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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她根本就不值得!

沐愔看沈怀神情凝重,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直到沈怀开口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昨天从山洞上跳下去时让他担心了。

虽说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但也知道沈怀是关心则乱。

她态度端正地认了错,也强调了让沈怀相信他不做无把握的事。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才下去吃饭。

下午,张丹发来消息说《深宫》这个月月底会定档,下个月要播出,到时候有几个宣传活动要配合。

按理说,沐愔只是饰演了一个小配角,剧宣轮不到她。

奈何她现在有热度,剧方和平台方都愿意带上她多一份关注。

除此以外,她和柳鸢之前在综艺上表现出来的友情也是一大营销点。

她们在剧中的主仆情和剧外的友情正好呼应上,利于在丑奴的戏份播出时期p。

沐愔当然表示没有问题,工作嘛,只要尺度合理,价格合适,剧方和平台方没有骚操作,配合了就是了。

张丹曾经说过,剧方都喜欢配合度高的演员。

王以渊还在追捕中,苏若宜那边也没有再接到消息。

网上关于苏若宜包养和被包养的爆料也没有,不知道是王以渊还不知道苏若宜背叛了他还是已经放弃苏若宜这个联络员了。

一连十多天过去,王以渊仿佛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一般,一点消息也没有。

但大家也没受这个消息的影响,因为比起王以渊的下落,沐愔的事更重要。

A城那边沈怀和沐峻派去的人已经找到了池桑之前画的地方,但是那附近并没有什么山洞,事情再次陷入僵局难以推进。

之前池桑提过,那些石头的摆放像是什么阵法,这几天沈怀一直致力寻找阵法相关的书籍还有能人。

目前并无所获。

池桑那边的书早已看完,从沐愔的症状上看,并没有与之相符合的咒术。但是从咒印的图案上判断,却是有一个。

这日,池桑让沐峻把沐愔叫回来,两个人呆在房间说了很久的话。

出来之后沐愔整个人失魂落魄,眼睛红肿得像个核桃一样,明显是哭狠了。

不管大家说什么沐愔都神情发怔,只字不提房间里谈话的内容。

大家心中着急,沐愔这里问不出来就去问池桑。

池桑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自家人了。

她前几天终于答应了沐峻,两个人迅速领了证,学校那边也办了休学,安心在沐家养胎。

至于池家那边,为了给池桑出气,沐家没有通知他们,只打算办婚礼的时候邀请他们当个普通宾客。

当他们问到池桑时,池桑也是守口如瓶,只说答应了沐愔不往外说。

这可把大家急得团团转,生怕沐愔小命难保。

好在池桑告诉了她们,只要找到那有缘人,或许是有救的,但是咒术她真的解不了。

咒术这条线完全断了,大家只能寄希望于神秘的有缘人。

沐愔去沐家的时候沈怀还在上班,等沈怀知道消息的时候沐愔已经回家了。

「愔愔!你怎么样?!」沈怀赶回家时,沐愔正坐在卧室里发呆。

她听见声音,机械地转过头,对上沈怀担忧的视线时,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无声无息地哭着,任由眼泪滑落,脸上满是痛苦,看得沈怀的心狠狠地揪成一团。

那一瞬间,沈怀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

他大跨步走过去将沐愔抱在怀中,泪水很快就将衬衫打湿。

沈怀轻轻拍打着沐愔的后背。

明明是安抚的动作却让沐愔的心更加难过,好不容易隐忍下来的情绪再次被放出来。

沐愔抬手抓着衬衫,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沈怀的手蓦地收紧。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愔愔这么难过?

他很想知道,却又生生忍住了。

直到沐愔的哭声渐小,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愔愔……」沈怀握着沐愔的肩膀,低头看着她。

「沈怀。」沐愔嘶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突兀地说了一句,「我有没有和你提起过皇兄?」

「风庆帝?」怎么突然提起他?

「嗯。我和皇兄是一母同胞……」

没等沈怀回答,沐愔就自顾自说起她和风庆帝之间的事。

在沐愔七岁的时候,她和风庆帝的父皇就去世了。

那时风庆帝十四岁,年少登基处境并不好。他们的母后早逝,母族不显,唯一的优势就是皇位来得名正言顺。

其他皇子虎视眈眈,不能明着造反只能等着抓住风庆帝的错处向他发难。

沐愔作为风庆帝的嫡亲妹妹,有人巴结也有人刁难。

风庆帝自知处境艰难,不想自己唯一的妹妹还活得束手束脚,便告诉过她可以做个无忧无虑自在长大的公主,出了事有皇兄顶着。

但沐愔知道她不能如此,皇兄的倚仗只有保皇派和那继位诏书,母族式微,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皇兄每天都和那些大臣、兄长斗智斗勇,又怎么能让皇兄操心,给皇兄添麻烦。

