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清醒

碧玺看着表情有些阴森的苏婉秋吞了吞口水，小心的摇了摇头。这种怪异表情的小姐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她突然又想起墨盏说的附身。小姐是不是就是被这个艰苦的女子附身了。

苏婉秋看着碧玺的表情有些好笑。她拍了拍碧玺的头站起身来：「放心，我说过了，你家小姐没被附身。只是这件事让你家小姐看清，这些个话本都是毒害良家妇女的毒物。让我们这些带字闺阁的少女容易失去自我。所以这些子话本烧了方是好的。」

碧玺有些忐忑的问：「那这个小姐最后怎么样了？」

苏婉秋叹了口气：「听人说，最后被这负心汉弄死了，连带着孩子一起被弄死了。再后来这个负心汉身居高位。找了个借口把这小姐的一家都屠了。」

碧玺倒吸了一口气惊诧到：「虎毒不食子，这个男子竟如此狠决。」

苏婉秋再次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她与口中的这个女子，上辈子只有一面之缘。那时的自己坐在一个破旧不起眼的马车里，看着她在应天府的门前击鼓申冤。只是到了最后，孩子被人抱走，自己也冤死狱中。至于孩子的死，她也是在意外之中得知的。

苏婉秋望着眼前书架上的话本悠悠的说：「所以呀这世界上，什么情呀爱呀，都是最不可靠的。」

这时素竹与墨盏正好和几个小厮抬了箱子进来，听了苏婉秋的话笑着说：「姑娘最近这是又读了什么话本子，竟然开始对感情产生了质疑？您看夫人健在时和老爷多么恩爱。」

苏婉秋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那还不是我娘迁就着我爹。」

素竹仰着小脸笑着说：「那才更说明夫人很爱老爷不是？不然为什么要迁就老爷。而且你看老爷为了夫人多年未娶。这不就是爱着夫人吗？」

苏婉秋一噎，噘着小嘴不服的哼哼道：「哼，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是情爱吗？就把爱挂在嘴上，也不知道害臊。」

素竹示意小厮将箱子放下后出去。转身对着苏婉秋说：「奴婢是不懂，姑娘不是也不懂。所以您这么小小年纪别看个话本一会非常当回事，一会又不当回事。」

素竹说完看了看地上码着的话本，一脸惊奇的说：「姑娘，您这是准备将这些话本收起来吗？」

「对呀，本姑娘顿悟了。爱情什么的不重要。本姑娘准备一心向道了。」这边的书架整理完毕，苏婉秋扶着墨盏的手从梯子上迈了下来。一脸傲娇的往内室走去。

看着苏婉秋的表情素竹抿唇一笑，打趣的说：「姑娘，你到底是看了个什么样的话本，能让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呀？快给奴婢看看。」

苏婉秋突的停下脚步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在她有婴儿肥的小脸上显得反而有些可爱。她噘着嘴，囧着鼻子说：「哼，素竹，你以前知道这些话本子不好，干嘛不阻止我看呀？」

素竹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苏婉秋说：「小姐，天地良心呀。你自己回忆回忆，我有少劝吗？你的沉迷程度连墨盏都一度看不下去来劝你了。但是有用吗？我们一规劝你，丹梅就撺掇着你买更多地话本子。要不是她识字不多，奴婢都一度怀疑，她是为了骗你的银子故意编了些不着调的话本来哄你。」

闻言苏婉秋突然一脸恍然：「素竹，你可能猜的真没错。她还真可能就是为了银子诓骗我。每次她拿回来的一些话本都跟我说是孤本，花了好多钱才淘到的，我都信以为真了。而且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丹梅为什么一直这么引着我买这些个话本。」

她猛地转身看着众人笑着说：「那这就说的通她买衣服首饰的银两那来的了。」

素竹和抱着书的墨盏互看了一眼，然后看着苏婉秋使劲点了点头。她们心里有些高兴，自己小姐是真的清醒了。

苏婉秋咬着唇掐着腰在厅里转了一圈，看着几个人说：「你们说丹梅从我这骗银子只是为了买衣服首饰吗？为什么我感觉并没有这么单纯？还是她跟写书人是一伙的？」

墨盏皱着眉分析道：「我觉得大概是与写书的人是一伙的。如果她跟写书之人没关系，她大可以承认是自己私吞了一部分买书的银子就好。已姑娘的心性肯定不会在意这几两银子。毕竟钱都已经给她了，怎么支配她自己说了算。」

「可是她宁愿承认自己对少爷有所窥伺。也不愿意说自己是留了一部分银子。可见她是不愿意牵扯到什么人的。所以我猜她是和这个写书人很可能是一伙的。而且这个写书人与她关系匪浅。」

苏婉秋冲着墨盏甜甜一笑：「对的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只是我想不明白，就算她与写书的人是一伙也并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呀。他们两个也只不过是银钱交易。」

墨盏又想了想说：「姑娘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么多种话本她为什么只给你买爱情话本呢？」

碧玺突然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好写又省劲。产量高。你看看呀。丹梅买的这些话本其实故事都大同小异。就都是换了个名字而已嘛。」

素竹跟着丹青一边将书码到箱子里一边笑着说：「姑娘你呀在这里想来想去也没用。不如直接去问问丹梅。」

碧玺表情有些低落的接腔道：「她肯定不愿意说的。」

苏婉秋低头思索了片刻眼睛一亮。笑着说：「我觉的碧玺说的很有道理。我等会再去会会丹梅。」说完后又爬上梯子继续往下拿着不要了的书。

下午忙过一阵后，将近傍晚时分。苏婉秋打发碧玺去将院中的一众婆子丫鬟聚集到一处。婆子丫鬟们有些恐慌，昨天钱嬷嬷那顿板子的阴影还在心头呢。她们都拉着碧玺打听是怎么回事。碧玺耸肩让她们去了就知道了。

婆子丫鬟们再次聚集在了院子里，相互之间议论着为何要再次将她们召集。碧玺将人招齐后进屋告知了苏婉秋。

这一次苏婉秋穿着正常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只见才十二岁的人儿，梳着一对垂环髻，两鬓乖乖的在小脸两侧垂着，小脸和身高还没长开。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大大的杏仁眼灵动有神，身高和底下站着的一众丫鬟差着两级台阶还一样高。穿着一身外罩绢纱的梅花纹艾青色襦裙，外罩一件莲青色云纹薄纱褙子，整个人看着可爱又不失恬静。但是她们莫名的觉着自家的小姐从昨天开始身上有了股不一样的气场。

而她的身后跟着素竹和丹青二人。墨盏则搬出一把交椅放在廊下。苏婉秋一屁股坐了上去。底下的丫鬟婆子立马觉得那股气场烟消云散了。苏婉秋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丹青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