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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答复,廖渊这才转身,面上挂着一副笑脸,他说:“存个电话吧,改天我抽空谢谢你。”

秦康不疑有他,两人存好后他便离开了。

廖渊整个过程都笑着,但只有李科清楚他转身前的表情。眼尾轻微上挑,当然如果遮住唇部便是一幅完美的笑容。可是他沉着脸,显然心情不妙。

李科多看了几眼,他等秦康走后特地靠近门听脚步。确认后抬眼看着廖渊并询问:“你今天怎么了?”说着,还特地拍两下他的肩膀。

廖渊像是被吓着一样哆嗦一下,他不知该如何对李科解释。在他看过视频后开始觉得秦康很熟悉,仿佛觉得在哪儿见过一般没由来地心慌。刚刚秦康询问时,他的反应很奇怪,不得不起疑心——正常人突然被提及是否曾见过某人时都会下意识停顿思考,哪怕短暂的零点几秒,而秦康却没有,一连串动作让廖渊觉得流畅,也使他起疑。

出于简单解释的角度,廖渊突然问李科,“四个月前我们好像见过,你还记得吗?”

李科怔了两三秒,又突然皱着眉说:“我不记得了。”

“四个月前你不是刚调过来吗?”

“四个月前我不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李科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情况反应太快了?”

“也不算说太满,更像是提早想起借口来搪塞一般。”廖渊特意停顿,“不是我抬杠,他一个心理医生能上什么频繁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广告?他凭什么说我可能见过广告上的他?”

廖渊此人,平时最喜欢的就是钓鱼,时间不宽裕时就会给自己模张纸下围棋,纸上甚至不需有格,一笔一纸与自己对弈。廖渊也熟悉电子产品,但他潜意识认为不能经常玩电子游戏,而且有些游戏耗电快耽误事儿。

除非是张贴在大街小巷的广告,否则廖渊看到广告的机会少的可怜。

李科虽然只与廖渊相处几月,但对他的“断网”情况略有耳闻。他曾在整理卷宗的时候与廖渊聊了一会儿。刷新了李科对‘不问世事’的认识。

“你记得前两天博网上的有个明星偷税漏税吗?偷得太狠了,跟没交过似的。”李科用手肘碰了两下廖渊,由于不熟,就找了个大多人都多少了解的话题。

谁料廖渊恍若未闻,憋了半天就吐出一句,“平常不关注这些,不经常上网。”

李科愣了片刻,不死心的又问,“那如果有些跟你相关的事被发到网上了呢?”

“我不做亏心事。”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李科,“走吗?”

廖渊的话至今让李科印象深刻,他也开始格外注意这个刚被调来不久的人。无他,“我不做亏心事”,一个既让当时李科尴尬,却又忍俊不禁的答案。

李科表示认同,但仍说:“再查查吧,万一人家真演过广告呢?”

廖渊没有异议,刚想开口询问南皖戏剧大学情况时,李科就接着话头说:“南皖那边情况还不错,我和刘瑾都顺利地查到一些关于杜劭的消息。”说着,李科找了一个苹果,用卖关子的语气说:“你猜猜找到了什么?”

廖渊最讨厌猜,他明显皱眉,也没回话,只是盯着李科。

李科被他盯的心里发毛,讪讪地笑了,但语调上扬,仍为夸张,“这场堪比荧幕电影的情节,你真的不想猜猜?”然后瞬间转换画风,“我们发现韩熙喜欢的杜劭是在高三到大一阶段的,而在此之前她还喜欢过一个人并把他当做那个人的替身。

但那个人的身份,我们不得而知。”

饶是廖渊已经做好迎接狗血的心理准备,这古早小说替身文学照进现实,他实在没想到现实中居然真的能有人找替身,廖渊沉默很久。

“有一说一,这些都是从她宿舍里的一本日记中发现的。当时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跟之前上学做阅读一样,韩熙总是很隐晦提出另一个人,但没有直接描述,但应该是给了那个人什么东西。”

廖渊显然在愣神,他双眼空洞,突然说:“你怎么还不走?”

录像已在关闭后被自动删除,可他的脑中却仍循环播放。

他隐约看到一个女孩,也仿佛置于那片炽热的火海。

他无力地靠在一个角落,热浪扑面,火焰燃烧,焰舌舔舐着飞灰。她的身后是残断的钢架,膝盖和手肘渗出鲜血,与火光同色,也幸好衣物覆盖,不至于太狼狈。她向他缓缓走来,单手捂着腹部,每一步异常艰难,他看不清她的脸,却听她说:“活下去……忘了我,和那个……”

不同于录像,女孩背得很稳,只是脚底嵌进片尖锐,廖渊看不清,但她的每一步留下的血痕宛若煅烧的钢丝鞭笞他的心脏,又仿佛置于寒冬的野外,肢体被野兽撕咬。冰冷未曾麻木他的感官,却使他更清楚自己的痛苦。

她说:“如果我们都活、着……带我看看……”

他听到自己说:“放下我吧。”

“我才刚来啊?”李科有些神经大条,并未发现廖渊的异常,当他走近并打算用手肘碰一下廖渊时,才发现廖渊已经昏倒了。

“嘟嘟——”昏暗的房间中传来座机的铃声。

喝水的来人并未急着接通,反倒是特地等着铃声结束后听留言,等了很久,仍一片寂静。

就在刚刚不久前,他收到一条短信,“不要接通电话,不然你的秘密就会被公之于众”,可笑,男人摇了摇头,并没放在心上。

可紧接着就听到铃声,他还是谨慎地等着听留言。忽地,一阵刺耳掌声划破平静,接着便是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哦。”至此,他不以为意,但就在转身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他听到急促的连续四下的敲门声。

男人像是联想到什么一般缓放下水杯,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前,屏住呼吸弯腰低头看猫眼——什么也没有。他随意的推开门,霎时,那一瞬瞳孔放大,赫然看到一袋装得满满当当的黑色垃圾。

空无一人的楼道,皎月洒下清辉,似森冷白骨抹去男人终身的炎炎气息,他恍然回神,迅速将袋子扔进家中并打大力将门拉回,弄出不小动静。

男人无声靠门任由身体下滑,喘着粗气,死死盯着那袋黑色垃圾,感到额头异样,他不由用手一抹换来一手冷汗。听着邻居熟悉的咒骂声,他心中波澜逐渐平稳。

突然又一阵铃声,男人心中警铃大作,似乎迫于无奈接听,他刻意慢走,心里祈祷对方自己挂断,可惜并没有。接听时,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前滴落。

初接通时,双方都不发出声响。

最终,“老赵,你那边怎么没声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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