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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柴师兄

李清缘拿着书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南破和新茗小胖来找他,无非又想拉他出去玩儿,李清缘心里打定主意要老实读书,任凭你们俩软硬兼施,我就是不上友谊的贼船,两人正跟李清缘磨着,尼淳来了,替尼文师姐传话,既然要下山,照例帮师姐带点东西呗!

得!想窝再屋里猫冬是不可能了,路上四个孩子穿着铜绿的棉衣,圆滚滚的走在山道上像青团一般,和白雪皑皑形成鲜明对比,说起下山南破又扭扭捏捏想让李清缘帮他买一只小公鸡。

“怎么?你要开荤也买只大公鸡啊?小的哪够咱们吃?”

“吃你个头,我是要养大了用来放血混朱砂画符的。”

“画符?你要捉鬼还是要降妖啊?东方师叔那些画符开光作法,念经算卦相面,总得来说不就是信则灵嘛,他怎么不算算你什么能出师啊?”

“啊呸!身为五尊山弟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五尊神降罪,再说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什么时候出师这怎么算啊?尼淳学医那还有句话说医者不自医呢!”

“得得得,是我说错了”清缘见南破生气改口道:“毕竟科学尽头是玄学嘛!”

这话只有清缘深得体会,众人个个懵逼。

这时二师兄来了“你们几个在这儿晃悠什么?清缘你又闲不住乱跑。”

李清缘忙分辨:“我可没瞎跑啊,我本来好好待在屋里看书来着,是他们拉我出来的,说尼文师姐喊我过去呢。”

几个孩子都赶紧点头,二师兄还是不放心又慎重叮嘱:“行啦,去杏林别乱逛,山上人多难免会有宵小鼠辈窥逾天圆方阁的藏书和炼云台的药,所以山上暗处机关都已经开启,你们小心些别走小路抄近道闯了机关。”

“是,是,知道了二师兄。”孩子们忙点头应允“那这几天为何不见柴师兄?早上练剑也没看见他。”

“这几日山上人多眼杂,他们驻守着天圆方阁和炼云台。刚才见他换了班在石塔林练武呢。”

二师兄又看看手中账本“清缘你仔细着啊,再捉弄人不小心触发了机关,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想起陶秀才的事李清缘瘪瘪嘴应了,乖乖施礼送走了二师兄,孩子们一合计反正天儿还早不着急去杏林,便想去石塔林看看柴师兄练剑的风采。

踩着积雪来到石塔林,众人未敢靠太近,只见一个靛蓝色的身影跳跃在石塔之间,寒风微拂,冷空气刺骨,小雪花飘飘洒洒,柴师兄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唯有鼻尖脸颊冻的通红,他身轻敏捷的舞着长剑,连周围空气里的雪花也似乎跟着他的剑气流动、舒卷、飘逸,墨色的发丝和靛青的道袍以及雪白的大地形成了一幅绝美意境的水墨画。

走近才发现石塔林不止柴师兄一个,还有胡屠师叔和一个老头儿,那老头银发如雪脑瓜稀疏依旧倔强的一丝不苟挽了个小揪揪,满脸老人斑腰几乎要弯成九十度,两眼混浊的望着前方,一脸老年痴呆的笑容。

“那老头是谁啊?”

“他就是咱们山上的万宗师祖,连掌门都叫他师祖,他呀二百九十九岁了。”新茗接话说。

“不对,去年师兄说他二百九十九岁,今年应该三百岁了吧。”南破摇头道。

我去!三百岁了,还没修成仙吗?李清缘目瞪口呆缓缓走到他面前,万宗师祖依旧两眼无神一脸微笑,突然他低头看见李清缘笑道:“后生,远道而来辛苦了,在这儿可还习惯?”

李清缘轰得一下大脑空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他看穿我了?他知道我是……

这时幽空寂静的山谷里突然响起一阵清扬悠远的笛声空灵婉转,调子柔情绵长在这寂静的雪山里十分应景。

然而柴师兄却陡然睁眼目光锐利生出一股煞气,手上极速挽着剑像是难以控制剑气凝聚,连雪花也跟着乱旋,空气里劲风急驰,刮得人睁不开眼,柴师兄的剑越舞越快却还是不能掌控,他两眼泛红以开山阔斧之势一剑朝李清缘和万宗师祖刺来,李清缘甚至来不及惊叫,突然眼前一闪,胡屠师叔及时出现,两手合十夹住了剑身,接住柴师兄的剑气,两手一转在怀内楞是给化解了!

柴师兄翻身后退好几步单膝跪在地上才清醒不少,抬眼见万宗师祖和李清缘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忙上来给万宗师祖赔罪,胡屠师叔劝道:“清风,你刚才练的好好的为何会突然走火入魔?你这样心有魔障再练下去怕你终会伤人伤己啊!”

李清缘一脸吃惊看着胡屠师叔心里后悔的要死,后悔当初拜师没接受他给的office,怎么也没想到胡屠师叔一个打杂的原来真人不露相,这么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柴师兄的攻击,合着他才是山上扫地僧一样的存在啊!

啊啊啊!痛心疾首啊!悔不当初啊啊啊啊!

郁闷的来到杏林,道姑们正在药房围炉烤火,抬头见李清缘就喊:“清缘来啦,快关门,关门,冷死人了!”

等他进屋挤到火炉前伸出冰冷的小胖手,圆脸师姐帮着捂了捂:“早喊你了,怎么才来?这手冻得冷冰冰的又在外面玩雪了?尼文师姐昨日写了一张单子叫我给你呢。”

“没有玩雪,就是顺路看看大师兄练剑,先让我暖和暖和再说。”清缘又往炉前凑了凑:“那尼文师姐呢?怎么不见她呀?”

两位师姐对视一眼煞有其事的笑道:“客院的陶公子不是叫你给祸祸病了嘛,尼文师姐去送药了呀。”

那个秀才的病还没好吗?刚才还听见他吹箫来着,唉~柴师兄平时对尼文师姐总板着个冷脸,听见情敌吹笛子就练武练得走火入魔了,啧啧,柴师兄呀柴师兄,你要是还这样违逆本心下去,恐怕这武功可就练到头儿喽!

史道长已是古稀之年,膝下二百五十个弟子中一半多都是俗家弟子,其中当数清律道法悟性最好,为人处世乐怀无争,看似身缠俗务,实则心若空谷。

柴清风武功最高,但心有执念练武成痴,且生性冷傲,一心只求武功上境,论悟性,不如清律啊。

但日子还长着呢,以他的修为,若能化解心中执念,未来还是很可期的。

但是史道长越来越能感觉到徒弟心有杂念,又执着争胜负分高下,武功心法停泄不前,在圣都与恶仲君那一场比试中,可谓是输得身心俱败,偏他又看不开,回来后越发勤奋习武不肯松懈,劝他静心养伤他也不听,硬是养了许久才见好。

史道长站在炼云台听着隐约笛声,偏身看了看远处茫茫雪雾中石塔林那跳跃着的蓝点儿,轻摇了摇头:“唉~有道无心,必伤其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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