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不葬3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近日精神病院中一位危险病患跑出,请不要在外过多逗留。尽量避免单人外出。”
女人有些不屑,这种东西,谁会怕?一个精神病患而已,至于吗?还插播紧急新闻。
女人习惯性端起水杯,啧,空的。
她不耐烦地走进厨房又重新倒了一杯,嘴里嘟囔着:“还得给那拖油瓶做饭……”也不知道在哪学的,说什么虐待,真是翅膀硬了!
女人刚一回过头就看到女孩盯着她,不发一言。女人吓得手一松,杯子都碎了一地。
“看什么看!老娘说的就是你,韩熙。你要有那能耐,你就别回来!”
闻言,女孩立刻快步走进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手机,不发一语的走出了家门。
女人微微张开的口没有发出声音,像是为了掩盖尴尬一样不屑地说:“切,是你自己非要出去窜的,可不能怪我不管你!你这尊大佛可没空听我的话。”
雨夜,风刮得急,路上没几个行人了。
女孩蜷缩地坐在一个阴暗的拐角里,周身弥漫着低落。
她没有带伞,任由雨珠打进心底。
“有你在真的很好,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束光。”
听到脚步声,女孩并没有警惕四周,只是抬了抬眼皮。在看到意想之外的人的那一刻,她的眼里迸发出了光亮。
“你怎么来了?”
女孩赶忙起身,却因为害怕让他的衣服蹭上自己的脏污而不敢亲近,直到她的鼻间全是他的气息。
“我不放心。”
短短四个字,却让女孩的心都暖化了。
女孩细细摸着他腕间的饰品缓缓开口:“你不会觉得很怪吗?我送了这个东西给你。”
“你给的,我都喜欢。”
女孩笑了,可笑容渐渐被泪水替代,雨拍在脸上分不清谁是谁。
“如果在未来,一定要我先死,如果没了你,我不敢想象……”
半晌,他举了举手中的伞,女孩很疑惑,“为什么不打伞呢?你都淋湿了。”
“你说过你喜欢在雨夜漫步,雨滴从脸庞滑过的感觉。”
所以我在努力习惯。
女孩看向他的目光满是爱恋。
“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女孩想都没有想,直接点了头,下一秒的心口剧痛却让她怎么也没想到。
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生机,唯独没有不可思议,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留恋。
“真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会更好吧……”
声音越来越弱,自始至终没有悔恨。
廖渊在睡梦中被吵醒,是电话铃声,抬眼一看,凌晨四点。
“安兴路13号,他行动了。”
没有意想中的雨后清新,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顺着雨水,血蔓延开来……
街角还很阴暗,光线不好,监控难以捕捉到凶手。巷子只有一条出入口,调查周边监控也许能获得更多信息。
最终,目光落到死者。
素白的伞面染上斑驳血迹,女孩双手交叠放于胸前,神色宁静下,是刺目的殷红。两三多花瓣落下,平添凄美。
“死者韩熙,目前就读于南皖戏剧大学。因为下了雨,目前还不能准确推算出死亡时间。”刘瑾为廖渊介绍,并递过记录。
拐角一头是花店,另一头是她的家,出了花店又是一个路口。
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表情上看像是早已有心理准备,熟人作案的几率很大。
监控坏了?还真是时候。
廖渊轻笑一声,“看着像是有预谋的,这监控坏的也挺凑巧,凶手应该对这周边很熟悉。”
“从周边的居民开始入手,排查一下有没有跟死者关系较熟的。另外将花店路口处的监控调一下,可能会有东西。”
廖渊将记录递还给刘瑾,又重新观察起尸体。戴上随身的手套,准备上前查看。
“廖队,鉴定科的人还在路上,现在不能随便触碰尸体。”
哦,也是。
廖渊收回这个意图,将手套放进自己的风衣口袋内,转而去看四周。
这个出血量,地上又没有拖拽的痕迹,所以这里可以确定为第一现场。
没有打斗的痕迹,基本确定熟人作案,还得等尸检报告,是否有致迷药物。
凶器是一把匕首,有血槽,应是出血过多致死。
就是不知道那把伞有什么用处。
“发现尸体的人呢?”廖渊刚想起来。
刘瑾打个哈欠顿了一顿,像是在回忆,“是一位母亲,给她孩子买退烧药的。这条路近,不能耽误病情,就先让一位同事跟着她。”
“需要打个电话催一下吗?”
听到脚步声,廖渊摆摆手,“看来不需要了。”
来人有便衣的警察和一位妇女,一位看着二十出头的男人。
“你好,我是萧徵(zheng一声),是从Z市调来的,现隶属刑侦第四支队。”他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
“这里廖渊。”
简单的握手之后就结束了,廖渊清了嗓子开始进入正题。
“这位女士,请问您大概什么时间到这的?”
“就是快四点那会,雨停了没多久……人可不是我杀的啊!我就是给我闺女买个退烧药,大半夜的也没诊所开门。”
起初声音很低,沉默后又突然激动,那位妇女脸色苍白,应该是被吓到的缘故。
接收到廖渊的示意,刘瑾尝试安抚那位妇女。
刘瑾还是蛮适合这种安定情绪的工作,他是那种很乖的长相,跟叶柳宿差不多,像那种没长开的孩子。
但刘瑾给人更稳重的感觉,更鲜活。
刘瑾将那位妇女牵到一边进行疏导,听着他叽里呱啦地说着,廖渊只是皱眉,没有一点能用的线索。
正烦躁着,他忽然看见尸体旁被血液染红的花瓣。
会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见廖渊盯着花瓣,萧徵解释,“花店早八点到晚十点营业,这个跟花店应该没有关系。”
“花的种类也不能确定,不排除用药迷昏再行凶的可能。”
也是。
廖渊点点头,“那就等尸检报告和花店开门再问了。”突然和萧徵来了个迷之对视。
一瞬间,萧徵没有反应,廖渊却看得清,眼底干净,但不是澄澈。
萧徵自然地将视点移向廖渊,“怎么了?”
他没有问题。
“没什么。”廖渊又摆手示意刘瑾。
刘瑾拍拍妇女的后背,安慰性的话语说出:“哎哟我的好姐姐诶,您放宽心。家里头妞妞不是还发烧呢?回去让孩子吃上药,白天去医院看看。”
“前几天电视上不是报道有神经病跑出来了吗?这多半是……咱小心点就成,别大半夜遇见这事,这姑娘也倒霉。”
她深叹一声。
“请相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