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几天后……
“长官，目前而言，我们已经进入了地球的小行星带。”小艾在马宁泽的卧室屏幕上出现。
“船上的普通人在抱怨物资缩减，各种洗涤和清洁行为都被禁止了。”
“托尔在催促芙蕾·阿露斯塔向您道歉……”
“大天使号的那三个小官，正在和赛伊他们八卦您的过去……”
“您的学妹，伊莎正在帮助医生整理病例，因为她的能力确实十分出众，而且能熟练使用大天使号的各种医疗设备，所以已经成了机修班的天使，毕竟他们最容易受伤……”
马宁泽此时在卧室里拉弹簧，他已经有点忘了自己做了几组。
“呼……累死我了……”马宁泽气喘吁吁。
“小艾，我能不做了吗？我喝的水已经超过我今日的使用极限了。”
“长官，您之前在奥布殖民卫星保持的身体，如果停止锻炼，那么在无重力环境下，很快……”小艾回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马宁泽叹气，大量的汗珠从他的身上冒出来，他此时只穿着背心。
若隐若现的肌肉已经开始出现在他的背部，手臂。
“长官，您放心，有我包水给你，没问题！”小艾在屏幕上俏皮的道。
“……”马宁泽没有力气说话，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直接开摆。
“长官，托尔来找你了。”小艾突然提醒道，“需要藏起您的锻炼物品吗？”
马宁泽思考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不用了。我自有安排。”
“马尔，你在吗？”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托尔的声音。
“哦，我在，请进。”马宁泽放下弹簧，走到门口，给托尔开门。
“马尔，你在这里……”托尔看到了马宁泽锻炼用的弹簧，“咦？你这是……”
“哦……”马宁泽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我锻炼用的物品。”
“呃……”托尔一愣，“大天使号上不上有健身房吗？”
作为宇宙战舰，大天使号上确实有给自然人使用的健身房。因为人类进入太空以后，很容易长时间不锻炼得肌肉萎缩。
不过托尔没有在意这点，他朝身后看了一下。
马宁泽也探出头，看到了赛伊跟在托尔的身后。
“赛伊学长？”马宁泽有些“惊讶”，“有什么事情吗？”
作为基拉一行人里年龄最长的老大哥，赛伊此时却有些犹豫。
“唉，我来吧……”托尔也无奈的说。
“等等，先进屋。”马宁泽道。
等两人都坐定以后，马宁泽给二人各倒了半杯水。
“咦？宁泽，你这里还有水啊？”托尔看着马宁泽手里的水杯，惊讶的问。
“这艘船上，我虽然不是军方的人，但还是有些特权的。”马宁泽一边擦汗，一边笑着回答。
当然，实际上，大天使号还没有到真的山穷水尽的地步。真要不行了，完全可以撇下赫里奥波利斯的平民。然后通知国际救援组织前来。只不过，玛琉毕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她做不出这种事情。
“所以，有什么事情吗？”马宁泽看着刚坐下，接过水杯就陷入沉默的二人，明知故问。
“赛伊。”托尔猛灌了一口，随后看向一旁的赛伊。
“唉……”赛伊叹了口气，“抱歉，宁泽，我的……”
“因为芙蕾的事情吗？”马宁泽道。
托尔拍了一下身边的赛伊，赛伊想了想，如同下决心一般。
“……是的。”赛伊停顿了一下，随后回答，“我代她的行为，向你道歉。”
“道歉什么？“马宁泽装做疑惑的表情。
“道歉……之前在阿尔忒弥斯的事情。”赛伊道，“她……暴露了你的……身份。”
“哈哈哈……”马宁泽却突然笑了起来。
赛伊和托尔对马宁泽突然笑出来的样子感到疑惑。
“哈哈……你们等等。”马宁泽突然起身，走到宿舍门口，打开门，看了一眼外面。在确认周围没人以后，他重新关上门，锁死。
“宁泽，怎么了？”托尔看到马宁泽如此作态，奇怪的问。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马宁泽突然严肃地说道，“这个秘密关系到我的性命安全，我希望你们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赛伊和托尔对视一眼，赛伊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起身：“马尔，如果我……”
“不不不，你坐下。”马宁泽上前按下赛伊。
“赛伊，托尔。我信任你们。”马宁泽走到弹簧旁边，“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这个锻炼器材对吧？”
两人一愣，之前没有在意，此时的二人一琢磨，便逐渐回过味来。
“这……我好像听基拉说过……调整者不需要锻炼的……吗？”托尔是基拉的好友，所以对身为调整者还是有些了解的。
“说的没错。”马宁泽回答，“但是，我需要。”
“你……”赛伊也反应过来了，他看着马宁泽，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等等，你……你不会……你不是调整者？！”赛伊的表情显得难以置信。
他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上。
“宾果！”马宁泽笑道，“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托尔听到这话也呆立当场。
