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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要为下章做好心理准备!

忧离失踪的事情,到第二天晚上才被夏均现。他第二天从晶矿研究所回到家,没有看到忧离,而这个时间,她一般情况下都会乖乖在家等着他的。

忧离有自己的通讯设备,但是放在卧室里,并没有被她带走。套房里一切是很平常的原样,没有丝毫凌乱损坏,也没有战斗过的痕迹。以忧离的乖巧性格,她不可能自己一声不响地突然离开,但是套房里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

夏均觉得蹊跷,去外面一问,才得知从昨晚开始就没有人见过忧离了。他调出酒店周围的监控录像,结果现那些视频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多的时间段里,都有一定程度的损坏,比如说带有雪花闪烁,或者干脆就是一片漆黑,似乎是监控设备受到了干扰,但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没有引起监控室的人注意。

这下他差不多明白,忧离的失踪十有八九是人为的,而且应该是从酒店里把她带走,同时屏蔽了那些监控设备。忧离作为丧尸,虽然战斗力很高,心智却还是没有完全成熟,懵懵懂懂的。对方不一定要对她动用武力,可能只需要编造几句谎言,就足以把不解世事的她给骗走。

可是忧离只是一个天天跟在他后面的小姑娘而已,不爱说话,也很少跟除了他以外的人接触,对方到底为什么要带走她?

要说她有什么特殊之处,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她是一只丧尸,但人类如果现她是丧尸,一般反应不是应该闹起来的么?怎么会不声不响地把她带走?

噬菌森林距离朝临基地只有不到一百公里,朝临基地这时候已经全面进入备战状态,军队和其他战斗人员绝大多数已经部署就位,整个基地都处于大战当前的紧张气氛之中,连公安部的警卫队都被派到防御岗位上去了。这时候不可能再大规模动人力去搜寻一个失踪的女孩子。

夏均正在监控室里心急火燎地考虑该怎么办的时候,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朝临基地有建立无线通讯网络,在基地里手机是可以接收到信号的,不过只有少量的人可以相互联系。

但是这个电话来自一个陌生的信号源。夏均也顾不得许多,立刻接了,那边传来的是一个从来没听过的男人声音,嗓音偏粗,带着浓浓的口音,还有些慌乱和紧张。一听这种声音,就很容易让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形象,在社会的最底层,朴实中带着拘谨,对人总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那种。

“是……是不是夏先生?”

“你是谁?为什么能拨通我的手机?”

“这个您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那个丧尸小姑娘在我们手上就行了……”

夏均的脸色顿时变了:“是你们带走了忧离?”

“对……她在我们这里,放心,她没有事。”

电话那端声音突然远去,然后似乎有人说了一句什么,随即便传来忧离脆生生的声音,带着惊恐之意:“……夏均!”

夏均全身一震,然而忧离的声音刚叫出他的名字就断了,紧接着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您应该听清楚了吧?”

“你想要什么?”夏均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冷冷地问道。很显然,对方绑架忧离,是冲着他来的。

“晶矿。”电话那头答得倒是十分爽快,“我要你们研究所里那种能够杀灭丧尸病毒的晶矿。”

夏均一惊。夏然给晶矿定了最高的保密级别,只有去过南海的队员,研究所里少数需要直接接触它的核心研究员知道,而这些人全都被公子下了催眠术,能够基本上保证不会外泄这个秘密,甚至连那些勤务工都不知道研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男人是怎么得知晶矿的存在的?

除了研究所里夏然会定期送来一小批晶矿以外,所有的晶矿都在夏然的空间里。对方要从夏然那里弄到晶矿,显然没那么容易,所以退而求其次,就把主意打到了他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身上。

“你怎么知道晶矿?”

“这个您也不需要知道。我就问,您愿不愿意拿晶矿来交换丧尸小姑娘?”

