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平生之志
洛深看着刘正风道:“不知道接下来刘世叔与曲长老有什么打算?”
刘正风道:“既然知道了左冷禅的打算,那我万万不能让其如愿。但若让我与曲兄断绝来往……”
他摇了摇头,“人生难得一知己,岂能因为那些小人便断绝往来?”
曲洋激动的握住刘正风的手,感动的热泪盈眶。
“即是如此,不如刘世叔与曲长老尽早退出江湖?可预先将家人转移,由曲长老带离中原。而后刘世叔立刻宣布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如此一来,可备万全。”
刘正风犹豫道:“要预先将家小转移出中原吗?祸不及家小,想来那左冷禅不至于此吧?”
曲洋却道:“刘贤弟与我相交多年,难道还不清楚?魔教中人,也不见得个个都是邪魔。所谓名门正派,其中有些人也并不见得比魔教正。”
刘正风又道:“非是我不信曲兄与洛贤侄,只是那左冷禅乃野心勃勃之辈,阴险狡诈之徒。若我金盆洗手之时,他又借口说我早把家小转移,乃是意欲投靠魔教。再将你我相交之事说出,逼迫于我。我自死不足惜,但若是因此损害了衡山派名誉,又岂能对得起衡山历代祖师?”
曲洋一时讷讷无言,洛深回忆了一下原作中刘正风的表现,只能说是君子可欺以方,这位愣是一句谎话不愿意说,硬顶到底。
若是真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嵩山派拿刘正风与曲洋相交来说事,刘正风的结果恐怕仍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洛深不禁感叹,这世间有刘正风这等又“迂”又“直”的君子,是刘正风的不幸,还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呢?
一时间大厅中陷入了死寂,忽听“扑哧”一声。众人闻声望去,见杨芸正忍不住笑。
洛深不悦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们在讨论的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杨芸仍是笑:“我只觉得有趣,自然便笑了。那嵩山派又不是明日即到,你们还有许多时间考虑,又何必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今日想不到好主意,明日继续想嘛。你们想不到,未必旁人想不到嘛。”
几人面面相觑,顿觉言之有理。
洛深面带歉意,朝杨芸道歉:“抱歉,刚才我态度不好。”
杨芸哼了一声,拍拍洛深的肩膀道:“道歉的话只用嘴巴就太没诚意了。”
洛深无奈道:“那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的错误呢?”
杨芸点了点下巴,“现在我先原谅你了,你要记着这次。等哪天我想到了,你再向我赔罪。”
洛深等人在刘正风家住了几天,并没有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日众人正在吃午饭,忽然听到一阵悲咽凄凉的胡琴声由远及近。
刘正风蓦地站起,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是莫师兄来了!”
那日洛深前来提醒刘正风之后,刘正风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找来师兄,与莫大商议此事。
“哦?莫掌门么?”洛深朝门口望去。
众人都站起来,一个身材瘦长,面容枯槁,披着青布长衫的老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前。
“师兄,这么多年,师弟得罪了。如今还要师兄来为我的事情费神,真是惭愧。”刘正风面带愧色,朝莫大拱手道。
莫大没有理会刘正风,径直来到洛深面前,仔细打量了洛深一番,“这位便是洛深贤侄了?洛深贤侄所作所为,实不愧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之说。”
洛深拱手道:“当不得莫世叔夸赞。”
莫大脸上难得的挤出一丝笑容,“正道年轻一代,你算第一,令狐冲还可以。其余的,难以入眼。”
接着他又说道:“师弟,此间事了,你和曲长老去海外。在衡阳的田地便都给了洛深贤侄吧,他定然会利用好。”
洛深摆手正欲拒绝,杨芸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收下,还记得你惹我生气的事情吗?收了我就饶你一次。”
洛深点点头不再说话,众人见了发出一阵轻笑。
曲洋道:“莫掌门想来已经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愿听莫掌门吩咐。”
莫大冷着脸道:“我是五岳剑派衡山派的掌门,岂敢吩咐尊驾?”
只因曲洋的存在,刘正风才会耽于音律,以至于现在要离开衡山派。
衡山派本来就没有多少高手,现在刘正风又要离开衡山,衡山可谓实力大损了。
曲洋也知道莫大不喜,只是赔了个笑脸,没有再说话。
洛深道:“不知莫世叔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帮助刘世叔和曲长老呢?”
莫大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刘师弟不能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那就去死好了。”
众人愕然,这是什么办法?
正疑惑间,却听到杨芸拍手,笑着说道:“还是莫掌门聪明,怪不得莫先生是掌门,果然智计更高一筹。”
洛深连忙道:“莫世叔担任衡山派掌门,乃是因为他……”
杨芸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莫大是靠着自己聪明,耍手段才当上掌门一般。
莫大用目光阻止洛深继续说下去,“无需多解释,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杨芸吐了吐舌头,继续解释道:“我们大可以明日传出消息,刘叔叔偶遇魔教长老曲洋,两人大战数百回合,双双殒命。然后吹吹打打,将刘叔叔风光大葬。如此,任谁也不能再用刘叔叔作文章了吧?”
刘正风闻言大喜,曲洋也面露喜色。如此这般,不但刘正风不用担心被左冷禅拿来败坏衡山派声誉,连曲洋也不用担心魔教追杀了。
洛深道:“即是如此,那明日我们便宣布刘世叔死讯吧。嵩山距此两千多里,即便有内奸通风报信,等嵩山派的人过来时,刘世叔也早已‘入土为安’了。”
莫大点头,“此言有理,便如此吧。”
莫大既然开口,众人也无异议,立刻便着手实施。刘正风躲在家中,自己给自己张罗丧事,有种颇为奇异的感觉。
半夜月圆,洛深见杨芸在屋顶赏月,闪身至她身旁坐下。
看了会又圆又亮的月亮,洛深开口说道:“今日多谢你了。”
杨芸轻哼一声,“你这人说话总是如此不清不楚的吗?谢我什么呢?”
洛深道:“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杨芸翻了个白眼。
洛深无奈:“我谢你‘逼’我收下刘世叔的田产。”
“哦,是我在逼你么?那你还谢我咯?”
“不是你逼我……唔……”洛深不知道该怎么说。
既然不擅长哄女孩,那就换种方式。
洛深把一个包裹放在杨芸怀里。
“这是什么?”杨芸一边问一边打开包裹,里面是各种胭脂水粉,珠宝首饰。
“刘世叔的田地,我打算全部置换成桑田,用来种植桑树养蚕。一匹丝绸卖给西洋人,价值十几两银子。”
“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大米,若向缅甸、安南等地购买,则价格更低。”
“日本现在正处在战国时期,国内战火不息。铜钱兑换金银,是一门顶好的生意。”
“南洋有许多岛国,可组织国内之民前往开拓……”
洛深不停说着,躺在屋顶上看着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