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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噩梦

我在梦里吧,应该是梦里。

夏小蝉这样想着。

对面那个拎着斩骨刀的黑衣人,显然不是能在现实中存在的人物。

没有那个来杀人的人会傻到使用斩骨刀的,那刀具至少四斤重,携带不便,藏匿和销毁都是困难的事情。

毋庸置疑杀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这项危险的工作所有的风险在于事前的不在场证明和事后的处理工作。

他的黑风衣看似拉风,但是并不能最好的隐匿自己的身形,并且肩部会因为衣物的束缚无法自如的做出大幅度的挥砍动作。

如果是她的话,会选择深蓝色和暗紫色的宽松衣物。前者可以最好的隐匿在黑暗中,后者可以隐藏喷溅上去的血迹。

牛皮靴也是,这样的靴子太容易留下不易抹除的脚印,跺地时的动静也实在太大了,那副军工出品的皮靴带着藏有铁块的皮靴头和内衬钢板的靴底,极大的影响长时间的剧烈运动。

至于斩骨刀,那更是愚蠢的做法。首先暂不去讨论它至少四斤的重量,就是这刀身的长度也不长不短的尴尬的慌。一刀剁下去,势必血液会溅的自己一身。

同样的它也只适合劈剁和切削,没有刺和捅的功能,一刀不中太容易被抢下来了,攻击范围和攻击方式实在单一。

他带着的礼帽已经让夏小蝉无法吐槽,不在奔跑中掉落真的是奇迹。至于那骷髅面具?算了吧,那玩意令人呼吸困难并且极大的限制视野这得是多新的新手才会选择这种像电影里那样看似拉风实则拉跨的打扮。

如果是夏小蝉,会选择用黑布蒙面并戴上不易脱落的兜帽,这便是足够了。

她打量着对面这幅奇怪打扮的绅士,判断着当前的环境和当前自己的状态。

时值七月,夏小蝉当前是穿着正常的短袖与热裤,裤兜是空的,目之所及只有一扇门和一副桌椅。

显然这也不是个适合杀人的地点,用刀具砍杀之后大量血液喷溅到墙上或是渗入地缝是极难清理的。

但夏小蝉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情本身是颠覆了她的认知。她没有感受到药物的异味,衣服上没有蹭到灰迹和留下褶皱。这意味着她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直接传送到了这里。

这是类似于某种逃杀,还是个角斗场,亦或是一场杀戮的游戏。

提刀的人并没有任何动作,夏小蝉与他就这么静静的对峙。

他是活人吗,夏小蝉看得到风衣的衣领和胸腹位置随着他的呼吸在微微起伏。

那么至少要换一个位置,在如此空旷的位置面对一个提着刀的人无疑非常危险。

夏小蝉这么想着,双腿发力,直接跑到了背后的门口。

然后她感受到了人体最古老潜意识中的危机感在疯狂报警,面前的人提着刀以超越人类认知的速度飞掠。

厚重的牛皮靴砸在地上发出哐哐的响声,连成一片的跺地声不断的响起。

夏小蝉极速偏头,厚重的斩骨刀深深地砍入了背后的门上。

她才从肾上腺素的飙升中唤醒意识,应急反应促使她伸手捏住了提刀人的手腕和肩部。而双手发力试图卸下他关节的的刹那夏小蝉明白她错了,提刀人的手臂犹如铁铸的整体。

她一脚踢到了提刀人的腰侧,他终于因为这沉重的踢击微微的晃动,夏小蝉借着反作用力拉开距离,迅速拉门。

门锁上了,意味着锁死了她所有逃生的希望。

她没有其他想法,只能借助手头和身边有的工具来斡旋,她快速的跑到那套桌椅边。

提刀人双手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斩骨刀,将它从门上拔了下来。夏小蝉视觉暂留中的影像还未消失,已经感受到了刀锋的落下。