夏均没有回答。夏然曾经着重警告过他,晶矿对于所有丧尸来说都是毁灭性的,她要保护赵景行,而他要保护忧离,那么这晶矿在研究期间就绝对不能流落出去,必须掌握在他们手里,等找到了对赵景行和忧离最安全的方法再说。

但是现在,忧离都已经落在别人手里了,这让他要怎么办?

对方见他久久不答,似乎有些急了:“夏先生,您没有时间犹豫了,我老婆和我的两个孩子都感染了丧尸病毒,现在正在尸化。如果他们有个万一,你的那个小姑娘也活不了,虽然她是丧尸,但是打碎了脑袋还是会死的是不是?”

打碎脑袋……夏均曾经看到过无数丧尸被爆头,头颅像西瓜一样四分五裂,黑血和脑浆喷溅一地,眼珠子满地乱滚的景象,这在末世里早已是人人司空见惯,连小孩子都不会再害怕了。然而,这时候他却根本不敢去想象那个场面,只觉得一股极度的恐惧从心底升了起来,背后冷汗直冒。

“你老婆孩子感染的话,可以先用解毒药,我可以给你大量提供。”

“不行,解毒药太不可靠了,一断药就有危险,我要让他们能够永远不用担心受到病毒感染。您是异能者,能明白我们这些普通人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活在什么样的恐惧中吗?”

“但现在正在进行晶矿的研究,你要这些晶矿,研究就没有材料了,末世恐怕也永远无法结束。”

“夏先生,您别觉得我好骗,基地长那边还多的是晶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一批来,现在研究所里的那些只是其中一丁点而已,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贪心要多,就研究所里的那一丁点,够给我们一家人用就可以了。末世结不结束的,跟我们这些小人物没有关系,我们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时间紧急,我不能再跟您说了,就一句话,换不换?不换反正都是死,我们杀一只丧尸也没什么压力,对吧?”

夏均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咬牙开口道:“……换。”

对方要晶矿如果只是想救自己的亲人的话,那还稍微好些,研究所里面的晶矿只剩下一点点,也就够三五个普通人用的。虽然流落出去会有一定风险,总比忧离现在就出事的好。

“那好,我给您半个小时时间,把晶矿送到基地新城区还没有建完的那个变电站那里,现在那里没有人,藏在大门背后就可以了。”

“那忧离呢?”

“等我们拿到晶矿后就会放她回去的。”

夏均立刻赶往晶矿研究所,他现在是这项研究的主负责人,拿到晶矿自然是轻而易举。然后按照那个男人所说的,把装有晶矿的玻璃容器藏到了大门后面。这些晶矿是细砂状的,加起来还装不满一个矿泉水瓶盖,杀灭丧尸病毒的范围也就几米远而已,着实是没有太大的危险性。

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男人:“夏先生,您把晶矿送到了吗?”

“到了,忧离……”

“不要着急,总得给我们一点时间,要不然我们先交出了人,你们马上就要抓捕我们了,哪还有活路。这样,您现在先回您的住处,我们去拿晶矿并且逃离基地,等我们走得足够远了,就把丧尸小姑娘放回来,也就几天的时间而已。”

夏均咬牙:“五天,我要是五天之内等不到人,哪怕你们走到地球另一边,我也会追上你们,把你们全部送去喂丧尸!”

“放心,我们要的只是晶矿而已,对于那个丧尸小姑娘没仇没怨,会把她还给您的。……现在,您可以回去了,记得千万别在这变电站周围布置人手,也别告诉其他人,否则的话,您一定会后悔的。”

然后嘀的一声,电话就挂断了,夏均再拨打过去,现已经无法连接到那个陌生的信号源。他眉头紧蹙地对着变电站看了片刻,也想过要不要回去叫人来包围变电站,但终于还是对忧离的担心占了上风,满心煎熬地转身回去了。

虽然,如果他现在派人去拦截这个劫持者的话,在对方逃远之前截住并不是难事,但那样她就会有危险,哪怕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绝不会拿她来冒险。

