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拍卖现场
滴嗒！
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到了一张白皙却有些泛黄的小脸上。
“唔…不要…不要，杀…杀……”
莫雪绯嘤咛了一声，从梦中醒来，吃力地睁开双眼。
“嗯？”
有些刺目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让她本能地抬起手遮挡，同时收敛双眸。
咣当！咣当！
这一动，连带着铐在她手腕的铁链发出低脆的碰撞声。
咦？这里是……
好一会儿，她的眼睛终于适应了些，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借着暗黄的灯光，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丈余见方的铁笼里，四周湿气比较重，轻风拂过，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霉臭味，不时还有小老鼠快速跑过。
莫雪绯有些吃惊，却不害怕，毕竟她已经习惯了呆在阴冷的地方。
“嘶！”
她挪了挪身子，想让自己舒服些，带给她的却是阵阵的灼痛，来自全身，火辣辣的那种。
一阵呲牙咧嘴过后，她发现浑身上下哪儿都疼，除了那张没几丝血色的小脸，身上没有一块肌肤是没受伤的。
狰狞、深浅不一的道道血痕隐在破烂不堪的衣物下面，无法遮掩。
“呃啊！”
就在她要回想之前发生什么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随即无数画面快速闪过。
好一会儿，那股刺痛感才渐渐消失，她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
呼哧呼哧！
莫雪绯不停地喘着粗气，冷汗已经将她浑身打湿，落到伤口又是一阵仿如烈火灼烧般的痛感。
“莫·雨·彤！”
这三个字一字一顿，几乎是从莫雪绯的牙缝里迸发出来。
她贝齿紧咬，干裂发白的薄唇因为咬出了血丝而变得红润了些，瞪大的杏眸底下沁着冷冽的怨毒。
不过，莫雪绯发泄了一阵，就冷静了下来。
回想起梦中的一切，她变得平静了些。
神界？总有一天我会回去，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莫雪绯不由得冷笑出声，带着几分自嘲。
杀上神界，谈何容易？
以她现在的处境，能不能活命还是个问题，那么遥远的事情，还是等逃出去再说吧。
还有莫雨彤，逃出去之后，第一个就是要找她算账！
啪！啪啪啪！
就在她猜想自己身处之地时，外面传来一连串杂乱的鞭笞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接下来拍卖的是一名灵族少女！”
拍卖？灵族少女？
莫雪绯心头一凛，脸色顿时深了下来。
奴隶拍卖？
难道这里是苍茫城？
奴隶拍卖只有地处赤霄大陆、八荒山脉、迷雾森原中间的三不管地带当中的苍茫城才存在。
该死！
没想到莫雨彤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居然真的把她送到这种地方来。
是了，当时她让人用鞭子抽打自己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痴心妄想”，“把你卖到苍茫城”之类的话。
刚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像往常一样，说说而已。
传说进了苍茫城罗刹商会的奴隶，没有一个能活着逃出去，哪怕是体魄强大的妖族，甚至与世隔绝、神秘的灵族也不例外。
更别提她这个小小的人族，而且还是遍体鳞伤、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少女。
更重要的是，她手脚都被铁链铐着，连挪动都困难，更别提逃跑了。
难道她真的要被卖给别人当女仆了么？
要是进了一户好人家还好，至少能保住小命。
若是买主是个变态或是虐待狂，可以想象，往后的日子肯定是生不如死。
呸呸呸！
好歹她可是莫家的大小姐，才不要去给人家当什么女仆丫环。
可是，她要怎样才能逃出去？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时，余光所到之处，看到铁笼里面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各族少女时，心情就越发复杂焦躁。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灵族少女，诸位贵客，你们看，这样貎，这肌肤，这身材，不仅可以暖床，还可以通房……”
地牢外，奴隶拍卖会还在继续。
“别讲那么多废话，到底要多少钱？这小娘子本大爷要了。”
“对对，别卖关子了，到底要多少钱？不过这位，大爷？按照罗刹商会的规矩，拍卖之物都是价高者得，谁能得到她，得看实力。就你？”
这话一落，人群就开始起哄，先前开口的壮汉也是脸色一沉。
他也没多说什么，被人当众落了面子，就算是有些不自在，也没敢当场撒野。
哼！等离开了苍茫城，有你好看的！
他眼底闪过的寒芒并没有停留多久，目光又让台上吸引了过去。
“诸位稍安勿躁，这灵族少女可是本会花了一些工夫才弄到手的，最重要的，经过检验，她还是个雏儿。”
话音刚落，台底下顿时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眼冒精光，更有的呼吸粗重，仿佛看到了什么重宝。
“我可是听说了，灵族少女体质特殊，是天然的炉鼎，要是培养起来，再行享用，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十倍、百倍。”
“可不是么？传言只要得灵族少女作为炉鼎，突破天人境也不在话下，可比什么灵阶天材地宝还要珍贵。”
“天人境么？那可是整个赤霄大陆都能横着走的存在啊！就连赤霄学院那个色老头子，也不过是天人境八重，已经是赤霄大陆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赤霄大陆崇尚修真，以实力为尊，境界阶级分明。
以理服人？不存在的。
台上的矮个子大汉见时机差不多，手中的皮鞭猛的一挥，啪的一声，台下众人都停止了骚动。
应该说都屏住了呼吸，支楞起双耳，似乎生怕听漏了大汉的报价。
大汉嘴角噙笑，眯着眼扫了台下一圈，很满意众人的表现，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不然怎么能卖到一个好价钱？
最重要的是，拍卖的价钱越高，他获得的提成就越多，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赚到别人努力上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他缓缓地举起手，嘴里只吐出三个字：“九、九、八！”
台下先是寂静了片刻，随即哄地一声炸锅了。
是太贵了？
不是，而是太便宜了，便宜到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