谁说的！感情什么的我也会观察啊，我的大狼犬伤心的时候就会把耳朵垂下来！再说伤心起码要表现出伤心的样子吧，那种样子怎么看也不太像啊。”
他的话被朱芳百摇摇手指否决了，“这就不好说了，表达情感的方式可从来不是固定的，伤心就哭出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比如丹同学肯定不会哭对吧？”
“那是当然，就算我把沙袋锤烂了也不会坐在那哭哭啼……”
小丹说着说着霎时才明白自己好像被套话了，“不对，我在特别郁闷的时候也会消沉……一下下的。”
他看上去努力想反驳但似乎自己举的例子实在生动，最后无奈捂住脸只好放弃了。
朱芳百偷笑，“原来丹同学是这样的作风呀，我都不知道耶，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哦，难怪你房间会有卡比兽沙袋。”阿菲随口一句话不经意间又补了一刀，小丹瞬间涨红了脸，朱芳百跟着噗嗤笑出来了。
莉莉眨眨眼睛好像在思考的样子，“朱芳百姐姐说的话我好像也能体会到一些，它确实很难过呢。”
次郎也说道：“在下感觉到了有很沉重的情绪，不过看来还要再多修行才能体会得更深。”
“伤心啊……”
阿菲凝望着那边，眼前的情景使他想起之前宝可梦中心的危机，此情此景虽然比不上那时的激烈却真的尤为相似，无论动作、声音还是表情。
顿时他也有了相似的感触，仿佛见到了那股盛怒之下的酸楚，他的心也跟着收缩起来。也许它真的难受到要哭出来了吧？
但是它怎么可能让自己流眼泪呢？它不会让自己流眼泪的，它的话肯定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情感啊，阿菲的表情随之一颤，“真的是伤心……”
“哎呀呀，不会就剩下丹同学没有感悟到了吧？”
朱芳百目光瞄向小丹，后者憋着脸使劲观察一会儿才蹦出几个字，“也许有吧……！”
“不要勉强自己，这种事情慢慢都会理解啦，我相信丹同学是明白的只是还没有那种感觉而已。”
朱芳百笑着拍拍小丹的肩膀安慰他接着面朝阿菲说道：“它可是有着云端之上的骄傲与自尊的宝可梦，打击一定不会小，如何才能安抚它只有最熟悉它的你才知道，唯独这件事我们没法出主意了。对了，丹同学，那些东西呢？”
“哦，在这呢。”
小丹反应过来拿出娜琪赠送的医疗箱子上面还放着几罐宝可梦食物，他把那些递到阿菲跟前，“拿上吧。”
朱芳百接着说道：“看它在那儿大闹一番，说不定能这些能派上用场，之后就要看你的发挥啦。即使之前的种种带给你很大的影响，但希望你不要因此有太多忌惮和担忧，别忘了它可是一只暴飞龙，而你可是一名经受住了重重磨炼的宝可梦训练家，你们联手的话就算是艰难险阻也拦不住你们的脚步对不对？”
阿菲注视着那些物品，也注视那两人，“……对！”
他牢牢将物品接过来，“谢谢你们，我要去做该做的事情了，天也不早了，之后就让我陪着它吧。”
“嗯，加油啦！”
“没问题的！”
“阿菲哥哥加油！”
“前辈一定没问题！”
大家道别后离开了，不过猫头夜鹰还是悄无声息地留了下来，阿菲没有发觉。
待他们走后阿菲继续在那里守望，就在他酝酿见面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察觉到附近传来其它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