……

噬菌森林的侵占线,已经扩散到距离朝临基地只有五十公里,随着它们的领地越来越大,它们的攻击性似乎也越来越强。

朝临基地是派出无人机来观测噬菌森林的情况的,有一次派出的三架只回来两架,从失踪的那一架传回来的视频中,无人机在距离地面噬菌森林足有近百米的高空,但是当它稍微下落的时候,噬菌森林里竟然有一条将近七八十米长的菌丝突然拔地而起,犹如一条灰白色的长龙猛地从地面冲向天空,卷住空中飞行的无人机,拖了下去,落进森林里面。

以前噬菌一般不理会金属、玻璃、塑料、陶瓷等不能被当做养料吸收的东西,但现在它们连一架小小的无人机都攻击,就说明它们正在变得更加贪婪和疯狂。

不过,老天还算是眷顾朝临基地,在这个紧要关头,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强风向变成了东南风,而且风势还不小。噬菌的扩散除了菌丝在地上直接蔓延以外,很大一部分是靠着随风飘散的孢子,风向一变,也就意味着它朝南推进的速度要慢多了。

朝临基地又争取到了少许时间。关于金钻王冠的末世真相公布出来之后,虽然仍然有一部分人投奔金钻王冠基地,但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留下来作战。在这短短十来天里,基地已经初步建立起对于噬菌的防御体系,不至于像其他基地那样束手无策,只能等死。

当然,这防御是靠人力和燃料支撑起来的,肯定不能维持太长时间。夏然也明白一旦被噬菌困在这里面,等防御撑不下去了,基地迟早还是得覆灭。所以她除了防御之外,主要还得考虑要怎么斩草除根地对付这些噬菌。

噬菌刚开始扩散的时候,夏然就请了“镰月”和“忘川”的精锐杀手,潜入金钻王冠基地里,希望能找到他们用来控制噬菌的办法。但是这对金钻王冠来说显然是最重要的机密,肯定有极高的保密级别,而且金钻王冠基地本身就有十分完善的监察体系,潜入中央城市都不太容易。

零也亲自去了,以他在杀手组织内排名最高的能力,也传回消息来表示,最快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接近到金钻王冠的核心,这对于噬菌森林的扩散速度来说显然来不及。

另外就是让基地里的研究所自己研究噬菌,找出消灭或者控制它们的方法,但是这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否则金钻王冠也不会用噬菌来制造第二场末世。

总之,基地的防御必须撑得越久越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他们的希望就更大。

噬菌森林的高度已经达到四五十米,朝临湖周围地势开阔,噬菌森林距离这边二十多公里的时候,在基地的最高处就已经可以用望远镜看到,天空和地面交界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灰白色的长长带子。

带子长达数百公里,从天际的一边遥遥延伸到另一边,上面浮着一层朦胧的灰色烟尘。就像死神拿着一条长长的绞索,披着云翳一样的披风,卷着天空中的沉沉阴霾,在大地上一步步地逼近过来。

夏然站在酒店大楼的最顶层,看了远处半晌之后,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又把目光投向近处。

“这样的景色,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从这里可以看到几乎整个朝临基地,以及湖心岛周围的深绿色荆棘围墙,再往外,就是波光粼粼的朝临湖湖面,在微风的吹拂下倒映着熠熠阳光,犹如在一块巨大的碧玉上撒满了细碎的金屑和银箔。湖岸上是广袤辽阔的平原,像是一张巨毯一样往远方铺展而去,无数的变异植被在巨毯上织出了精美的图案,斑斓的色彩,在阳光下显得无比壮丽恢弘。

在不到三天之后,这片绮丽而充满生机的风景,就会被彻底吞噬,化作一片灰白色的死寂森林。

第一场末世几乎把世界变成了荒芜的地狱,但世界还是很快恢复了新的生机,然而转眼之间,竟然又要迎来第二场毁灭。

赵景行站在夏然身边,他的裸眼视力比夏然还要好得多,不需要望远镜,只是微微眯着那双银白色的瞳眸,眺望下面的大地。

“虽然我说这话很煞风景,但是在我眼里,这片地区两千年来的景色,翻天覆地地变化过无数次……世界变成怎么样,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你在就好了。”

