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首尝苦头
入秋的夜晚凉风吹的一阵阵的,赫螟箫替榆瑟关上了窗。
“夜深了,小心着凉,我先走了。”说着便也走到了门口。
见榆瑟还在发呆,就准备直接关门不打扰她,刚拉门关时,榆瑟突然转过头直视他。
“箫。”轻轻的一声呼唤,却好像打在赫螟箫心上,有根羽毛在轻轻挠弄他的心。
“嗯?需要我做什么?”赫螟箫也看向她。
“没事,晚上好。”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完便转了回去。
赫螟箫虽是感到奇怪,但还是顺着她说了一句:“晚上好。”
说完,放轻动作,掩了门,怀揣着丝丝躁动,离开了。
榆瑟等他出去,才慢慢倚靠到床沿,不知道回想起些什么,嘴角扯着笑,但看起来有些痛苦。
不知什么时候,小穗已经出现在榆瑟的床边,扶着榆瑟,很是紧张。
“主子,主子,别急,我们现在回妖界,血侍都等着的。”自己怎么敢忘了,每换季的月头,主子都会需要血侍的血来滋养,真是该死。
也顾不上等主子清醒后会怎么罚自己,现在最主要的是带着主子回妖界。
“不用了。”榆瑟的声音里略带虚弱。
“那怎么行啊,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妖王把我九族灭了我也抵不上这罪啊。”小穗知道主子喜欢无理取闹,但是这关乎她自己啊。
“我说不用,听不懂吗?”即便有些虚弱但是其中的威压让小穗根本反抗不了。
“那···那主子我去这村子找找,有没有适合的临时代替血侍的。”
见榆瑟没反驳,马上起身。
其实小穗根本不确定能不能在这小村子里找到个合适的血样真是难上加难。
小穗释放出了一点妖力,瞬移着到村子各个角落,仔细嗅验他们之间的不同的血样,寻找着适合主子的血。
但是这不过是个小村庄,又怎么会找得到纯正有用的血液。
烛光在摇曳,美人的皮影倒映在墙上,榆瑟的头上泌出虚汗,这也算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这个的痛苦。
以往有着血侍的血,总是能很快的恢复,根本体会不到这些。
换季的头日和末日会有一次更替妖力,随着妖力的汹涌,与血液更加的融洽,会使本人的妖力再突破一个境界,越澎湃的力量再替换时会越发的痛苦,但所换来的下一次只会是更上一层。
这种神奇的更替只有历届来的妖王会有,所以这一代妖王早就提前豢养好了很多的血侍,供自己的宝贝女儿榆瑟使用,
这些血侍都是从各个地方精心挑选出来的,仙界、神界、妖界、人界都有,每个都是从小便开始圈养着的,绝对的干净。
突然,隔着屋子,传来了萧声,这次的与刚才的悲戚不同,这一次的萧声,悠扬婉转、抑扬顿挫、令江山神魂颠倒、好似伴凤凰涅槃,白鹤成双。
慢慢的萧声缓了下来,似细水长流,淡淡幽幽,入耳无人忧。
榆瑟在这萧声中渐渐放缓了情绪,不再感到痛苦,周身涌动的妖力也都暗了下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睡去。
当夜半小穗没能找到适合的血,而奔回妖界,带了两个血侍回来的时候,没想到回来看到的是主子安详的睡着了,在梦中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也感到奇怪,在这个荒芜的地方,主子是怎么没有靠血侍自己替换好了的。
从妖界带来的两个血侍一脸娴熟的走到主子的床边,其中一个看起来更健壮些的,先将手指划开,放在榆瑟的唇上。
在吸收到了血滋养后的榆瑟唇色恢复了赤红,有些苍白的脸上又恢复了润色。
于是静静地跪坐下来,等着榆瑟的苏醒。
小穗将从妖界为主子新觅来的青花缠枝香炉点上,为主子安魂。
直到夜晚的外衣快要全部褪去,晨晓挣扎了一番,快要破光时。
榆瑟的睫毛微微扇动,醒了过来。
