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家乡怎会令你失望

前言：

童年不仅仅是两个苍白的文字。

你要写童年，就不能只写童年

你要写幼稚的动画片，装着杂物的饼干罐

写廉价的小零食还没消失不见

写还珠格格总是播个没完

你要写攥紧的五角钱，干脆面里带的人物卡片

写买来的冰棒都是一人一半

写最高兴的事就是抢到秋千

你要写玻璃珠骨碌碌地奔向终点

才恍然间记起你早已少年。

……

褚天开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清晨的小区，小区很谧静，有雾气还未散尽，乳白色的楼房就在晨雾中渐渐隐没，停车位上的车辆旁成簇的红花开得惊心，幢幢楼房的四周，是铺满鹅卵石的小道。

褚天开在思量着他的童年，不同于彭一航的那般绚烂，带着回忆的滤镜去看的话，他的童年是一道精致的灰。

闭上双眼，似乎那些嘲讽还能模糊听见：“你妈这么聪明，倒霉了生出你这头猪。”

“你肯定是你妈妈捡来的吧？一点没有继承到你妈的样子。”

“怎么能考得这么差的成绩啊，我家奶奶的猫来了学得都比你好啊，哈哈哈哈哈。”

当然也有一些不一样的似乎善意的话语：“别去在意他们的话，随便他们说。”

“别跟他们玩，他们不配跟你玩的。”

那些言语背后是一个个模样干净身怀贵气的孩子，他们大多数是老妈公司里管理层的孩子，可这些小孩的父母在褚天开面前却异常的和善，对他也是极好，褚天开却本能的觉得这种好有些怪异，这是一种直觉。

似乎孩子对于大人而言，更像是一个不错的投资对象，孩子身上未来的不确定性，可以给投资对的人数不尽的回报。

人之初性本善嘛？褚天开还是觉得罗翔老师说的更让他心生认同些。

罗翔老师笑着说：“孔融让梨真的有那么高的道德标准嘛？我们都是从小孩过来的，你觉得你小时候的想法都是正义且美好的嘛？”

褚天开的爸爸是一个家庭主夫，妈妈是一个女强人，事业有成。

他挺庆幸的，家里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争吵，氛围很多时候只能用融洽形容，老爸可以理解老妈的理想，然后让老妈安心工作，老妈知道该让老爸放心，所以归家很早，很照顾老爸的情绪。

两人都对褚天开的身心健康很关心，即使小学成绩很差，也不会对褚天开进行打骂，老爸老妈只是温柔且认真的叫褚天开坐在沙发上，询问他是不是很讨厌学习。

在褚天开说了“我不知道，不喜欢也不讨厌。”后，也只是告诉褚天开正常的学习就行了，如果有想做的事，要认真的去做，当然不能是对社会有害的事。

老爸私下经常教育他，做人要“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而且要做一个善良有温度的人，而不是冰冷险恶的物。

这样的家庭教育，只能说看来刘慈欣还是留了一手，所以褚天开从小有着稳定的情绪处理能力。

人的所有底气都来源于依靠的人或物，只要有底气，整个世界的恶意都会被排除在外，褚天开的底气便是他的父母。

现在他想去弹钢琴了，便走进自家琴房，钢琴声传入父母耳中。

他们不知何时也已起床，老爸在老妈身后拥着她，两人站在琴房口依着门框，就这样温柔的看着褚天开。

……

站在分岔口的彭一航有些无聊，便低着头用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玩，不时踹一块掉下坡，嗯，有点上头。

眼见路边的小石子都要被彭一航踢光了，要踢只能踢电线杆了，路上传来人的脚步声。

彭一航精神一振，抬头望去，一群依稀有着记忆中模样的姑娘正拿着锄头，背着背篼踏步而来。

一年时间这么长，让彭一航觉得她们变化真的好大，姑娘们都高了个子，皱了眉目，黄了肤色，平了嘴角。

一年时间又那么短，恍惚之间，彭一航还觉得在跟她们玩办家家酒，陪着她们装作小大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