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打四十杖!
待廉达走后,萧世宁开始诉苦:“户部的那帮老油条不听我的话,国库里就一百多万两银子,我在朝堂上又没人脉,那点钱发俸都不够……”
“住嘴!”玄景帝作为老板,自然不是想听下属抱怨工作如何如何难做,更何况国库没钱自家知道就行了,没必要搞得人人知道人心躁动,一个缺钱的朝廷连基本运作都难以维持,那在文武大臣眼里还有何威仪可言?
何况玄景帝觉得国库年年如此,连樊仁都能东拼西凑的过下去,没道理萧世宁这个五尊山小财神过不下去,他过不下去肯定是他没用心想办法!
玄景帝扶住额头压着火道:“银子的事儿你自己想办法,但你今日竟敢在朝堂上打盹儿——”
萧世宁瞬时头皮发麻身上一紧:糟糕!
“来人!萧世宁御前失仪犯大不敬之罪!拖出去杖四十大板!”
嗨,怎么说东打西的呢?
萧世宁目瞪口呆的被俩禁卫拖到御书房门口,按在条凳上掀起棉服袍摆打得哭爹喊娘。
太子匆匆赶来进了御书房跪求:“父皇息怒,三弟朝堂失仪实在是情有可原,父皇还限他本月办好差事呢,打伤了可如何办差啊,求父皇宽裕!”
“你不用替他开脱”玄景帝不悦的挥手道:“朕自做皇子起至今,还从未见过谁敢在朝堂上,天子眼皮子底下打盹儿的,户部的事也办不好,你还护着他?”
“父皇明鉴,昨晚三弟来儿臣东宫借人手,压制户部官员肃清内部,一夜未眠,实在不是有意殿前放肆,求父皇别打了”太子听着外面只剩落板之声,无萧世宁呼痛惨叫,当真心中担忧着急起来。
玄景帝陡然听了太子这话,才觉得萧世宁没那么嚣张了,沉思片刻,听着外面动静,想起太子提醒还有差事要萧世宁办,于是叫人停手,萧世宁又被拖了进来。
“打了多少了?”玄景帝看着案下龇牙咧嘴的萧世宁问道。
“回陛下的话,打了一半了,二十杖!”
萧世宁觉得屁股胀痛疑似破皮,艰难的跪着叫苦不迭,玄景帝仍怒气难消道:“哼!平日里练武不济,不过挨几板子就这般模样了!”
“谢父皇宽宏大量饶过三弟这次!”太子看萧世宁无大碍,忙谢恩道。
“你谢早了,”玄景帝略平息怒气对萧世宁道:“月底圣山仪典一事要是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个年你也别想好过了,剩下二十杖朕先给你记着!”
“啊?”萧世宁苦不堪言,在太子的搀扶下撅着屁股出来御书房,门外徐文鹄和魏良鱼棋早已久侯多时。
“殿下受伤了可怎么骑车?你推回去吧”魏良将自行车给鱼棋,徐文鹄上前从太子手中接过萧世宁,微微一点头道:“多谢太子殿下及时营救!”
“若不是你来找本宫,本宫也不会这么快赶来,说起来三弟身边有你这样的侍读真是万幸啊”太子审视着徐文鹄说:这个书生略有些武艺,和萧世宁形影不离甚为亲厚,在阿宁一进御书房就知道他会挨打,马上来找我营救,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太子哥,多谢你来救我啊,你要是不来,我就死定了啊!”萧世宁有气无力的感谢。
太子点点头道:“回去叫太医好好看看吧,赶紧养好伤办差,不然下次本宫可就没借口为你求情了!”
魏良和徐文鹄架着萧世宁回了冬荷苑,容花和慕槵担忧不已,忙着为萧世宁脱下官服查看伤情,萧世宁一阵大囧,死活不让看,只等太医来了才给看。
徐文鹄拿起账本看萧世宁趴着睡着了,心中暗叹:户部的事刻不容缓,看来这账本也只能我先帮他审查一番了!说着叫人找来算盘忙活起来。
皇后听闻萧世宁挨板子抬头一惊:“出了什么事?好好的为何会触怒陛下?”
罗月在旁劝慰道:“娘娘稍安勿躁,奴婢已经打听到了,说是殿下连夜在户部查账,今日上朝难免神思恍惚,且为了圣山仪典一事,才触怒陛下挨了板子,幸而太子及时赶到,陈情缘由求陛下饶恕,所以板子没打完便放过了!”