环顾四周看到了跪地的血侍和正在忙着换香的小穗。
“主子,您醒了!”一个血侍很是激动,他是平日里在妖界很受主子恩宠的一个。
听起来是很受宠,其实只是少挨几顿打罢了。
“是下侍来晚了,甘愿受罚。”
刚经过这么一轮的榆瑟不是很想多跟他们讨论这种话题,也没准备怎么罚他们。
“主子,昨晚我实在找不到,您又不想回妖界,我只能回妖界,挑了两个。”小穗陪着笑脸说道。
“不必了。”榆瑟缓缓开口。
“主子,我昨夜回来的时候看到您已入睡,这是怎么······”小穗不解。
“没什么,就听着个不错的萧声,后来也不知怎的,很快就睡了,醒来就是现在了。”
讲实话的话,榆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是必须要血侍的,昨夜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了。
但榆瑟没说的是她知道这萧声是谁吹的。
赫螟箫。
看来那个看着风趣的男人也不是个简单的小白脸,不是什么简单的普通人。
“只要主子没事就是最好的。”小穗也没再多说。
“让他们走吧。”榆瑟挥挥手,准备让来的血侍回去。
“主子,我让他们留下些血,到时候看您需要。”
“随便你。”榆瑟淡淡的回应。
“是!”小穗领了命,带着两名血侍去取些血保存进锁血罐里。
榆瑟看着透过窗户一点点映红的清晨,心想着赫螟箫估计快要来了,怕他看见这里的血侍,让小穗快带他们回去。
假装很早便起,坐在石板凳上喝茶的样子。
果不其然赫螟箫在村长夫人送来早饭以后,也紧跟其后,敲响了思念的门。
“阿瑟,今日起的甚早啊。”其实很赫螟箫没说实话,在此之前自己也一直都是日上三竿被师兄催的不行才会懒洋洋的伴着师傅和师兄的谩骂起来。
这几日真是他起的最早,最勤快的几天,或者说根本也不怎么睡的着。
“做了个梦,不太好。”榆瑟说了句半假半真的话。
“什么梦能让我们胆大的阿瑟怕了?”赫螟箫歪着脑袋,看着她。
“不是怕,就是梦到好多血。”实话实说是看到了好多血。
“是你的血吗?不要信梦,阿瑟。”不知道怎么说的赫螟箫尴尬的摸摸自己的后颈。
“不是,不过我昨晚听到了萧声,是你吗?”榆瑟明知故问。
“········”赫螟箫怔住,她听出来了?
“嗯?”榆瑟像是看好戏一般等着他回答。
“是,打扰你休憩了?”
“很好听,真心的。”这一次榆瑟没有带着玩笑或者凌厉,很平静地评价,像是在欣赏一个自己的老友,很认真。
“既然阿瑟喜欢,那下次多吹给你听。”赫螟箫笑意更加明显。
“还有多少下次。”很轻的呢喃,这是榆瑟在问自己。
赫螟箫打断榆瑟的神游,把新研制的麻草丸放在榆瑟嘴中,指腹触碰到她的唇,好软。
“这什么啊,怎么是酸的!”榆瑟对今日麻草丸的味道提出了质疑。
“这是酸梅味的,你尝尝,要是喜欢昨日的,下回就还是甜口的。”
还酸甜口,这赫螟箫也真是想的出来。
”你当我小屁孩呢,还给我做不同味的。”榆瑟笑话他。
“你这火辣的性子不就跟小孩子撒性子别无二般吗?”赫螟箫边说边带着宠溺的笑。
“你!滚出去。”榆瑟被说的恼了。
不料赫螟箫好像吃准了她会说滚,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是含笑看着她。
这家伙。
榆瑟看他一动不动,还这么笑着看着自己,更是不痛快,就要发作之时,嘴里又被塞了一口。
这个不一定,不是麻草丸,是颗真正的糖果。
味道还不错。
“·······”榆瑟竟不知道接下去说些什么,还是让他滚吗,可是自己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这种哄小孩的办法,小时候被试多了,其实早就没用了,但是赫螟箫这颗糖给的时间刚刚好,还是在她心里激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