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六神无主
莫无言气极，要是绯儿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位存在一定会让莫家上下鸡犬不留，死无葬身之地。
“什…什么万劫不复，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黎凤看着莫无言神色沉重的样子，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察觉到什么。
“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下？当初你还是个小小分家的继承人时，是谁不顾一切地嫁给了你；你有今天这样的境况，成为莫家十四分家的家主之一，又是托了谁的福？”
莫无言闻言先是一愣，微颤的身子在他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慢慢和缓了下来，“好，很好，你这是要跟我翻旧账么？既然如此，那我就翻给你听听。”
黎凤没再作声，似是默认了，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你不是很想知道绯儿的来历么？你不是一直以为飞罗分家有今日的繁荣，是托了黎家的福么？今天我就全都告诉你……”
莫无言说着，理了理思绪，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黎凤。
黎凤越听越怕，脸色越来越白，整个人都震撼了，“你…你怎么不早说啊？你…你不是骗我的吧？”
“骗你？呵！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怀疑我？”莫无言此刻真的无言了，无力地瘫坐在圈椅上。
“你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我，我很是感激，所以这些年来我都不敢有二心，哪怕你多年来都无所出。”
回想起来，刚开始他还是有些抗拒的，好歹他是个家族的继承人，多少都有些骨气。
奈何迫于压力，他也只能答应下来，按照那位所说，莫家的境况果然变好了起来，而且发展极快，没过多久，还有了彤儿。
慢慢地，他就相信了，但并没有完全信服。
直到五年前，那位说过的日子，炼药世家孟家前来提亲，他才口服心服。
良久，莫无言才再次开口。
“可是你别忘了，就在你嫁给我的同一天，黎家就昭告天下，与你脱离一切关系，你觉得他们会突然良心发现，扶持我们莫家么？”
黎凤想想也是，虽然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就在她拒绝家族联姻，嫁到莫家时，父亲就恼羞成怒，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连族谱上的名字都被划掉了。
但在十年后的某一天，黎家突然对莫家献起了殷勤，刚开始他们都有些怀疑。但日子一长就觉得有些理所应当，毕竟血浓于水，骨肉亲情，谁也割舍不掉。
但在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这个世界，什么骨肉亲情，什么血浓于水，在利益面前，根本就苍白不已。
对，就是利益！
黎凤突然想到了什么。
“可你不是说过十五年前，在那之后，那位存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么？怎么……”
“再也没出现过是没错，但，是再也没出现在我的面前过，而不是再没出现过。否则，五年前，孟家为何突然提出要与我们联姻？
难道是因为当年他家想与黎家联姻而没有达成？还是看上了我这个区区分家的实力？”
黎凤沉呤了片刻，蓦地瞪大杏眸，“你…你是说，孟家是迫于那位存在的压力，就连黎家也……”
开什么玩笑？无论是孟家还是黎家，都是一方强豪，五大世家之一，放眼整个赤霄大陆，谁还能撼动他们？
慢着，要是真的话，那又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
黎凤细思极恐，脸上已经找不到一丝血色，那样的存在，一根手指就能将她灭了，临死前，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那种。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想当初，他说什么也要放弃本家继人的争夺，拖家带口来到这鸟不拉屎的飞罗城，就已经让她郁闷了好一阵子。
当年想不明白的事情，听了他的一席话之后，似乎想通了许多。
“呵！”莫无言漠然地笑了声，“那位曾经警告过我，要是我泄漏半个字或绯儿少根头发，都要莫家上下赔葬，试问我敢赌么？我赌得起么？”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黎凤说话都带颤音了，听得出来她害怕极了。
“现在知道怕了？你还是求神拜佛，绯儿没事吧，否则……”后面的话，莫无言没敢说出来。
没准不只是莫家，就连孟家和黎家，甚至更多的家族都会牵连其中。
黎凤：“……”
她已经六神无主了，天晓得一个体弱多病的少女，来历居然如此可怕？
要是早知道就好了，别说不敢虐待、亏待她，简直要把她供起来当神佛一样拜，就像莫无言说的那样，求神拜佛都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希望女儿没把事情做绝，否则就算是她的父亲出面，莫家上下也是难保了。
“还愣着做什么？去找啊！”
黎凤突然想起什么，当即催促起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尝试一下，没准真能找到。
找？上哪儿去找？赤霄大陆那么大。
黎凤自然看出了莫无言的疑问，那张茫然的脸已经告诉了她。
“走，去苍茫城！”
她一把拉住莫无言，当即往外走去。
苍茫城？
莫无言脑子里莫名嗡地炸响，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苍茫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你们…你们……”
莫无言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是造孽啊！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恶毒。
他一把甩开黎凤的手，那眼神简直想要杀人一般。
黎凤自知理亏，换作平时，早就发起大小姐脾气了，这会儿只想他赶紧走，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苍茫城，希望还能赶上。
可刚走到门口，大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了，随即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二人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或者说，是惊愕。
以他们对此人的熟悉程度，一眼就看出来，她就是他们的女儿。
只是她的一身扮相，却让他们产生了一丝怀疑，此女身上的衣物都破烂不堪，差点就不能遮住那白皙的肌肤，脸上还裹一层丝巾，似乎在遮掩着什么。
少女一见黎凤，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扑进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