“太子?”皇后蹙眉不悦:“他倒会赶巧,可请了太医了?”
“请过了,太医说殿下常年习武,身体强健,此次并未伤筋动骨,只是皮肉伤,休养几天便可痊愈”罗月担忧道:“殿下身边的人没来找娘娘求救,却找了太子,只怕是因为殿下平日里与太子亲厚,娘娘,奴婢怕……”
“阿宁若真是和太子站一条线,本宫这个嫡母岂不是成了摆设?”皇后不禁心中暗恨“叫人拿些滋补药材随本宫去冬荷苑!”
萧世宁又困又伤,睡得很沉,徐文鹄在旁噼里啪啦打算盘审查账本,忽听唱令“皇后娘娘驾到!”
忙跪地施礼:“学生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萧世宁,又审视着眼前徐文鹄,哼!就是这个人,阿宁在五尊山结识的发小,为了他答应每日来凤翎宫晨昏定省,也是这个人紧要关头去求太子救急?
“起来吧!”皇后自坐下看见桌上账本,不悦道:“你不过是阿宁身边的侍读罢了,身无官职,怎么?他竟信任你至此,命你审查户部账薄了?”
“学生惶恐”徐文鹄抱拳跪地神色严谨道:“殿下为公务所累焦头烂额,几乎不曾安枕,如今公务刻不容缓,学生一心想为殿下效力分忧,不想竟僭越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呵!你倒会说话”皇后凝视着他冷笑一声:“阿宁那般看重你,你好心帮他,本宫若要罚了你,他岂不和本宫生分!”
这个少年行止有礼不卑不亢,颇有几分文人清高,和阿宁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他们怎么会成了知己好友?
生分二字马上让徐文鹄明白皇后这不阴不阳的态度所为何了,感情是为了自己求助太子一事恼怒呢!
“皇后娘娘夸奖了,学生愧不敢受,殿下对娘娘十分敬重孝心有加,怎么会为了学生与娘娘生分呢。”
这话一出,皇后就察觉出徐文鹄和阿宁为何交好了,一样的巧言令色,只不过一个内敛一个嚣张。
“徐公子真是好口才”罗月在旁道:“今日三殿下挨打,徐公子为何不来凤翎宫求娘娘前去,却求了太子?难道是殿下的意思?还是徐公子觉得皇后娘娘未必肯救殿下,自作主张?”
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好责问,罗月是奴婢却可以替主不平,徐文鹄瞄了一眼旁边熟睡的萧世宁,沉吟片刻道:“娘娘误会了,娘娘乃国母与陛下并肩尊贵,伉俪情深,娘娘若求情怎么可能救不了殿下,是学生急病乱投医,就近在政民殿外求了太子殿下的,绝无离间娘娘和殿下之心,求娘娘明鉴!”
这倒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皇后将信将疑的看了徐文鹄半晌,突然笑了:“罗月你太放肆!今日要不是他求了太子及时去御书房相救,阿宁可就要皮开肉绽了,怎么能这样妄议徐公子的一片忠心!”
罗月忙配合的跪下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冤枉了徐公子实在该死,徐公子大人大量,千万莫与奴婢粗鄙无知之人计较。”
主仆俩演双簧,徐文鹄自然得鼓掌,谦和一笑道:“这位姑姑言重了,是学生思虑欠妥,此后行事定会更加小心谨慎。”
“嗯,徐公子真是心胸宽广才思敏捷之人,有你在阿宁身边,本宫很是放心!”皇后瞄了一眼账本夸奖说,随即站起来到床前细端详萧世宁脸色,看着还好,又问了几句伤情如何,嘱咐吃食忌讳以表关怀,才起身要回凤翎宫。
走到正殿时,皇后猛然眼睛瞳孔一缩,看着侧殿书房后墙上挂着的两样东西,罗月也看过去,不禁脸色变了变,是沈妃的琵琶和萧世宁小时候的画!
两样东西就那么刺眼突兀的挂在那里,皇后低下头阴沉不语,抬脚走出了冬荷苑。
送走皇后,徐文鹄长松一口气,大冬天的居然汗湿了前胸后背,这个皇后气势凌人果然不简单,难怪萧世宁不大与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