她本能的掀起桌子,并不是太重,夏小蝉很轻松的将它举了起来。

斩骨刀重重的楔入了桌面,迸溅出细碎的木屑。透出的刀锋离夏小蝉的的眉心不到一尺的距离,她放开了手,一伸手将椅子举了起来,奋力的朝提刀人的头颅砸去。

反震力令她的手腕传来骨裂的感觉,肾上腺素的快速飙升令她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夏小蝉的双手控制不住的轻轻颤动,几乎完全不敢想象她用了如此大的力气将椅子贯在素不相识的人的脑袋上。

即使夏小蝉在数月前灭了一家五口,如此纯粹的暴力依旧令她感到不适。

提刀人面具后传来了压抑不住的闷哼,夏小蝉的椅子是对着他的左侧额角砸下去的,他的面具却丝毫没有错位。

这个发现令夏小蝉感到恐惧,呼之欲出的答案是这面具长在他的脸上。但他并没有流血,钝器的击打全无作用,夏小蝉在拳关节流出鲜血之后明白了这一点。

刚刚夏小蝉朝他的脸尽全力出了一个直拳和膝击,触感仿佛是木头或者某种钢铁,试图夺下他的斩骨刀时她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这把斩骨刀,焊在了他的手上。

有一种叫惊慌的情绪开始如毒草般缠上夏小蝉的心脏,尽管疼痛依旧促使肾上腺素的分泌,这样不死的人也足够让任何人恐惧。

然后他举起了斩骨刀,借着前冲的势能朝夏小蝉脖颈左侧从上往下的劈砍,夏小蝉尽力的躲闪,刀锋依旧砍入了她的左肩,强大的力量将她劈倒在地。

整条左臂失去了知觉,夏小蝉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惨嚎,然后浓厚的阴影再度笼罩了她。

夏小蝉就地打滚扑到了门上,再理智的人类也会在如此的绝境中找寻侥幸,或许门会开呢。

门真的开了,肩上的疼痛越发剧烈,夏小蝉感受到了失血与疼痛达到阈值带来的晕眩感。她继续喘息,每次呼吸都扯痛着肩上的神经。

背后斩骨刀斩入了她的背部,夏小蝉拼着最后一股狠劲,转身肘击砸中了提刀人的面部。

他的眼睛里透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斩骨刀从右往左朝她颈间斩削。

夏小蝉已没有体力去躲避或是反击,刀锋直接斩落她的头颅。

夏小蝉睁开双眼,心脏跳动的比往常快了很多很多,汗已经淌满了额头。

“我没死?”她感到疑惑

显然刚刚经历的一切是梦境,却总有哪里不对。人会被噩梦吓醒,也可以通过掐自己的方式让自己醒来。其根本原因在于梦是一种精神活动。

恐惧的情绪会指令肾上腺分泌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加快,血流加速,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升高。

但过度的儿茶酚胺分泌会造成过快的血液循环犹如洪水一般冲击心脏,使心肌纤维被撕裂,心脏出血而死亡。

所以在梦境这样的精神活动中,这样的效果成倍放大。当恐惧达到阈值会激活身体的防御机制,将人强制唤醒,而昨晚的梦境,夏小蝉却始终没有醒来。

或许昨晚,并不是一个梦这么简单。

她伸出手,这双手昨夜将一把椅子贯在了一个陌生人的脑袋上,尽管这个人在梦中要了她的命。

从梦中醒来时,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清晰可见。但在两三分钟内,这些场景就会一点点的湮灭。

无论怎么努力,还是很难像即正常的是那样记住梦境。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记忆里消失,不留痕迹。这是每天都在发生的记忆擦除,每个人的记忆都在那一刻失效,但每个人都不介意我们不但忘记了梦,我们还忘记了忘记。

夏小蝉起身抓到了日记本,迅速写入:密室,桌椅,黑风衣,礼帽,黑军靴,斩骨刀,不死,或可被利器斩伤。

她努力的回忆着将重要的信息尽可能简单的写了下来,然后写下来最后一段话:锁着的门,大概一分钟左右可以打开。

此时夏小蝉已经去了家里的另外一套房子住——她们搬家时老房子没有卖掉,夏小蝉随意打扫了一下,一个人住了进去。

夜晚很快到来,夏小蝉迅速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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