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手
过了好一会黑影也不动,赵士诚着急方便伸手去推,“睡着了你,快让...”开字还没出口脸上便挨了火辣辣一巴掌。
这一下是从正面来的,眼睛、鼻子是主攻方位,打得他鼻涕横流两眼冒金星,“他妈...”
刚骂一半胸腹间挨了一大脚,磕磕绊绊退出几步被人一把薅住头发按在地上,赵士诚自己都快站不稳了哪还有力气反抗?
紧接着喉咙也被掐住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问:“李寡妇给了你多少银子?”
赵士诚被吓了一下酒醒了一半,心想这是替李寡妇出头的吗?可是我连一钱银子也没看到啊?想反驳喉咙被掐得说不出话。
“说...敢撒谎杀了你!”
他动不了还说不出话,只能学哑巴啊啊的乱叫,对方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
赵士诚倒是有几分光棍精神,假意咳嗽几声突然发力挣脱,边跑边喊:“抄家伙...来人...!”
黑影正是狗蛋,心里暗骂自己大意,赶上两步狠狠踢出一脚。他没有对打的经验、加上赵士诚酒醒后也灵活了许多,这一脚非但没踢到还带着自己摔了个屁股墩。
赵士诚还纳闷呢,没看到出来人呀是谁在帮自己?院子里黑也看不清楚,转身回来胡乱踢出一脚。
他也是倒霉催的,你跑了不就没事了嘛!这一脚恰好被狗蛋抄到了脚跟,随手一扯就拉倒了,骑上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老拳,打架的经验少他手上力气却大、打得赵士诚爹呀娘呀的乱叫。
这时屋里的众无赖呼啦啦都跑了出来,这些人经常打架斗殴家里备有镐把、木棒,这时都抄在手里。
狗蛋刚站起来一个黑影就冲上前挥棒打来,一着急也记不起许川的拳掌功夫了、他猫腰撞过去竟然把那无赖撞倒了。
嘿嘿,原来也没什么难的,可心里还是紧张得嘭嘭跳。
没提防一个黑影悄悄的靠近,相距三四步才挥动木棒。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狗蛋只能下意识的抬起右臂去挡。
嘭...嗖...
木棒竟然飞了出去,功法初成他还不会运用,否则木棒触臂立断,根本不须费力震出去。
可这已经让他大喜过望了,飞起一脚把发愣的无赖踢了出去,正想大战一番忽然发现周围没有人了,咦?邪门了,刚刚看到冲出来五六个人影,自己才打倒两个呀?
他凝神扫视见一个黑影在快速游走,没看到如何出手就把两个人打倒了,我去!这是高手呀!他急忙摸了根木棒在手,紧张的问:“谁...?”
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无,刚刚还在哭爹喊娘的赵士诚也死了一样无声无息。狗蛋这才反应过来,那个高手是在帮自己,难道是许川?可是眨眼工夫那个黑影也不见了。
“小诚...你又在作什么妖...?”远处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狗蛋扭头看去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汉一手提灯、一手拄拐颤巍巍的走来。
借着灯光他才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七八个无赖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就连最后被自己踢倒的无赖也一样。
我去...狗蛋不禁吸了口冷气,这个高手太厉害了,转眼间就把所有无赖放倒了,哟!也不知道这些人死没死,得赶快离开、杀人的罪名可别算在自己头上啊!
他立刻转身跳出墙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跑,没跑出几步突然有人拍了下他肩膀。
“谁...?”狗蛋急忙停步回身,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脑中一转急忙说道:“多谢高人仗义相助,我...我认识路就不劳您相送了。”
隔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回音,他才乍着胆子回到丁字后街,借着远处灯光观察好没有人跟着才把蒙在脸上的布摘下来。
李家正房和厢房都亮着灯,可院门闩着呢!只好绕到西侧翻墙而入,他没注意到正房屋顶伏着一个黑影...
狗蛋一推开门就看到许川在瞪着他,他早想好了托词、立刻装出惊喜的样子问道:“爷爷,你回来了...?”
“我不回来去哪?”后者冷冷的问:“你这是到哪去了?”
“您一直不回来我担心啊!只好出去找...您今天这么晚呢?”
许川没有回答,而是在他身上看来看去,“翻墙进来的?”
狗蛋心里忐忑,就势说道:“院门锁了,我怕房东多话所以...您干嘛去了?问署衙打更的也不知道,到处找不到你把我急得跟什么似的...什么味?你去喝酒了?”
许川这才缓和了神色,“下午晚些时候接到报案,珍珠桥附近有人被害,我和公署捕头去了却查不出线索、过了饭点就在小馆喝了酒。”
看来刚才的高手不是他,这件事就算是糊弄过去了。狗蛋心情稍安,边洗手边好奇的问:“爷爷,按你所说案发时天还没黑,就没有人看到凶手吗?”
许川吧嗒吧嗒吸了几口烟才说道:“行凶的是个高手,窗户门儿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人却离奇的死在房间里...让人想不明白的是死者就是一个普通老太太,为什么会有高手杀她?”