他轻轻地揽住夏然,夏然一转头,正对上他吻下来的嘴唇。他的吻很温柔很细致,唇齿带着微凉的温度,一点点缠绵地在她唇上舔舐过去,在她的口中一遍遍地往复探索,仿佛要把她一点一滴的温暖,全部都深深镌刻在记忆之中。恍惚间又让她想起了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属于他的气息,柔和绵长如三千春水,无边无尽地将她包围,犹如江南四月的杏花微雨霏霏落下,染一地温柔细碎的轻红。

夏然的手臂攀上赵景行的脖颈,赵景行抱着她,两人就在下方铺满阳光的广阔平原之上,在远方笼罩着灰白色阴霾的死亡森林前面,一吻吻得深沉悱恻,难解难分。

这段时间来两人为了朝临基地的防御,都忙得没有半刻空闲,赵景行不需要睡觉,担心夏然会累坏,晚上都会逼着她回去睡一段时间,他则替她继续布置防御。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静地独处过了,等到噬菌到来,开始战斗的时候,估计又要有好一段时间的不得安闲。

夏然终于被他吻得快要窒息了,感觉他这一吻像是根本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实在坚持不住,只能喘息着推开他:“……让我歇歇,我喘不上气来了。”

赵景行轻笑一声,修长的玉白手指轻轻地在她略微红肿的嘴唇上抚摸过去,像是抚摸一朵娇嫩艳丽的蔷薇花苞:“在一起这么久了,连接吻都还是跟不上。”

夏然瞪他一眼:“我又不像你是丧尸,不需要呼吸,这方面怎么比得上你……走吧,差不多该下去了,早上派出去侦察的无人机要回来了。”

赵景行微微一笑,夏然拉起他,两人并肩飞下了酒店顶楼,往办公楼那边飞去。

这时候的她,如果知道在后面的日日夜夜里,只能靠着这个深吻的温柔回忆,来艰难地熬过那段仿佛不见天日的黑暗,她永远都不会推开赵景行,哪怕因为窒息而死在他的怀里,她也会一直一直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时光尽头。

……

两人回到办公楼里,早上派出的一架无人机果然已经回到基地,带回了噬菌森林那边的航拍图像。为了免受噬菌攻击,现在无人机只能在较高的空中飞行,所以已经没必要录像,拍摄照片就够了。

因为强东南风,噬菌森林往南的蔓延速度很慢,就只是菌丝的生长速度,大半天的时间只走了不到十公里。照这速度,到朝临基地还要两天时间,刚好够他们布置完湖心岛周围的水中防御。

“等等。”赵景行突然注意到了航拍图像上的一处地方,“把这里放大。”

他指的是长江。在航拍图像上,长江就犹如色彩斑斓的大地巨毯上的一条碧绿色的绸带,蜿蜒着铺展开去,而长江流域中的朝临湖,就是这段绸带上挂着的一颗深绿色翡翠。

但是,这一条绿色绸带,中间有一大截变成了灰白的颜色。从几张时间不同的航拍图像上看,这段灰白色正在沿着长江水流的方向,飞快地往东延伸。

“是噬菌菌丝!”夏然顿时变了脸色,“它们在江水里前进得更快!”

她竟然忘记了这一点。水对噬菌来说是最重要的,哪怕有一颗孢子落到长江江水里面,那里充足的水源和养料,都够它迅速展成一大片菌丝,远比陆地上的森林推进要快得多。

朝临湖直接和长江联通,虽然现在吹的是东南风,但长江水却是往东流的,顺着长江水而下的噬菌,只要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就会到达朝临湖的入湖口,覆盖整片湖面,包围湖心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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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如标题所说,要为下章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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