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交换定律

一群姑娘自然地注意到了站在电线杆旁的彭一航，最先发现他的是小盼盼，小盼盼有一张较为方正的脸，五官有些扁平，看起来很憨厚老实。

彭一航却知道她心思活泛，只是不爱说话，过家家时，最富裕的永远都是她；

其次看见他的是小幺妹，一个活泼的小妹妹，她的眼睛经常闪烁着奇妙的光芒，高兴时她嘴角会高高扬起，组成一个让人暖洋洋的笑脸，难过时会嚎啕大哭，让人手足无措；

之后看见他的是小会，姑娘长长的头发既卷卷地堆在头上，又松散地披到肩头，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种轻快的节奏；

后面望见他的是小云，脸蛋常年两颊红红的，两团红晕像薄皮柿子；

最后打量他的是小翠，个子高高的大姑娘，脸上有些许雀斑，一双大眼睛很明亮。

之后每人的反应也各式各样，小盼盼只是默默的踏着步伐走向彭一航；

小幺妹直接兴奋的奔向彭一航，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小手；

小会跟小云两人手拉着手也小跑过来；

小翠只是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着思量。

……

彭一航回到家中，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在父亲“一航，一航。”的背景音中。

他关上门，躺下，在这个弥漫黑夜气息的房间里，望见这间房间曾经的欢声笑语。

他侧起身，拿手机，屏幕亮堂着，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轻轻按触了一会屏幕，然后放下手机再平躺，闭眼。

手机中跟表哥的聊天画面

聊天背景是跟表哥的合照，照片里两个人都吐着舌头做出鬼脸

18：06海海，是不是有些人长大后见面就会变得陌生？

……

在路口时，小幺妹跑到彭一航面前停下，涨红了脸，嘴唇几度张合，想说些什么的样子，还未待她出声，身后又走出两个成熟的大人，是二伯妈跟二伯，用黔话说就是二孃。

有着黝黑皮肤的二伯，厚厚的嘴唇，落在有些像鲁迅先生笔下的圆规姐的二伯妈身后半步，彭一航二伯妈笑起来，原本小小的眼睛更是眯了起来，显得像两个黑点般。

她用着有些尖锐的声线对彭一航说：“一航？放假回家了嘛？最近学习怎么样啊~高中应该是稳了吧？要不要来我们家里坐坐啊，好久没看见你了呵。”

彭一航直觉的感觉有些不舒服，几近察觉到这其中夹杂的伪善，但还是礼貌的说了“二伯好，二伯妈好。”

说完也不知说些什么了，于是便沉默了，他含着期待望向其他同样沉默着的五个姑娘。

一会儿，彭一航像过了一个世纪般的等待，终于等来了，四个姑娘的“一航哥，我们先回家了。”

剩下一个是小翠，她倒是什么都没说，直接朝家方向走去。

真是奇怪，从小到大，无论是谁，她们从未叫过他哥，在此时却尊敬的称呼他为哥哥，可是听见后彭一航也没有感到被尊为长者的兴奋，这让他想起后山石场的荒草。

一行人的身影远去，隐没在石榴树下，彭一航站在路口，吹风良久。

……

表哥的消息很难等，因为他喜欢用微信，彭一航知道的，但彭一航只喜欢用qq，真有趣，13岁的彭一航用qq，19岁的表哥用微信。

海海：“大概率是这样的，说不定以后我们也会很久不联系然后变陌生。”

“不说实话会死嘛？早知道不当你的僚机了！”彭一航埋怨着。

想起之前，他问表哥，大学是不是很快乐，因为老妈就一直告诉他，到了大学你就可以放松了。

表哥说大学就是家长们编织的一个看似美丽的谎言，到了大学，只要你不想放弃自己，就会更累。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间滋味，他才这么小，就尝了个遍，他趴在床上，东翻西滚。

”航航，航航~小幺妹找你。“老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老妈的声音在喊彭一航时总是这么有穿透性，穿入彭一航心里。

小幺妹给了他一个皮筋，据说五姐妹都用过。

搞得像交代后事一样。彭一航腹议。

他只是从书包里拿出几本带回来的初一上册的书，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