他回想起之前，在大天使号上看到的，金色异端的连续高强度机动，那种如同蝴蝶穿花一般闲庭信步的战斗……
“这……这怎么可能？”托尔喃喃自语，“自然人，怎么……”
“没有什么不可能。”马宁泽放下汗巾，拿起弹簧，当着两人继续做拉伸，“你们还记得，我是如何说卡兹的吗？”
“调整者的基因，是基于人类现有的基因‘优化’过的。”马宁泽道，“所以，理论上，调整者做的到的事情，没有理由，任何自然人都做不到。”
“我不服。”马宁泽平静的声音，响彻在托尔与赛伊的心里，“我不相信调整者做得到的事情，自然人永远做不到，哪怕付出超过调整者十倍，二十倍的努力，他们能触摸到的领域，我也想去……”
“去看看，人类的极限，究竟在哪里……而它，又是什么样子的……”
“我可不像蓝色宇宙，自己的无能要怪罪在调整者身上。”
“可……这值得你去……”托尔想起，马宁泽还是金色异端的驾驶。
而他，要凭借自然人的身体，去与一众调整者战斗。
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以及无法匹敌的信念……还有那么一点点运气，才能走到现在？
“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或者不值得的。”马宁泽笑道，“你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觉得值得，那么就值得。与意义无关，与报酬无关，与什么精神无关。”
“我想保护这艘船，将它送往它最终该去的地方。”马宁泽说道。
“我想这么做，那么这件事情就有意义。”
只不过，马宁泽没有说，他希望这艘“大天使号”的终点，是在哪里。
“所以，赛伊学长。”马宁泽看向一旁呆住的赛伊。
“我根本不在意你女朋友的指证行为。因为我根本不是调整者。”马宁泽回答，“你和她，真正应该道歉的人，是基拉。”
“在这次事件里，真正左右为难的，是基拉啊！”马宁泽语重心长。
“诶……问题就在这里。”一旁的托尔道，“芙蕾只向基拉道歉了，但她……不愿意来向你道歉。”、
“因为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伤害到你……”
“那可太正常了……”马宁泽做完一组拉伸，“像她这样的贵族大小姐，肯愿意屈尊和我说话，那就是天大的福分了，若是向我道歉，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压根不在意这种事情。”马宁泽回答。
赛伊张了张嘴，显得有些尴尬。
“所以，赛伊心理觉得很内疚？”马宁泽再次看向赛伊。
“……抱歉。”赛伊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说道，“不管有没有伤害到你，宁泽。”
“你保护这艘船，并为之战斗的事情，是事实。”赛伊正色道，“无论你是自然人还是调整者，你保护的事实，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抹杀。”
“嘿，和基拉相处这么久，这是我领悟到的。”托尔在一旁笑道。
“我会尽量劝芙蕾来向你道歉的，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和感谢！”赛伊接过话头。
“好啊。”马宁泽拍拍赛伊的肩膀，“我很乐意接受。你和托尔，还有基拉，都是值得我信任的朋友，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谢谢……”赛伊十分感动。
“不过，宁泽，你说，你自然人的身份要保密……”托尔突然问道，“是有人……要害你吗？还是……”
“抱歉，我只是担心……”他突然反应过来。
“这个你们就不要知道了。”马宁泽摇摇头，眯起眼睛，“这一点上，你们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只要到时候，你们别反过来，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的身份，那就行了。”马宁泽笑着说。
“不会的！”赛伊和托尔同时道，“我们会守护好这个秘密。”
马宁泽看到接下来他们两个开始脑补宁泽·马尔的身世，就有些感觉好笑。
“长官。”等两人出去以后，小艾出现在通讯屏幕，“您的恶趣味真的越来越离谱了。”
“我其实只是不想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马宁泽开始继续锻炼，“而且，只有伊莎一个人知道我的秘密，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很容易对我不利。”
“您对她没有感觉吗？”小艾突然询问。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马宁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不是英雄，但我可也不是那些精虫上脑的蠢货。”
“您利用了托尔和赛伊他们吗？”小艾问。
马宁泽沉默了。
“有点，但我没有欺骗他们。”许久，马宁泽回答，“我说的所有话，都是真话。”
“我只是选择性的隐瞒了一些东西，将结果，导向适合我的地方。”
“没有绝对的力量，只能在一些小地方耍这种小心思了。”马宁泽停顿了一下，“别学我这点，小艾。”
【那怎么可能啊……】他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