“爷爷,找不到作案痕迹就算高手了?”
“你知道什么...老太太浑身没有伤、又不是中毒死的,你说是不是高手干的?”
狗蛋擦过手脸坐到床边,想了想说道:“也许是发急病死的?”
“房间里乱糟糟的,明显是有过争斗,再说如果是有病死的也应该是在床上呀!老太太却是死在桌边。”
“不对吧,爷爷?一个高手杀一个普通老太太,还能留下争斗的痕迹吗?”
许川翻了他一眼,“我也知道不对劲,可就是处处都矛盾,所以让人疑惑嘛...以为就你聪明?”
狗蛋嘿嘿笑了,问道:“死者是不是挺胖的?”
“嗯...是不瘦。”
“是不是脸色苍白?”
“是...死了眼睛还瞪着,眼神吓人...你怎么知道?”
“老太太死前很痛苦,房间里的乱是她弄的不是争斗所致,”狗蛋平静的说道:“我猜她死前乱抓东西指甲都破了,而且因为疼得厉害...张着嘴巴...”
许川瞪大了眼睛,“对、对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明天问问老太太的儿女,她是不是有过心疼的毛病...应该是心绞痛或者冠心病...”
“心绞痛?冠心病?那是什么?”
狗蛋顺嘴答道:“偶然从医书看到的心病名。”
“信口雌黄,看过医书就成郎中了...哎,你什么时候看过医书,我怎么不知道?”
“在邝府,不信算了...”
一个不愿意多说、一个不愿意相信,谁也不理谁各自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公署就来人找走许川,虽然时间还早可狗蛋却睡不着了,琢磨着昨晚上在赵士诚家的高手是谁?
又好奇的审视了一番手臂,前臂外侧有块红肿,没有痛感显然没有伤到骨头,难道这是不知名功法的功效吗?
说起这套功法真的挺奇怪,自从诸穴打通那道凉线就往复循环不间断的运行,都不用主观控制、自己是不是也快成高手了?想起对敌时忘记了拳掌套路,兴奋的心情大大折扣,想成高手真不容易呀...
日头高起肚子发出抗议,狗蛋这才爬起来,看看还有些昨天剩的白粥、咸菜,便倒在一起热了。
天气渐热,放了一天的白粥有点馊味,他也不在乎、端了陶钵蹲在门前吃。
抬眼间正房门开了兰香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站了站又转身回去了,很快又再次出来、背着手向这边走来。
想干嘛?狗蛋这才想起忘记和爷爷说昨天的事了,不弄清这对假母女的身份心里总有些不安。
兰香虽然瘦了些走路却挺稳重,亭亭萼萼有点超凡脱俗的味道,一身粉白衣裙很配她的体态。他从陶钵上沿瞄了一会便垂下眼帘,装作没看到继续扒粥。
“谢谢你...”兰香来到跟前。
狗蛋抬头,明知故问:“谢什么?”
对方却不回答从身后拿出个大碗,把里面的东西倒进陶瓷,一个煎蛋、两只大虾、十几片酱肉。
“呃...?”
“慢慢吃。”兰香转身走了,脚跟不落地竟然蹦蹦跳跳的。
煎蛋和酱肉不算什么,半拃多长的大虾可是稀罕物,看得出这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啊!
什么意思?试探不成就想用糖衣炮弹腐蚀自己?太小瞧老子了吧?糖衣炮弹算什么,老子把糖衣吃了、炮弹给你打回去!
别说,大虾真特么香!
吱嘎一声院门被推开,一颗又圆又大的脑壳探进来,四外张望后与大脑壳不太配套的身子才向这边跑过来,“狗蛋兄弟...。”
“水海兄,什么事儿?”
水海来到近前看到陶钵里的食物不禁咂咂嘴,“吃得不错啊...听说没有?赵士诚那帮混蛋昨晚上让人打了,打得那叫一个惨、七个人差点把小命丢了。”
“是啊?”狗蛋装作吃惊的问:“这就是报应,活该...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不知道,据说是高手,来无影去无踪那种。”
“不会吧?高手会理睬那些小地痞?”
“是他们自己露出来的口风,被痛打一番都不知道人家是男是女...酱肉颜色不错,味道应该很好吧?”
狗蛋见他眼睛盯着陶钵喉头上下滚动,便夹起剩下那只大虾递过去,“尝尝。”
水海面色犹豫,嘴上一再说不要,还说自己吃过饭了。
狗蛋直接塞进他手里,说道:“客气什么?这是香儿姑娘给的,应该有你一份。”说着又夹了几片酱肉塞过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水海嘿嘿一笑,捏了一片酱肉放进嘴,“香...真香...。”
“狗蛋...狗蛋在家吗?”外面突然有人喊。
狗蛋愣了愣,自己和爷爷初到天水城,可以说除了水海和兰香不认识任何人啊?听到叫声兰香从正房走出,诧异的看过来。
“狗蛋...”外面的人提高了声音,“如果是胆小鬼,你就装缩头乌龟别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