于是她开始习武,学习琴棋书画,学习和人打交道。为的就是不成为风庆帝的软肋,也为了能给风庆帝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她天赋高但也不是每样都学得很好,比如琴,比如交友。

到底年纪小,不懂人心险恶,曾被人利用,曾看错人。

后来她明白了人心不古,明白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也交到了几个真心的朋友,但她们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一旦家族的利益与皇兄对立,她们之间的真心也会随之消失殆尽。

就是这样的环境,她对人始终有所保留。

活得与风庆帝所期望的截然相反。

风庆帝知道皇妹的牺牲,也恼恨自己的无能,没有能力让皇妹安心地依靠他。他能做的不多,所以哪怕政事再忙,在朝堂上遇上再大的麻烦,每天都会嘘寒问暖关怀沐愔。

两兄妹的感情没有因为忙碌而淡薄,反而是越来越深厚。

沐愔为了风庆帝在努力,风庆帝劝不动她只能自己争气好好的把皇权握在手中,发誓要做沐愔真正的强大的靠山,让沐愔成为最受宠的公主。

后来风庆帝地位稳固,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也实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

那个时候,风国上下无人不知风华公主有多受宠。不管得到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沐愔,不管有谁冒犯沐愔风庆帝必定严惩。

也因此,沐愔成为了一条捷径,越来越多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巴结她,妄图通过她达到目的。

沐愔厌烦和她们虚与委蛇,和风庆帝坦白之后就远走他国,逍遥自在去了。

谁曾想,逍遥自在没有,却是困在后院七年。

这一走,竟是永别。

「你知道我身上的咒术是什么吗?」一个话题结束,沐愔又跳到另一个话题,没头没尾,沈怀抓不住重点。

「什么?」

「是轮回咒。」沐愔又想起了在房间里池桑的话,鼻头忍不住一酸,她咬着唇倔强地把泪意逼了回去,凄凄然道,「沈怀,我好后悔。如果我没有离开,就不会死,皇兄也不会为了

让我重生而付出代价。」

沈怀震惊不已,「你是说,你身上的轮回咒,是风庆帝做的?」

「嗯。」沐愔闷闷地应了一声,把和池桑的谈话全盘托出。

轮回咒,顾名思义,送人入轮回投胎转世。

人死后,本就要入轮回,但是投胎到哪户人家,何时投胎都有定数,无人能左右。

轮回咒则不同。

轮回咒可以送已死之人的魂魄投生到想投生的地方,只是需要血亲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是逆天而行,属于禁术。

这也是为什么池桑的师父把书交给池桑后,叮嘱她不能学习和使用上面的咒术的原因。

沐愔听说需要血亲付出代价时,瞬间就想到了自己千年前的皇兄——风庆帝。

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还是处在震惊之中多一些,直到她听到池桑说那巨大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活人献祭。

由咒术师施咒,血亲需要以全身鲜血为引,完成轮回咒的施展。

听着很简单,只要有人牺牲就行,实则不然。

禁术之所以是禁术,必然是有他的原因。

逆天而行不被世间所容纳,所以轮回咒很难成功。

血亲只有一身鲜血可不行,还需要有足够的福德抵消天道对禁术的打压,福德不够,轮回咒就会失败。

有了血亲的鲜血,有了足够的福德,献祭的人还要能承受死后尸体灰飞烟灭的惩罚,以及魂飞魄散消逝于天地间永不入轮回的后果。

有多少人愿意为亲人做到这个地步呢?

一身鲜血或许简单,可是付出自己的生生世世有人愿意吗?

有人愿意。

风庆帝愿意。

沐愔身上有轮回咒的咒印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能完成轮回咒的必然是她前世唯一的亲人,风庆帝。

即便她很早就离开了风国,但她也知道她的皇兄是一个好皇帝,福德的条件也是满足的。

只是,一想到她的重生是皇兄付出了生生世世才换来的,沐愔就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疼痛不已。

一瞬间,愧疚、悔恨、悲痛,所有情绪压在心口,她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

她根本就不值得!

当她得知自己重生时有多欢喜,现在她就有多痛苦。

如果知道皇兄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的死讯传到皇兄耳朵里。

沐愔沉浸在过去的思绪中,早已听不见池桑的话。

直到离开前,她隐约听到池桑说过一句,轮回咒施展成功后,轮回的人身上是没有咒印的。Z.br>

只是她还沉浸在皇兄为了让她重活一次做出牺牲的哀痛之中,只来得及告诉池桑保密就黯然离开了。

「你的身上有咒印,这么说你的轮回咒是没有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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