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错从哪里来

推开门的越凡精气神十足，这是以为会见到一个手捂着嘴、哈欠连天小子的高胖子没想到的。

“管事，我的活安排好了？”越凡感恩现在的生活，他相信自己能做好以前从未做过的辛苦活，就像修炼一样，从今天起应该说从逃亡那天起，他就不再是那个废柴少爷。

“哦，”高胖子缓过神来：“去前面的清流溪挑水把这几口缸灌满。”

越凡出门，他昨晚回屋的时候便看到置于后厨的几口大缸，说是这里的标志性建筑毫不为过！打水用的木桶放在缸边，昨天没见到应该是高胖子刚放到那里的。

“管事我不会做饭，以后打水的活我全包了。”越凡一手拎起一个水桶，感觉了一下重量说道。

几口缸容量巨大，水桶与之相比是小巫见大巫，越凡之所以还要揽下打水的活是觉得他在打满水缸后能结余不少时间自主安排，不想高胖子再分配其他活耽误修炼。

“你今天能把缸都打满我就同意。”高胖子痛快回应。小样儿！初来乍到就想折腾起浪花，让你淹死在浅浅溪水中。

越凡兴奋的冲出后厨区，内心感慨：看来这高胖子是个面恶心善的好人，自己要抓住机会。

清晨的山林间只有溪水潺潺，越凡寻声而至，让他诧异的是还有比自己早到的。一位老者挽着裤腿、光着脚丫、站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上挥舞着一件黝黑的东西，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者伫立之地是整个溪流最深处，越凡想了想找到一处浅水用一个桶当瓢取水倒向另一个。尽管这样做会影响效率，可事情要讲个先来后到，他不愿打扰老者。

“晕！”很快越凡便无心琢磨其他，几下过后他发现两个桶没存下半滴水，好像自己是在竹篮打水一样。

桶还是那个桶，水呢？

越凡拎起两个桶全方位查看，桶没有渗漏的地方倒是分量变重了。

“难道这破桶还会喝水不成？”越凡把两个桶倒过来咣咣砸地，别说这桶还挺结实，毫发无伤还没吐出一滴水。

“喝，我让你喝！”越凡急了，挥舞着桶跳进溪水中左冲右撞。

老者被吵得受不了，大喊道：“年轻人走上修行之路就应戒骄戒躁，打个水就激动成这样，难怪受罚。”

“前辈救我。”话里话外听出这老者不简单，越凡拎着桶跑过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怕的是知错不改。”哪知老者扔下句话就想走。

“我是昨天进入宗门的，今天管事派我来打水，错从哪里来？”越凡郁闷，老者张口受罚、闭口改错，他都被弄懵了。

“昨天？”老者眯着眼掐手指算日子，点点头若有所思，又看着越凡说道：“寒星宗强到后厨都能培养弟子的程度了？”

“打水就算是对我的培养。”越凡没有信口开河，打完水他就可以修炼，是变相培养。

“中级海绵木是用来训练灵感境巅峰甚至是灵性境初级修士身躯的，你一个刚进入灵感境中级的小家伙能行？明显是被人摆了一道。”老者捋捋胡子，真相稍加分析便可得出。

越凡神色一凛，他看错高胖子了，后者居然用这种办法折磨自己。

“前辈什么是海绵木？能用来装水吗？”越凡强压怒火，急也没用，今天要是打不回去水，自己甭想安静的留在后厨、安稳的修炼。

“你不想回去讨个说法？”越凡的态度出乎老者意料，在他看来越凡的修士地位怎么也比一个普通的后厨管事高，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与其做口舌之争还不如想想如何过难关，变强了自然没人敢招惹。”越凡的核心思想是低调，因此能扛着绝对不吵吵。

“挺有见识，心态也不错。”老者来了兴致，夺过越凡手里的一个木桶拍了拍说道：“海绵木，顾名思义可自身储水同时增加自重的材料像海绵吸水一样。品质提升，储水量和增加的自重越多。”

越凡点点头，他曾经看过爷爷修炼之余整理材料，知道材料对应修士的初中高级和巅峰有初中高级和极品品质，中级算是品质比较好的。

见越凡懂、无须过多赘述，老者又站回到石头上：“要打水我这个地方最合适，宁愿躲到旁边也不打扰我，冲这就点拨你一二。”

接着老者把桶置入水中同时吸纳灵气用凝聚的灵力催动溪水加速入桶，海绵木吸纳的快，水涌入的更快，供大于求，水桶开始蓄水，等桶装满，海绵木也吸纳不动了。最后把桶交给越凡。

感觉手里一沉，越凡好悬没攥住而栽进水里，赶紧催动灵气加持力量勉强稳住身体然后赶紧把水倒出，他当然想一次多装点水回去，但也得有劲扛回去才行。

郁闷的是他那桶里的水倒光，空桶的重量同样难以承受，证明绝大多数的水被海绵木吸纳，不逼出这其中的存水，他几乎算是空手而归，高胖子还不借机把自己踢出后厨。

“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办？”越凡继续求助，老者正站在石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

“笨！怎么进就怎么出。”老者这次是真的走了，越凡若是可造之材自然会自己想办法，若是块朽木那算他白雕让其就地腐烂。

越凡知道是要用灵力逼出水分，但想得到不代表做得到。老者说的明白中级海绵木是用来训练灵感境巅峰乃至更高境界的修士，他差得远，谈何容易。

越凡又急又气，急的是好容易得到的庇护所有可能失去，气的是高胖子使坏，自己本本分分做事，耍什么手段。

随着情绪不断宣泄，来到负面巅峰，天魔灭神枪有了细微震动，发出的能量汇冲进越凡的灵力中协助他逼出水分，木桶再次变得轻盈起来。

结果是越凡想要的，但方式他不喜欢，他不能总活在浓浓的负面情绪中，看似天魔灭神枪保留在自己体内，但有些反客为主，总感觉要掌控他一般。

现在不是考虑天魔灭神枪问题的时候，折腾半天回到原点，越凡按照空灵妙体来运转灵力，通过功法能多吸纳些灵气、汇聚些灵力，多存点水，像老者那样瞬间装满一桶水他是不指望了，只求能完成临行前的承诺，装满水缸。

想起那几口大水缸，越凡的无力感很强，接着调整情绪开始蓄水，路难总得走出第一步，原地踏步全白搭。

水进水出，反反复复，直到夕阳西下，越凡连一口缸的一半都没装到，累得筋疲力尽。高胖子没有踢走越凡而是勒令不装满所有水缸不许吃饭、不许休息，这在其他人看来还不如被赶出后厨。

越凡放下心中大石，只要还在宗门再苦再累都无所谓，他的草屋环境不比清流溪强多少，就是多个顶而已，索性不回去，落个清净。

远远看着在溪边打坐的越凡，高胖子颇为得意，昨日引路人传明月的话要难为难为越凡，他觉得自己这手玩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